<>第六十三回,曲水泛舟,误入蛊魔飞蝗阵;环山采薇,巧救剑侠鬼门关
蝶化大师因听说铁心坚不守孝道,扔下老人不管,而独自前来拜师,勃然作色,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晓喻了一番道理,便不再言语,命梦尘将其送回云南。梦尘变依言照办,即刻动身,携带着铁心坚,御剑飞行,前往云南。一路上晴空万里,澄然一碧,风和日暖。梦尘因见铁心坚拜师不成,心中苦闷,知他素来歆羡剑仙们能够飞行绝迹,顷刻千里,便有意缓缓飞行,一来满足他的愿望,二来怕飞快了,他承受不住天风的凛冽冰寒,以致生病。
铁心坚自然知道梦尘的苦心,心中也非常感激,他能为自己着想。细想一下蝶化大师的言语,虽说听起来不太好受,但却是逆耳忠言,虽然拜师不成,倒想清楚了许多事情。不一会,适才低靡的情绪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在高空中飞行,对于铁心坚来说,虽然不是首次,但是前几次都是为了救他的未婚妻窦怜儿,根本没有那个心情来赏这天上人间的美景。这次虽然拜师被拒,但是一会儿就忘了,难得有此机会,不好好赏玩一番,今后又不知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此机会。
他举目四望,只见西风残照,夕阳无限,一抹红霞横亘天半,远山在霞光沐浴下有着说不尽的妩媚可爱。因为飞行得足够高,故而纵目万里无遗,远山凝翠,近岭滴青,丘陵起伏,山川纵横,尽收眼底,让人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天上人间的美景,都像似挨次排着队等着自己来品鉴,现在想起古人常说“只羡鸳鸳不羡仙”的鬼话,都觉得可笑,这也难怪,说这话的人只是个凡夫俗子,一叶障目也好,孤陋寡闻也罢,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断然不知作神仙的乐趣,也未曾像自己一样一日之间遨游天上人间,南北西东。尽管他知道这种逍遥之乐仅仅是片刻光景,但也足以羡煞旁人。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非常快,他还在留连着观光赏景,梦尘便提醒他已到滇池上空,下降时有些晕眩,请他做好准备。于是,梦尘便找个无人处与铁心坚飘然下降,他只觉得适才居高临下的感觉骤然转变,下面景物慢慢由小变大,适才还觉得世间熙熙攘攘地奔走的人类如同蝼蚁般忙碌,此刻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是这蝼蚁堆中的一员。落地的那一刻,他已从适才飞行绝迹的梦境中醒来,一下子回到现实,又想起了日前在昆仑山顶拜师被拒的事,也只得长叹一声,就此作罢。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缘能够拜得仙师,学得一身仙术的,比起其他那些连神仙长啥样都不知道的人,自己又何其幸运,经过自我安慰一番,也就和没事人一样。
本来,依了梦尘,一把铁心坚安全送回家中,他就想返回昆仑。只是铁心坚这人太过热情好客,想多和梦尘待一会,毕竟这样的朋友不是经常能够见到的。于是便对梦尘说道:“好不容易来一次,就这么匆匆而别,也太不近人情了。你好歹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再走不迟嘛。再者说了,你们上次仗义相助,千辛万苦从情魔手中救出我的未婚妻窦怜儿,怜儿一家一直以来都想好好谢谢你们,都没有机会,这次来了我家,说什么也要留下多住些日子,让我们略备薄酒,好生招待一番,我们心里也好过些。”
梦尘笑道:“铁兄弟,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故交了,还那么客气就见外了。这次送你回来,虽然师长们没有限定我几时回山,但是待久了也不好,我也不让你为难,就留一晚,明早我便动身回转昆仑,你若再留我,我可不从了。”
铁心坚笑道:“留一晚哪行啊,上次你们有事匆匆而别,都没来得及去滇池玩耍一番,这次难得来一次,且让我夫妻做个导游,明早去滇池一游,你看如何?”
梦尘年少,也太懂得怎样拒绝人,盛情难却,也只得先答应下来,说道:“你总是这么殷勤好客,而且总是有理由,我也说不过你,只好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们可说好了,我们去滇池游玩一天之后,我就回转昆仑去。”
铁心坚见梦尘年幼,久处深山,不通人情世故,便故意开他的玩笑道:“游玩滇池之后,我和我未婚妻窦怜儿不久就要完婚,你起码要喝完喜酒,等孩子满月,再喝完满月酒再走嘛?”
梦尘知道他在开玩笑,也就只是笑笑,也没当回事儿。边谈便走,不到盏茶工夫,铁心坚家就已在望,铁心坚老远就望见他的老娘正倚在门口,眼中带泪望着远方,他这时候才彻底明白蝶化大师的话,想起自己如此狠心,为了学仙,竟然忍心丢下二老不管,都想抽自己几巴掌。但又怕外人见了笑话他,遂将这份乌私孺慕之情藏在心里,连忙跑过去,将老娘搀扶回家。梦尘自然也跟着进去。
原来窦怜儿知道铁心坚一走,他年迈的父母定然非常担心,又加上体弱多病,恐有不虞,于是一直留在铁家照顾他的父母,只是隔山差五地回家看看。窦氏夫妇也通情达理,因为不用女儿照料,也能自食其力,听说铁心坚出外,很久才能回来,便让女儿一直留在铁家,直到铁心坚回来。窦怜儿也就依了父母之言,一直在铁家照顾未来的公婆。
她天生慧质,见到铁心坚和梦尘回来,就猜出定是拜师不成,也没急着问铁心坚到底怎么回事,只是欣喜得马上跑去厨房张罗着美食。本来铁心坚打算请窦氏夫妇一起过来感谢一下梦尘,但是天色已晚,也就只好作罢。铁心坚安全回来,他父母别提有多高兴,本来想等他回来好好训斥他一顿,但是一来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做不太好,二来儿子回来高兴还来不及,恐怕将他骂走,也就只是互相寒暄几句作罢。窦怜儿不仅长得美若天人,而且做得一手好菜,果然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姑娘。
梦尘修行了这许多年,早已能够许多天不动人间烟火,这段时间已经能够绝粒,但是也不可表现出来,以免拂了主人的好意,于是每样菜都随便尝些。对于梦尘来说,在昆仑山哪里吃得到这等美味的菜肴,故而他到有些羡慕起凡人起来。但是他涉世未深,哪里知道,像铁心坚这样的大户人家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是饥寒交迫的穷苦人,幸好他没说出来,不然不让人笑死才怪。
酒宴过后,杯盘狼藉,梦尘与铁心坚都不胜酒力,喝完酒便醉倒在桌上,窦怜儿费了好大劲才将他俩弄回房中去睡。
翌日清晨,铁心坚酒醒得早,便让窦怜儿准备些早点,叫醒梦尘,略微用过之后,便打算去游滇池。铁心坚原本没想带窦怜儿一起去,但是窦怜儿偏要跟着,说多个人多些话语,旅途也不至于太过乏味,想想也对,便带着她同行。
因为滇池山中光景,梦尘等人之前从这经过,多次在此降落,虽然没有细致浏览,但是也比较熟悉,想想湖光山色虽然宜人心目,但是也无甚出奇之处,便和梦尘商量道:“梦尘兄弟,这滇池方圆几百里,其中美景甚多,要挨次游览,恐怕没个十天半个月也看不完,之前在空中走马观花般看风景是看不出什么韵致的。这赏景还需,亲临其境,山川如画,我们便要在画中游览,做一个画中人,才算是赏景的行家。”
梦尘笑道:“依铁大哥之言,我们该怎样赏景呢?去哪里赏景呢?我这几次下山,只是遵从师命修积外功,确实没有赏景的心情和时间,今次总算有闲暇,却不知如何品赏美景,才能品出你所说的韵致出来?”
铁心坚也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我听说这滇池有个游龙洞,从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常听老人讲起,这游龙洞时常有龙吟之声发出,而且嗡嗡不断,故而传说里面囚禁着一条巨龙,因为有神仙的封印不能出来,故而时常出声,希望有人相助它。但是尽管传说如此,但是至今还没有人进去而活着出来的。我看梦尘兄弟你是神仙中人,故而告诉你,也是一时好奇,想请你先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后再去游玩其他景观,不知这样可好?”
梦尘知道铁心坚非常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同时也在试探自己的胆气,便笑道:“情魔的魔窟我都敢去,一个游龙洞还能把我吓倒不成?只是这洞山石众多,飞行不便,不知有无舟筏问津?”
铁心坚一指旁边石洞,笑道:“这洞时常有好事者探险,故而预备有舟筏,你看那边石洞不是又条小舟么?也不是我胆小,这小舟只可容得一人,我就不进去了,你进去后,如果没什么危险,又有稀奇的事情,我和怜儿再进去看看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