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对她的阿瑾,是真心实意了。
她叹息了一声,若不是女儿还未及笄,早些将她许配了过去,也就不会生这么多的事端了。
有了王侯的庇护,谁又敢动女儿呢?
“是真的夫人。我此番本意去顺路拜访,但他既然托于我,我正好也有此意,便顺水成舟了。”姜怀知晓她喜。
“甚好!甚好!只是,皇上那头,怕是……。”她还是很担忧。
若此事成了倒也没什么,暗暗进行。
若此事败了,必然会暴露。介时皇上他定会饶不过将军府与王侯府的。
“夫人莫急,我同王侯自有决策。此番,亦会借助纳兰王府的元小公子之力为之。”姜怀宽慰道。
元小公子?是那元堇德?姜氏一听到是纳兰王府的,便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他们的嫡女纳兰清如,将女儿陷害至此的!
现如今,竟还寻不到她。真真是气迷。
姜氏想着,便急火攻心的头晕目眩了一阵,栽倒在身后的床榻上。
“夫人,夫人!你这是,这是怎的了,来人,来人!”姜怀充满急切唤道。
阿俏听了忙踏了进来,知晓大夫人又晕了,便赶忙出去寻药,末了给她服下。
半柱香的时辰过后,姜氏缓缓的醒了过来,云里梦里的。
她再次流下了两行热泪,抓住姜怀的手,道:“老爷,你一定要将我们的女儿平安带回来。”
“我明日再去王侯府一趟。你便放心吧。”他将她按下,掖好了被角。
阿俏默默的走了出去,叹了不知多少气,抬望着天上,祈祷着。
而姜乐则是二门不出的,终是关在房门里,不知从何处寻来一观音菩萨像,对着她诚恳的祈祷着。
希望菩萨能够保佑,保佑阿姐能够顺利归来。
元堇德自从那日从君无弦处回来,便勤加练武着。
纳兰王虽疑虑万分,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路过停一停,观察一瞬而已。
这会子,一只信鸽飞进了府中,恰好被他抓住,查看了一番。
见里头是一片熟悉的字眼,果不其然是自家女儿清儿的来信。
他看了看周围,细细阅了一番,而后盛怒的攥紧卷纸。
真是个不成事的。
没想到,到了别国,她还不能够自力更生,三五次向家中要钱。
如此,怎的能长居在外?倒不如回了西谟,关进那牢中算了。
纳兰王生气至极,暂时不想将此事告知夫人,以免她又惯着她。
是时候断了这条链子了,让她好好在外吃吃苦头。
凉国,衙门捕快至今未寻到那些滋事之人,便只能回了官大人,称他等办事不力。
“再继续找,若是找不到,你让本官如何同老百姓交待。若是他们告到了天子脚下,本官同你是皆没有好果子吃的!”那县衙知令是又气又急道。
捕快有些为难不已,道:“不过是一小小的案件,大人何须这般上心呢。”
“上心?不不,本官是怕天子他怪罪下来。如若是普通寻常的滋事倒好,但你也瞧见了,这分明便是从别国过来的奸细,假扮我凉国之人,在客栈内大肆为事,你说这让本官如何不头疼?”
知令只是怕那些人还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情,到时候顺藤摸瓜给查了出来,他这个父母官就不用当了。
捕快想了想,道:“大人说的对,我这就多派人手去凉国上下寻之。”
“快去快去。”知令忙摆手。
出了衙门后,那捕头叉着腰,望着外头的日头,坐在了阴凉处。
“头儿,你说大人这是不是存心的瞧着咱们整日闲的慌,给我们找事儿做呢。”一个跟班抱怨的跟后坐在了冰凉的台阶上,实在不想动了。
“嗨,你就别说了。大人让我们做什么,咱还能不做么?还是早些找到早些完工吧。”另一个鄙夷的望着前一个跟班道。
“去去去,一边凉快去,没人跟你说话。”他嘴中嘀咕着,恹恹道。
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行去了别处。
“头儿,要不咱们还是多找点人打听打听吧。”
“成吧,现在就去找。”捕头起身,拍了拍灰尘。
末了,一行人在大街上肆意的搜查着。
这时候纳兰清如却在一寻常不过的府邸里住着。
“有回信了么?”她极其傲慢的看着心腹。
“还没有。”
“什么?不是昨天就让你差信回去了么?什么叫还没有。你是不是不把本小姐当回事,你看我现在落魄了就觉得没有心思跟着我了是么。”纳兰清如以为心腹不上心,还没有将信差回去。
不然一般当晚或者第二日早早就到了,此番都快要日落了。
“不是的主子。昨日您方写完,属下就送出去了。还是再等等吧,许是因何事耽搁了。”心腹也不恼,劝道。
她没话说,便寻了个地方,开始考虑自己该如何攀附权贵,在凉国驻足。
这夜,西谟国大理寺内。
烛火燃燃着,在一个闷热暗无天日的地下牢狱里,关着不少的罪犯。
那活下来的流汉被押进了单独一间房审讯。
主掌使的手中拿着一块烫板,他左右的翻转着,还吹了吹灰,道:“说吧,为什么要残害无辜的西谟女子。”
那流汉知道自己是死罪难逃的,便道:“玩呀,兴致来了就去抢个如花女子过来强了,还能有啥子理由。”
主掌使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将烫板放在那火炉上细细的烤着,“玩?老夫让你玩。”
言罢,便迅速的将其烫在了流汉的胸口处,发出了滋滋作响的声音以及惊悚的惨叫声。
地下牢狱里处处充斥着发霉与血腥的味道。
一些被关押的犯人们都争相好奇的看热闹,不知是何人敢惹怒掌事使,上来就烫,啧啧。
那流汉剧烈的反抗着,但他身上的绳索不知是什么宝贝,禁锢的一下也挣脱不开来。
他惨叫着,本就是丑陋的脸更加狰狞粗犷万分。
“要是我家大王知道了,是觉得不会放过你的。”
掌事使的眼睛亮了亮。
他停了下来,摸了把胡须,故意套他的话道:“你那个大王算个什么?”
流汉听自家大王被言辞侮辱,便破口大骂道:“大王是边疆最强大的主上,你们这个破皇帝永远也无法降下他!”
一言出落,整个地下牢狱先是寂静了一片,再是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
那些在里头干活的人纷纷好奇的投过来眼光。
暗想着到底是什么蛮子,敢连他们的皇上都骂,不要命了。
“是你们的大王派你们过来西谟做这些事的?说!”掌事使的眼神都能杀人的凶狠。
流汉最是不屑别人对他硬,便隐忍着烫板余留的痛苦,死活都不张嘴。
“不想开口?老夫成全你!”他将刑具拿了上来,有一蛊里,含有巨多的成虫。
望着里头攒动的乌漆墨黑之物,流汉咽了口唾沫。
他改主意了,便骇然道:“不是我们大王教唆的,不是。”
掌事使一听这话,就晓得他说的不是事实,便将里头的成虫放了出来,倒了一些在其身上。
瞬时,流汉感觉浑身痒痒一片,过了一会儿,便开始了剧烈的疼痛,犹如雷击一般,灵魂都要出窍。
看在他奄奄一息时,掌事使迅速倒下了一滩水物,那些成虫便爬了下来,聚集在了那地面上。
“老夫告诉你,这只是一小部分。识相的就给我说实话!听到没有!”他暴喝一声。
流汉喘着粗气,道:“不是我们大王教唆的,是我们自行入境的。”
还不说实话,还不说实话!
那些被关押的罪犯都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
那受审的到底是何蛮子?
掌事使的耐心到了极点,他盛怒的从身旁的侍卫身上,抽出了一把刀剑,就要砍向他。
瞬间,侍卫大骇,及时的给阻止了下来道:“掌事万万不可啊!千万不能因小失大啊,请大人三思啊!”
流汉这个时候开始哆嗦了,本已经抱着必死的心,但到了关键的时候还贪生怕死的。
“我真的没有说谎啊,是真的。”他带着一口蹩脚的话语道。
掌事使气消的放下了刀剑,道:“你说你没有撒谎,那老夫问你。你们这几人是如何进入我西谟境内的,到底想要做什么。”
侍卫见他稳定下来了,便默默站在了一旁看着。
那些被关押着的罪犯则是唏嘘不已,暗想着反正不是来做好事儿的。
“我们,我们是被一阵飕风给卷进来的。但是你们国前头有将士驻守,害的我们又回不去。”流汉此话是千真万确的。
前段时日他们在边疆守着,忽然一男子要闯出去,照着上头的命令,他们便与之抗衡。
但是却不想,好端端的忽然刮来一阵巨大的飕风,命是捡着了。
然他们三人却被刮到了敌国内。
左右是回不去了,便想着多做一些残害西谟之事来报复之。
主掌使冷哼了一声,根本不知飕风一事,只当其是荒谬之言。
“你等残害我西谟多数女子,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足气!”他就快要气糊涂般的指着其点着。
流汉则是什么也体会不到的,想着怎么不多糟蹋一些,就被抓到了。
“来人,给我行刑!”
侍卫领命,将其抓的牢牢的束缚着,并由大人挑选的刑具来伺候之。
只听得地下牢狱里一阵一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鬼哭狼嚎一般。
其余的罪犯们心有余悸的,个个乖乖的自行缩在了牢里头,生怕滋事,像对待此蛮人一样被对待之。
主掌使并不打算就此要了这边疆人的性命,而是恰好想借此来另做文章。
他只是吩咐侍卫,将其折磨的差不多时,便停下,千万不能让他死了。
待离开了大理寺,他折回了宫廷之中,准备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皇帝。
边疆,那些将士们依旧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的同僚,但是屡屡未果。
而剩下的一些受伤的,已都好了差不多了。
含烟继续在做着让仲容恪每日喝下慢性毒的事情,顺风顺水的,毫无被人察觉。
若有了,也是看不出来的,这种毒药极其隐蔽,会被归类于另一种病上。
就比如上回军医说的肾虚罢了。
而姜瑾,每日自行谋划着逃跑的路线,她忽然很想骑马。
这样到了紧要关头,也不会无能为力了。
她掀开了帐帘,看到了领队阿远,想想还是错开了。
“王妃且慢。”他眼快的叫住。
“将领有什么事么。”她对他极其的冷淡,没有过多的表情。
阿远知晓,他默然道:“我见你要出营帐,可是有什么需要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闷的很,想出来透透气罢了。”姜瑾诓道。
她可不想将实话道出来,给他抓了个把柄。
让他教她马术,她可不愿。
这厢,仲容恪走了出来,见到了两人,眼眸深沉了几分。
“巡逻去吧。”他对着领队阿远道。
后者顿了顿,领命。
“出来做什么。”他冷然望向她。
姜瑾迟疑的开口道:“我想,学骑术。”
仲容恪冷哼了一声,“王妃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那些伎俩么。”
好吧,她也只是试探性的问问,就知道他是不会答应她的。
“既然王上不愿意,那便作罢了。”她说着,便面带不悦的想要回去营帐。
“慢。本王可以教你。”他突然转口道。
姜瑾的秀眉复杂了一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难得的好机会,不用白不用么。
她道了谢,便被仲容恪带到了一片草场之上。
温柔的风拂过,带着深秋的冷意。
她下意识的哆嗦了一瞬,拢紧了衣物。
曾在西谟时,她从未感受到冷。来了这边疆,便每日都要受凉着。
衣物穿的多了,又太过于臃肿,行动不便。
仲容恪飒然的跨上了一骏马,顺了顺它马背上的细毛。
“上来。”他对着她伸向了一手。
姜瑾瞬间心中狠狠的一怔,思绪纷繁到了旧时。
君无弦也曾屡次,这般对她做过。
他那般温润的玉手,就像此时一样,朝着他伸来。
不过,物是人非,面前的人却不是自己的心上人。
她微微的吸了口气,向她递过去柔荑。
一个用力,姜瑾只觉身子浑然一轻,便被带上了马。
她的腰肢,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着,是他有力而温热的大掌。
“居高临下的感觉,如何?”仲容恪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很好。”她如实回答。
但与君无弦的安心不同,她感受到的只有莫名的恐惧与不安。
“你在害怕?”他望向她绝容的侧颜出声道。
“是啊,阿瑾怕王上一个不顺意的,将我从上头丢了下去。”她的玉手紧紧的抓着马毛。
马儿踏着蹄,头高高的扬起,走动了起来。
姜瑾蹙着秀眉,一面以斜眼观察他。
“王上,开始教了么?”她偏头问道。
仲容恪磁性的声音再次穿过她的耳畔,道:“嗯,开始了。驾!”
骏马仿佛是来了动力,极其兴奋的在一片辽阔的草原上自由的驰骋着。
她心脏瞬间收缩的提在空中,只觉要喘不过气来,猛然伏低了身子,闭上眼睛面容有些惊恐道:“王上,请慢些。”
他头一回露出了笑意,见她如此失态,他倒是觉得畅快的很。
随即,更加加大了马力,鞭策着飞奔在草场上。
姜瑾只能强忍住想吐的意思,掩嘴顶着狂风低低着头。
她是想让他教她策马的!不是来陪他作乐的!
她愤然不已,但是现在的处境不是一般的不妙,只能无力的陪着其畅作着。
“王妃,滋味如何?”仲容恪自来阴冷的面色,此时此刻,却是绽放了一些温色。
“不好!”她掩着嘴,强撑着道。
姜瑾坐在马上,五脏六腑都似要颠沛出来一般。
末了,不知过了许久,马蹄终是缓缓的停下。
“王妃不是想要骑马么,但本王怎么见你,这般都承受不了了?”仲容恪紧紧箍住她的纤纤细腰,难得了露出一丝笑意。
她翻了翻眼,没好气道:“王上说的教阿瑾骑术,却不想就是这样的。既如此,阿瑾倒不如随意让军中一将士指导去。请王上,放我下来。”
他听她此言,面上重拾了阴冷,似有愠意。
“王妃自行下去吧,本王忽觉有些疲懒。”仲容恪的豹眸闪了闪。
姜瑾气不过,暗想着,自己下就自己下吧。
她望着那高高的草地,心下有些骇然,但还是拿开了他的大掌,赌气的对着那地上就是一跃。
他的目光中带有着惊诧与紧张,跟随而下,来到其身边,想要搭手过去,道:“你的性子,也太倔了些。本王让你下去,你便不能,求我一次?”
她自嘲的笑笑,拂开他的手,自行撑着站了起身。
一种熟悉的钝痛感而来,她下意识的去望自己的脚脖子,无奈用鞋包住了,什么也瞧不见。
“不劳王上费心了,阿瑾可以。”姜瑾无视他伸来的大掌,自行踉跄的拖着步子朝着军营走去。
但她却不知是何方向。
方才一路策马着,早已偏离了营帐之地,放眼望过去,只剩一片的辽阔草地。
她不回头的继续提着裙子,跛着脚慢慢行着。
仲容恪的眸中闪过一丝怜惜,便上前几步,将她轻缓的抱了起来。
姜瑾恍然间只觉翻天覆地的一瞬,身子腾空,她错愕的望着上方的人,依旧是那般不苟言笑的沉冷模样。
“阿瑾说了,无需王上多劳,我可以自己走。”她偏过头去,没有再瞧他。
“你自己走,要走到什么时候。本王可不想让自己的王妃,被野狼叼了去。”他不顾她的反抗,兀自带着她重新上了马。
姜瑾的面上带着恼意,面目阴鸷着。
一路上,两人皆无言。
在到了军营里时,领队阿远恰巧碰见,眼神十分黯然。
仲容恪先行下了马,再是将她一把抱了下来,朝着营帐里去。
她完全充当一个死鱼一般,这种情况,越是折腾,就会越吸引人的注意。
姜瑾可不想,所以她便老老实实的。
阿远有些急了,他还以为是大王想要对她做些什么事情,便过去询问道:“大王需要些什么么?”
他侧头,冷然吩咐道:“将军医唤来。”
前者愣了愣,十分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见她身上并无受伤,又为何要请军医。
阿远一边作想着,一边将人给带了过去。
来到营帐中,就见姜瑾坐在那榻上,身旁还伴又含烟,他便舒了口气。
“看看王妃之足。”仲容恪浑身散发着寒意道。
军医点了点头,俯身将她的鞋子脱去。
她知道,在边疆这等地方,没有太多的礼节。
入乡随俗吧,她也不用再这么介意了。
白袜一并也被剥去,露出一片红来。
望着那高高肿上的脚踝,仲容恪的眉蹙了蹙。
阿远则是满眼的疼惜,他不断的望着她的神情,却见她依旧平淡无奇的,坦然着。
这个女子,真真是让他永远猜不透的。
她总是这般,冷冷淡然的性子。
他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关切问道:“可否需要属下去取一些需要之物?”
军医略一思索道:“不用麻烦领队了,只需让侍女端一盆澈冰之水进来即可。”
他当下便唤来了女侍,让其去准备着。
打开了医药箱,从里头拿出一枚药丸来,姜瑾默默接过,吞咽了下去。
过了一会,一盆冰澈之水端了进来。
此间,外头已是深秋,就快要迎来冬日。
这盆冰水无疑是让人饱受折磨。
“请王妃将此足放入盆水之中浸泡之。”军医耐心的指导着。
姜瑾了然的照做,瞬间一股凉透心底的冰袭遍全身。
“王妃夜间记得将衣物枕在足上,尽量抬高之,还要透风。”
军医说完,便收拾好药箱子,默默佝偻着身子退下了。
她垂了垂眼帘,望着盆水不语。
“自作孽,不可活。”仲容恪冷然道了句。
她则是充耳不闻的无视之。
领队阿远打着圆场道:“大王,不如随属下去看看军中将士们,训练的如何吧。就让王妃在此,好好休息。”
仲容恪睨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的出去了。
“好生照料自己。”阿远默默叹了口气,抬步远去。
姜瑾微微仰头,望着那头顶的帐子,思绪翩翩。
记得曾在西谟,王侯府时,她也是这般,同君无弦赌气,而伤了自己的脚踝。
她虽与他置气着,但他却依旧是那般的温润如水,细心体贴的照料着她。
从不将她的蛮横与倔强往心里去。
事事都亲力为之,悉心呵护着,宛若她似个易碎的瓷器一般。
姜瑾想着,眼底微微有些闪光。
太晚了,太晚了。悦君兮,君不知。
多么苍白无力的念想。
她浸泡了许久,便命侍女撤去,躺在了床榻上。
那过去的回忆顷刻涌现了上来。
含烟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又端着一碗汤进来。
“喝些吧。”她递了过去。
“多谢,给烟娘添麻烦了。”姜瑾微微扯出一丝笑意。
含烟挨着她身边坐着,帮助她半直起身子。
“王妃的性子,也着实倔强了一些。”她望着她垫高且红肿的玉足,叹了叹。
姜瑾没有言话,默默的小口喝着那热汤。
“王妃,喜欢公子么。”她突兀的问道。
一片静谧之下,她放下了汤碗。
欢喜之事,她不会大肆的去说出来。
况且,在这种处境下,绝对不能连累任何人。
所以,姜瑾没有回话。
含烟不知她到底喜不喜欢。但见她这样,也知晓其倔强的性子,便不再多问了。
“王妃今日就歇此吧,我去你那儿睡。”她随和的一笑。
“使不得。”她正了正色道。
“有什么使不得的。”仲容恪掀帘走了进来。
二人皆是一凛,互相交换了一下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