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这话说的奇了!”屠非常嘴角抽动一下,哂然一笑道:“不知是我身为我父亲屠总镖头的独子是居心叵测?还是我拜吴督公为义父是居心叵测?要说远扬镖局这家业,自我父亲离世之后,一夜之间风流云散,难道我身为不肖子孙,连心有不甘,也是居心叵测的罪名么?”
这番话金顶群豪听在耳中,心里均都有些慨叹,屠非常出身武林大家,原本可说是前程似锦,风光无限,安安稳稳守着一分偌大的家业,三五十年后,也是武林一代长辈,不成想这远扬镖局外强中干,自屠远一死,不到一年就树倒猢狲散,让武林一时也颇为愕然!
“这桩桩件件,都居心叵测!”顾层云口气咄咄逼人,踏前一步道:“顾某今日只问你一句话,你是跟顾某走一趟呢?还是要顾某今日在此将这些事情尽数抖落出来?”
“哼!”屠非常也面无惧意,神色冷峻打量半晌顾层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怕你心里也明白,你我二人既然进了此门,自然有些心思要跟那些人一般!只是屠某不曾想到,你心切竟然如此之急?你尽管抖落便是,屠非常身正不怕影子斜,倒要看看你能抖落出来什么?”
他两人这话说的颇为有些蹊跷,听的群豪都是心里一团糊涂,他二人,一人出身京师捕快世家,一人出身武林第一镖局,一同进了什么门?又有些什么心思?又跟什么人一般?
可如柴正、唐先甲、任天白这些人,心里已是隐约猜出几分大致来,这两人如今都归了东厂,屠非常拜东厂吴督公为义父,地位自然尊崇些。顾层云以东厂密探身份隐在柴正身边多年,比屠非常进东厂怕是只早不晚,东厂十二档头之中,多有倾轧,暗中争抢吴鼎定宠信,以期将来能更进一步。屠非常此话,自然是说顾层云也是这般心思!
“好!好!好!”顾层云冷笑点头,鼓掌称好三声,眼光陡转凌厉,如两把寒刀一般道:“既然屠少镖头如此坦然,那顾某再遮遮掩掩,反倒有些小人样了,我且问你,当年你爹劫了南京镖局的那票红货,如今何在?”
“你放屁!”屠非常原本白皙的脸庞噌的一下红了起来,双眼几欲冒火,手指顾层云道:“姓顾的,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奸诈,为了一点前程,构陷我也就罢了,而今连我爹都不放过,你真当姓屠的怕你不成?”他话音未落,左右一望,见一人腰带长剑,扑过去夺过剑来,手腕一振,剑刃嗡嘤作响,剑尖一指顾层云道:“来来来,你若再血口喷人,屠某要你今日死在此剑之下?”
他两人剑拔弩张,山顶上各路群豪却是有些发蒙,别说是旁人,这一回连柴正等人都目瞪口呆,顾层云此话太过匪夷所思,武林之中大都知道当年南京远扬镖局失了一趟五千两黄金的金货,为此武林之中也曾传的沸沸扬扬,可要说是当年远扬镖局总镖头屠远所做,此事终究有些说不过去,五千两黄金说起来不少,可对远扬镖局来说,并非巨资,即便是今日远扬镖局一落千丈,屠非常典卖家业,恐怕也不止五千两黄金!
实则今日人群之中,最为惊愕的乃是易家兄妹,武林之中多传言此事乃是巴蜀刀神所为,且唐门曾在易家发掘出那一票金货所失金饼,让易家兄妹对此事极为挂怀,无论如何不肯相信自己爹爹能做出此等贼匪之事来,唐门对此也是将信将疑。信者;有金饼为证。疑者;这金饼不过区区百两,也难以就此断论此事是巴蜀刀神所做!
“屠少镖头,还请你稍安勿躁!”唐先甲深知此事关系蜀中唐门跟易家名声,毕竟巴蜀刀神是唐门女婿,对此事一向挂心,奈何唐门寻了许久,始终未曾寻出什么苗头来,加之另有头疼之事,便将此事暂且搁下,今日听顾层云如此说,唐门之中人人心中惊骇,必然要顾层云说个明白,眼见屠非常动手在即,岂能不出来拦阻!
“咱们掌门说的是!”唐谷熟见屠非常仍是一脸杀气,全然不理会唐先甲,声音一提,声若洪钟道:“你既然说你父亲清白,又何必如此动怒,且让姓顾的说个明白,是非曲直,难道咱们今天这些人分不出来么?再说当年远扬镖局旧人都在,想要对质也不是难事,你若执意动手,那唐门也只好先得罪了!”
五行帮帮主仇疾坐在木厅之内,也是一脸凝思,听唐谷熟这几句话,在木厅之中也扬声道:“唐门所言不差,屠少镖头,五行镖局虽是承继远扬镖局,可也不想这盆脏水泼在远扬镖局身上,你且让顾公子说,若有不对之处,池、岳二位都在这里,不怕他故意捏造!”
这一下变故,倒是出了屠非常所料,原本唐门跟五行帮大战在即,眼见一场厮杀在所难免,不想半路上杀出个顾层云来,一句话出口,便让这两家暂且罢兵,唐谷熟跟仇疾二人所言,分明都是要自己暂且罢手,若是还要想着跟顾层云一决生死,怕是两家高手都要出手拦阻!
“成!”屠非常心里盘桓良久,不由叹了一声,长剑往地上一插,背手而立,看着顾层云道:“屠某今日就洗耳恭听,且看看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不过屠某有言在先,你姓顾的所说每一个字,都得拿出证据来,若是信口雌黄,别说是什么唐门、五行帮,便是少林武当护着你,屠某也定要取你性命!”
“要是顾公子所言是真……”任天白隐在人群中,心里也是一团迷雾,看了一眼柴影若道:“那当年那批金货之中,决然不止五千两黄金!难道真有什么藏宝图不成?”
“他嘴里能说出真话来么?”柴影若却是看也不看顾层云一眼,面带愤恨,低着头道:“他早就投了东厂,里面那些龌龊伎俩,还不知学了多少?今天分明是来趟浑水来了,无非就是屠少镖头是东厂督公义子而已!你也不是不知道,屠少镖头虽是人在东厂,可心思还没变的这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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