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归没有说话,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他们说顾哥哥的问题。
反正现在也知道了谢寒元他们在顾哥哥那里,十分安全,南归放心多了,解决了南归一直疑惑的问题,那么就该解决下一个问题了。
穆庭蕴认真地盯着柳其琛,道:“绿绯她……先离开了,她不打算与我们为伍,不过她还是你的家主。”
柳其琛闻言瞪大了眼,紧接着,南归将阮绿绯说的话,选择性地讲给了柳其琛听,没有说绿绯承诺的事。
柳其琛听完,沉默了。
于公,柳其琛觉得绿绯这样做很对,她是家主,不应该有这么多累赘和复杂的感情,她是家主,不该这样以自己为中心。
于私,柳其琛却认为绿绯做得决绝了,大家都是同患难的朋友,有什么是不能一起解决和面对的呢?
公与私,柳其琛分不开,便只有不纠结了。
再怎么说,绿绯是元家家主,他柳其琛的主人,无论如何,他都是听命于她的。
无论如何,柳其琛依旧是临渊他们的朋友,何况,柳其琛还是他们的大哥。
柳其琛从一开始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时候,便有意识地结交朋友,为的就是将来帮助元家光复。
后来,柳其琛结交了他的这些朋友,也成为了他们的老大,柳其琛的心境有了改变。
这么多年,柳其琛也想过,自己该怎么办,过好现有的生活,还是壮大柳家,或许是元家太久没有出现,柳其琛就有所懈怠了。
相交的朋友少了几分算计,多了几分真诚。
临渊这些朋友,都是多年在江湖所认识的,江湖人没有那么拘束,柳其琛也不想利用他们,所以没有起过什么心思。
可是自从知道了元家家主的身份,柳其琛便犹豫了,他可不可以让自己的朋友帮忙呢?真的要把他们拖下水吗?
可是光复元家需要太多的人力财力,如果临渊他们能帮忙,该有多好?
柳其琛是这么想的,却又不知该怎么做,总觉得一旦出手了,就相当于背叛了。
现在阮绿绯和穆庭蕴、南归分开了,柳其琛又觉得不可取。
柳其琛脑子乱成一团,有些不知所措,就像绿绯一般,他也必须有一个选择。
可是柳其琛别无选择,在家族和朋友间,他必须选择家族。
或许……这个大哥的位置,他也该让开了。
否则他真的会忍不住想要支配和利用他的兄弟们……
临渊、穆庭蕴和南归不知道柳其琛怎么想的,只知道他现在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阿归。”穆庭蕴出声唤了南归的名字,看向她。
此刻的穆庭蕴除了眼睛通红,已经看不出有什么悲伤的情绪了,她的面容依旧是那般清丽姣好,眼神带着丝丝淡漠。
真是好久好久没有这般哭泣过了,穆庭蕴原本有些后悔,但一想到是在南归怀里哭泣的,她顿时觉得没那么丢脸了。
不对,还有其他人在……
穆庭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很快又恢复了,道:“阿归,正巧你在,我问你些事。”
南归点点头,示意穆庭蕴问下去。
“阿归,我们几个都是一进内院就莫名其妙出现了伪装,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穆庭蕴严肃地看着南归。
就在南归要回答的时候,临渊抢过了话,“穆穆,你漏了一个重要的点,我们先说说那纸鸢。”
“纸鸢”二字出现在南归心里,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又是纸鸢……
穆庭蕴点点头,道:“是这样的,我们几个在冬季相遇,然后各自又……”
穆庭蕴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归就一个箭步冲到了穆庭蕴跟前,执起她的手,探视了一番。
南归突然的举动把穆庭蕴吓了一跳,嘴上的话立马缩了回去,疑惑地看着南归探了她的手腕,又去探了临渊和柳其琛的手腕。
随后,南归看向穆庭蕴,轻声道:“冰毒……”
接着转身看向柳其琛,道:“冰毒……”
最后,定定地看着临渊,缓缓道:“热毒、寒毒、冰毒……”
南归心里了然,已然了解他们在外围的活动范围了。
这一举动众人也明白了南归知道四季毒,柳其琛便问:“南归师妹,你身上有什么毒?”
南归随意答道:“湿毒、热毒、寒毒。”
柳其琛闻言却是笑了,打趣道:“哟嚯,这么一来咱们四个毒还逗凑齐了。”
南归没有理会柳其琛的打趣,只是认真地盯着柳其琛,严肃道:“还有几天考核结束,这几天最怕出什么篓子,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一定不要去春季。”
“嗯。”临渊颔首,是了,不能去春季。
之前还是临渊的猜测,现在猜测变成现实,临渊也没那么惊讶,四个毒……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吧,后果会是什么呢?
临渊忽然想起朔方长老说的“生死不论”,是不是就指的这个?
“这些毒……阿归你有办法了吗?”穆庭蕴问南归。
南归转头看向穆庭蕴,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法,迄今我也只是有一点头绪罢了……”
“阿归,”临渊突然开口,“我们发现,四季毒的解药可能可以用与四种毒相生的植物炼制,比如冰毒,用雪莲就会有一定作用,可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其它季节,也不知该如何操作……”
“嗯,这一点我想到了,解四季毒的方法,不止有丹药,还有灵力功法,这些都可以解毒,解毒的方法有很多种,只是我们一种都还不知道。”南归叹了口气。
“别灰心啊,我们可以炼制出来的……”穆庭蕴鼓励道。
南归再一次叹口气,“我想过无数办法打听解毒的事,可是都没有结果,四季毒的解药在这里是禁忌,不能说的。”
南归这话一出,众人才了然,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难怪之前什么也没办法打听到。
“先不说这个,你们说纸鸢怎么了?”南归将话题拉了回去。
“我和柳师兄还有单明仕一直在一块呆着的……”
“单明仕?”南归惊讶出声,也打断了穆庭蕴的话。
柳其琛疑惑道:“单明仕怎么了?你这么惊讶?”
“单明仕也在内院。”南归认真的说。
“我们知道,单明仕还是我们带进来的,只可惜他没有伪装,从进入内院开始我们就走散了。”柳其琛感叹了一声。
南归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道:“单明仕的弟弟单明非是跟我一队的,我在内院见过单明仕,不过由于中间出现了偏差,现在单明仕受伤了,不过好在,他和弟弟重逢了。”
“受伤?”穆庭蕴小声地惊呼。
“别担心,”临渊走到穆庭蕴跟前,摸了摸她的头,道:“没听阿归说吗?现在他们兄弟俩汇合了,不会有事的。”
南归点点头,“对,不会有事的,不是还有我在吗……”
“那他们现在在哪?”穆庭蕴根本不吃南归那一套的安慰。
“我这不是暴露了吗?我先前拜托柳师兄去找的人,就是单明仕他们,他们没有被抓逃走了,所以你放心吧。”南归换了一种安慰人的说法。
穆庭蕴神色缓和了,还是挺有效的嘛!
“你继续说。”南归看向穆庭蕴,示意她继续。
“我们在冬季谋生,后来临渊就来了……”穆庭蕴回忆道:“当时我们一致决定往南方走。”
“南方?”南归疑惑一声。
穆庭蕴点了点头,“也就是内院的方向,就是纸鸢上面写的。”
“纸鸢上写的?”南归颇为惊讶,于是又问:“纸鸢上还写了什么?”
“纸鸢上写了,来内院可以找到四季毒的解药,还画了一个大致的内院和外围的图。”穆庭蕴耸了耸肩。
南归闻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就是顾哥哥,就是顾哥哥做的……可是那些纸鸢,他是怎么送出去的?明明咋考核期间,内院的人出不去的呀?
南归想了半天也没想通,听穆庭蕴又道:“我们进入到内院之后,便发现了这莫名其妙的易容。”
“看来是强行安置的身份呢……并非我自己选……”南归最后一个“的”字还没有说完,便突然想起了一个自己一直忽略的地方。
她进入内院的那一天,原本没打算伪装,也是后来决定,而且易容成谁,也是南归自己决定的。
为何当时就出现了那纸鸢,写了戚泊淮和蒋心兰的消息?
顾哥哥就怎么知道她会易容,怎么就知道,她和代语会易容成戚泊淮与蒋心兰呢?
南归更加迷茫了,顾哥哥啊顾哥哥,太难让人懂了。
“你说什么?”牟婷钰疑惑地问,方才南归呢喃的声音太小了,她没听清。
“没什么,你继续说。”南归摆了摆手。
穆庭蕴点点头,继续道:“发现易容之后,我们总算是认出了彼此,这个时候就又出现了一只纸鸢。”
“又出现了?”南归睁大了眼,顾哥哥竟然……还给他们准备了第二只纸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