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必大王是因为王妃一事吧。哦,如此大王就不必担心了,朕已经派了许多人前去寻找,相信很快便能查出到底是何人胆大妄为了。介时,朕一定给大王一个交待!”
凉皇搓了下手,收在后头,走了两步侧身道:“大王还是暂且留下吧,朕已经答应要给大王设宴的。岂有,退回去的礼啊。”
“皇上的心意,本王谢过。然,本王执意要离开。”仲容恪言完,与之眼中争锋相对着。
在彼此对视了好几瞬时,凉皇才收去凛然的眼神,转为笑,拍了拍手,道:“既如此,那朕也就不多留大王了。来人,放行。”
侍卫们各个都面面相觑的,犹豫着还是缓缓退开了。
此刻,纳兰清如在不远处瞧见了,慢慢的走了过来。
“多谢,皇上。”仲容恪翻身上马,后面跟着阿远与探子,驰骋离去。
凉皇望着其背影,恢复了正色,冷哼了一声。
“皇上,您为何要让这边疆大王离开呀。”纳兰清如纤腰可握的,媚然说道。
“朕若不放他,还能怎么办?”他转头,质问道。
她敛了敛神情,有些讪然。
凉皇叹了口气,与之并肩走着,身后跟着丫鬟太监们。
他道:“朕,本以为。可以如此顺利的同那仲容恪联手起来,一起对抗西谟的小皇帝。可偏偏,偏偏怎的这王妃好端端的,就在来朕的凉国之前被人掳走了呢?唉,这真的是,匪夷所思啊,匪夷所思。”
纳兰清如抿嘴,为了不让他起疑,便陪笑着道:“早听闻王妃美貌动人,许是,许是路中被贼匪掳走了也说不定。只是可惜了,白白让皇上特地为之准备的宫宴呢。”
凉皇寻思着她说的话,微脚步停顿了下来,偏头,指着道:“贼,匪?不不,听那手下说,是几个黑衣人。且身上带着我凉国的银两刻印,你说说,这是个什么事。”
什么?!她震惊错愕着。
真是该死!险些坏了她的大事!
纳兰清如恢复镇定,勉强笑道:“皇上,这,这怎么可能是我凉国之人所为呢。臣妾觉得呀,定然是有心之人利用,想要陷害栽赃给咱们凉国,好坐享其成呢。”
“哦?爱妃有何见解?”凉皇感兴致的出声询问道。
她兀做镇定的勉强微笑了一瞬,侧身走了几步,提醒着道:“皇上你想啊。皇上如此大肆的请边疆大王与王妃来我凉国设宴款待。这消息,定然是被极其关注我大凉之人所晓。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究竟是想要如何?”
凉皇咂舌了一瞬,细细的寻思着她所言。
片刻,他敲定道:“爱妃此言是说,是说那西谟皇帝知晓了朕暗暗拉拢边疆大王,所以便趁这个时候,假扮成我大凉之人伪装。趁此将王妃掳走,并留下印记,好栽赃给我凉国。以此,来破坏我大凉与边疆的和睦?”
纳兰清如点了点头,娇笑道:“正是,皇上好生聪明。臣妾便是这个意思。你瞧,那边疆大王是否听说王妃失踪的消息,便在我凉宫待不下去了,前去找寻王妃了?”
凉皇点了点头,认为其所说甚有道理。
“那依爱妃所见,朕现在该如何自处?”他先前还未注意到纳兰清如竟这般的聪慧,倒是他将她贬做一般的女子了。
她低低的娇笑着,道:“因为此事,皇上想必夹在此中间,陷为两难。若帮助边疆大王寻找王妃,便是公然的同西谟过不去。此事本来就与皇上无关,既然西谟真正目的在于边疆,那么便可在此时抽手全身而退个干净。”
“然。”她继续道:“皇上既已同边疆大王联手共同抵抗西谟,王妃又是在前往我凉国之时为人所掳。皇上若没有个什么表示,自也是说不过去的。”
凉皇来到她身旁,询问,“那爱妃觉得,朕该如何做。”
纳兰清如轻笑一声,抬头望着他,玉手攀在他的胸口前,娇声道:“皇上嘛,自然是要派人表面做做样子,寻一寻的。只是……切不可将王妃寻到。”
“哦?这又是为何。”他不解。
“皇上莫不是忘了,这王妃乃是西谟之人啊。是为了和亲才远道嫁过去的。边疆自从与西谟进行了此和亲之后,便再无战争来往,和睦久矣。”她心中打着算盘,邪笑道。
凉皇沉思着,灵光一现,道:“爱妃的意思是,仲容恪暂还不知此事乃西谟所为。若是朕这么快将王妃找到了,那么便毫无意义可言。若表面功夫做做,拖一拖。让仲容恪亲自去寻,介时发现是西谟为之,那边疆与其之和睦便荡然无存了。”
纳兰清如笑道:“正是呀。皇上,西谟皇帝知晓我凉国有意拉拢边疆大王,不惜出此下策贸然来挑拨离间于我们。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就此,将计就计呢。”
凉皇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将她方才所言之话全部尽信了去,便讨教道:“全听爱妃的,爱妃说朕该如何是好。”
她见皇帝被她所欺骗上钩,有了可以挑拨的空档,于是便悄悄在其耳边附语了几句。
凉皇瞬时乐开颜,宠溺的掐了一把纳兰清如的面颊,道:“你真真是朕的好爱妃啊。”
“能为皇上分忧解劳,是臣妾的荣幸。”她谦逊着道。
但在其看不见的视线下,她却暗暗的狞笑了。
此事乃她一手所谋划之,哪有什么西谟啊,这凉皇也太好骗了些。
至于那黑衣人,她是失策了,那银两害她差些暴露了,还好她想来了这个法子。
不仅可以撇清自己的嫌疑,还可以趁机嫁祸给西谟,让其互相争斗厮杀,她便可以安享其成了。
那姜瑾此刻肯定在花楼里头接客呢,永远都不会再有人阻碍到她了!
纳兰清如心头畅快的笑着。
即便是仲容恪去找又如何?怎么可能会发现花楼里,竟藏着一位边疆王妃呢?
想到这里,她更加痛快。
但是,纳兰清如却没有想到,黑衣人将姜瑾带去了西谟花楼。
这一场的乌龙,究竟会怎样演变呢?
另一头,君无弦准备同众人一并出发,前往边疆。
但就在此刻,一只灰鸽拼尽全力回来,翅膀上还沾染着干掉的血迹。
合须瞧见了,立马将其捞下,发现已是没了脉搏。
他有些怅然,精心训练的灰鸽,竟会如此忠心,冒死也要含着一口气飞回来。
路途上,一定生了什么变故。
他看见其腿上有白纸缠绕,便立马拆卸下来,递给了身旁之人。
大将军姜怀与元堇德,还有顾逊之急切的在一旁看着。
君无弦神色微动,缓缓打开白纸,却发现上头空无一物,没有一个字迹。
“瑾儿是想告诉我们什么?”顾逊之沉思道。
“为何上头一个字也没有?”元堇德也争相好奇不已。
大将军是见过世面的,他当即就晓得,道:“王侯。”
君无弦示意他不必说,径直的回了房门,以火烛在白纸下方相映。
没过多久,上头的字便缓缓现了出来:
仲容恪受邀前去凉国,凉皇欲同之密谋联合对抗西谟。望王侯万不要为了阿瑾一人,闯这空城虎穴。还请速速将此信告知皇上,让他做好万变之策。
阅完上头的文字,他的一双剑眉拧了拧,如一股细绳一般。
“瑾儿说什么了?”顾逊之夺过,细细的看了一遍,神色复杂不已。
他将此书信给了姜怀,元堇德一并在旁阅着。
“这是什么时候的。”君无弦的语气平淡无澜。
合须立马查看灰鸽的伤势,从而推论道:“回主子,约莫有三四日了。”
“三四日了,都三四日了……瑾儿她定然已经到了凉国了。”顾逊之蹙着眉头道。
君无弦却缓缓摇头,低低道:“不。”
几人纷纷不解的望着他。
“若,姜小姐抵达凉国。定然比在边疆自由的多。只稍寻个空档机会,便能秘密差信,同本候报个平安。”
他轻叹了一声,坐了下来。
姜怀几人面面相觑,也相继着若有所思的缓缓坐下。
“本候只担忧,此行凉国路途遥远。姜小姐她,会否已生了变故。”君无弦温润的指尖来回摩挲着木桌,似在沉沉的思虑着。
“这……不如,老夫命人前去那必经之路一探,便能知晓了!”姜怀提议道。
顾逊之皱了皱眉,“不行,本世子不放心瑾儿,我要亲自前去凉国一探究竟!”
“万万不可,世子身份尊贵,怎可冒着一路艰辛前去。还是由老夫过去吧,毕竟是我的小女,不能再劳烦各位了。”姜怀深深的作揖着。
元堇德也自告奋勇,但奈何他年纪尚浅,没有出过远门,不谙世事。自然是不会那般精明。
“主子,我去。”一番抉择之下,合须站了出来分忧道。
君无弦微抬眸,定然了几分,道:“……也好。”
几人便没有再多说,只是顾逊之依旧无法放心姜瑾。
他已经同瑾儿分离了许久,日思夜想,终究是无法再按捺这份思苦。
所以他便打算,悄然的默默前去,将瑾儿顺利带回。
姜怀回去将军府后,没有将此事告知姜氏,生怕她期待了许久又失望的一场空。
顾逊之英勇策马,夜里出发,前往凉国打探消息。
此间,仲容恪与阿远还有探子三人返回边疆,在路上经过那草屋,进去左右查看了一番。
“大王,王妃失踪前,便是歇在此。”阿远蹙眉指着道。
“是属下办事不力,不该丢下王妃兀自去寻草药,才使王妃遭奸人掳走。”探子一副罪该万死的单膝叩下。
仲容恪没有理会,只是缓缓蹲身,将黑衣人的面布摘下,露出了面容。
再将其外头的装束褪下,展现出里头的衣物。
他的一双豹眸暗凛,带着无尽的森寒,启声道:“凉国人。”
阿远与探子如雷贯耳,震惊不已。
“你留在凉国,秘密打探找寻。阿远同本王回军营,再做下一步打算。”他冷静的命令道。
“是!”
于是二人便沿途探查。
“大王,这里有深浅足迹,朝着前头过去了。”阿远蹲身在地,以手探之。
黑衣人来时定然没有带马,所以掳走王妃,是靠着一路轻功而去。
所以这脚印才是深浅不一,断断续续。
在这深林之中,极少有人来往。经过昨夜一事,更是无人比他们来的快。
根据以此分析,这脚印一定就是那黑衣人所留下来的。
仲容恪走到了前头,发现足迹已然没有,随而待之的是一路马车碾压过的痕迹。
直直的,在那前头都有。
阿远会意,道:“大王,只要寻着这痕迹一路过去,相信便能知晓王妃所在了。”
这马蹄的印记看的出来,行驶的非常的快,几乎是十万火急快马加鞭那般的快速。
若是一般人家的车马,怎会如此赶急?
只有做了那等见不得人的事,想要急切达到目的,才会如此。
仲容恪了然,眉宇间带着阴鸷。
他面上虽看起来沉着万分,万般无异,但心中却是空落落的,仿佛瞬间失去了什么,有些撕痛。
“上马,追。”言完,一个利索的翻身而上。
阿远也一并策马,随后跟上去。
马车的痕迹一路蔓延,他们驰骋了一日,终是抵达了边疆。
但在其交界之处时,马车的痕迹蓦然转变,从右方而去了。
仲容恪见了,深锁眉头,眼神一直望着那前处。
“大王,那边是……”阿远急急道。
他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末将不明白,为何黑衣人将王妃带去西谟?如此,不是……”
他叹了口气。难道真的是天意么?
她那么千方百计的想要回去,此番,却真的回去了。
阿远心中一痛,回忆起曾与她说过的那些话,以及表露的心意。
这些通通都不会再有了,不会了。
她既然回去了西谟,就永远不会再有机会回来边疆了。
他有些怅然。
许久,仲容恪低沉沙哑道:“回军营。”
魁梧的身形在月色之下,有些落寞。
阿远心中五味杂陈,上马掉头,往边疆的方向跟着而去。
姜瑾再次醒来,依旧是在花里胡哨的帐中。
她微撑起身子,发现手腕上的伤口一痛。
她定睛一看,竟被包扎了起来。
房门瞬间被轻轻推开来,小莲端着燕窝粥走进。
“阿瑾姑娘,自你昨日不舒适起,我便一直关注着。没想,你却是中了五步蛇之毒,兰姨她便请来了郎中为你医治,这下你终是醒来了。”她将帘子收起,自顾自道。
姜瑾此刻才回想起来。
昨日这小莲为她梳妆完毕之后,她便在后房与那些个姑娘互相认识了一下,然后跟着学了她们所跳之舞,紧接着便感觉胸口发闷疼痛,便昏了过去。
“这是兰姨特地为阿瑾姑娘准备的燕窝粥,快些喝下吧。只有身子好起来,才能尽早接客,在兰姨这里有一席之地呢。”小莲默默的端起,将勺子放进去轻轻翻搅着,而后递给她。
姜瑾凤眸一暗,道:“多谢。”
迟疑着,她便舀了一口吃下,一碗粥便喝了个干净。
一夜未进食,确实很饿。
小莲微笑着,说道:“阿瑾姑娘,兰姨还吩咐了。说你的这个名字呀得改一改,虽然好听是好听吧,但听起来不像是我们花楼里的姑娘。所以兰姨便给你想了个名儿。”
姜瑾递给她粥碗的玉手一顿,问道:“什么名。”
小莲回想了下,笑着回道:“兰姨说姑娘生得这般的倾国倾城,容貌绝色,似如天仙一般。便赐姑娘名为,卿儿。”
清儿?
这跟美若天仙有什么关联……
她扯动了下唇角。
“哦,兰姨还让我同姑娘解释下。这个卿哪,是卿卿佳人的卿。不是那个清水佳子的清。”小莲见她如此,便道。
姜瑾点头接受。还凑活吧。
但是如此,便无人知晓,她是那个阿瑾了……
若想要从这里顺利的出去,她不能太过于急躁。
在边疆待了数月,已然懂得了许多世故。
“替我转告兰姨,卿儿多谢兰姨赐名。”她端庄典雅道。
小莲见她一举一动,以及这说话方式与周身的气质,容貌,都看起来不似平凡人。
那又为何会沦落在此呢?
而且,平凡女子为何会无故中了蛇毒,她们城里亦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哪儿来的蛇呀?
她心中对这个卿儿疑虑万分,但她只是一个下人,负责姑娘的梳洗打扮的,不能多管闲事的。
见卿儿这么坦然自若,相信她也是自愿的吧。
不过,小莲暗想,活了这么些年的,还真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同为女子的她,若是男儿,也定当垂涎三尺的。
“那卿儿姑娘好好歇息,小莲这便下去了。至于何时接客一事,兰姨自会过来相告的。”她说完,便掩上了房门离去。
姜瑾开始笃思着。
若这样无动于衷下去,处境一定不会好的。
既然她已经在西谟,就说明,比在边疆不知有希望了千百万倍。
至于如何能让君无弦等人发现她就被藏身于这个花楼里人,势必要搞些吸引人的大动作的。
她的脑子飞速的动着。
记得曾有一回,同顾逊之逛街市之时,她便与他经过了此花楼。
那个时候……
姜瑾开始回忆着点点的片段:
“来呀爷,快上来呀”
对。那些风尘女子是站在一横栏前,约莫是二楼的位置,对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招手拉客的。
她当时也因为避讳,所以走的飞快,只是匆匆瞟了一眼。
所以,如果她也能够同那些风尘女,去二楼的走道上,对着底下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叫喊,定然会引起注意的。
不过,须得等到相识的人从此边路过。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姜瑾心中按捺不住的兴奋与喜悦。
只要能离开这里,只要能离开这里。
她就可以,她就可以回家了啊……
嘴中有些酸楚的苦涩。
等到回去的那一刻,她等了多久?
本以为,或许只能苟且一生,伴在仲容恪左右,在一片荒芜之中了此余生。
但后来君无弦的传讯,让她开始有了希冀,她重拾信念,决定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也要回去。
只有回去了,她才能看到希望。
只有回去了,她才能将心中想要说的话,通通都告诉他。
起先,姜瑾以为若想要救赎她离开边疆,只有君无弦等人使计攻入军营,或是两地之间的交战,使她趁此回归。
谁都不知道,那段难熬的日日夜夜里,她想了有多少。
无数个回去的方式,她想了无数个。
但,却从未想到。
仅仅在一夕之间,她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西谟。
这仿佛是做梦一般,让人一时难以接受,喜极而泣。
虽然姜瑾不知那黑衣人为何会如此匆忙的将她送到西谟,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黑衣人定然不知晓自己的母国就在西谟。
她猜测,或许是黑衣人不想让仲容恪寻到她,所以才从凉国与边疆之中,皆没有选。
而是择了就近的西谟,一花楼处,将她草草丢下卖去。
殊不知,她日思夜想的,黑衣人竟无意间了却了她的心愿,让她回来了。
这是多么大的乌龙啊。
姜瑾想着想着,便笑了,是苦涩酸楚的笑。
很快了,很快了。
这下,她是真的要自由了,要回去将军府了。
只要这段日子,她能在花楼里安分守己,默默等待街市上来往之人,看看有没有可靠相识的,便能够趁此逃脱了。
一步之遥,只差一步之遥。
从顶端迅速掉底端,是什么滋味?
她微摇了摇头,来到了铜镜前,以梳子轻轻的打理着一头青丝。
从现在起。她便是卿儿了。
在变回阿瑾之前,她都要小心谨慎的周旋在此。
万不能在最后成功一刻,失了最好的机会。
此间,合须已然到了凉国与西谟的交界之处,只要再往前走几十里路,便能到凉国都城了。
而顾逊之也是一夜的策马驰骋,正前往边界一地。
秘密跟踪的北疆侍从见此,忙让另一个回去通禀北疆王,说世子想要离开西谟,方向看样子是朝着凉国而去的。
而剩下一个则是悄悄的跟过去。
元堇德回了纳兰府,就见叔伯纳兰王正秘密的做着什么。
他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窃听着。
“记住,夫人每每传递过去的信件,都要截获拿回来。本王是不会再纵容清儿了。”他说道。
那人诺了一句,迟疑着还是道:“但大小姐这段时日,也是好些日子没有来书信了,属下怕会不会是大小姐出了何事?”
纳兰王冷哼了一声,“能有什么事。夫人派心腹随在清儿身旁,若有何事,他必回回来通报。可想而知,她是寻到了谋生之路,便不再需要我纳兰王府了。如此也好,省得为本王丢尽颜面。”
“那若夫人起疑怎么办?”
“你命人模仿清儿的字迹,给夫人回信,让她安心。”纳兰王言完,便负手走了。
元堇德这时候见他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左右也避不开。
便装作什么也不知晓的,方进府一般。
他对着那还没偏头瞧见他的纳兰王,喊了声:“叔伯。”
纳兰王偏头,胡须微动,老眉凝着朝着他过去,道:“堇德啊,找叔伯有何事啊。”
元堇德笑道:“也没事,不过是恰好见到叔伯,想着给叔伯问安。”
“还是你懂事啊,唉。”
“应该的叔伯。”
纳兰王想到了什么似的,疑虑了一瞬,问道:“堇德啊,叔伯怎么见你,近日时常往外跑。可是那外头,有什么吸引你的?”
元堇德的神色慌张了一瞬,随即灵光一现,挠了挠头道:“也没什么。就是,就是前几日上街市之时,偶然救了个姑娘。她便知恩,时不时邀我出去走走。叔伯知道的,堇德一向不会拒绝人,便想着,走走就走走吧。”
“哦,是这样啊。叔伯明白,年轻人嘛。”他重重的拍了两下其臂膀,便径直从其身旁绕过,离开了。
元堇德松了口气,好险。
若是被叔伯知晓,他是在同王侯等人密谋姜大小姐之事,定然不会放任他如此的。
他也知自己只是个王家小公子,不该着手这些事情。
但他毕竟是放心不下姜瑾。
他承认,方过及冠之年,还不通情事。
但隐隐的,那颗心,就这么开窦了。
元堇德想着,面上划过一抹可疑的红霞,他轻抬手臂遮掩。
“……不可,不可动妄念。”
他摇了摇头,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