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对于樊城之内刘裕的守军身份并不清楚,真听信了刘裕的话,认为他们是被袁术迫害的百姓,如今他们自己占据城池,反抗袁术了。
刘裕与文聘虚与委蛇,被刘裕这么一诈,文聘便顺水推舟,将出兵的目的说成是攻打袁术收回南阳,希望城头上的百姓能够开门放他们进城,免得攻城闹出太大动静。
而这就正中刘裕下怀,先前他号召百姓守城,便将刘表说成是一个对南阳百姓弃之如敝履的小人。百姓如今渴望被天子刘辩统治,不愿复归为刘表治下之民。
故而文聘将出兵的目的这么一说之后,樊城城头上的百姓俱是义愤填膺,表示要誓死守卫樊城。
文聘哪里还不知道上了刘裕的当?沉声大喝道:“你乃何人,为何占据我樊城?到底是何目的?”
樊城向来是三不管的地界,所说百姓无法忍受袁术的统治,揭竿而起也应该是在北方的县城。樊城内的百姓虽然在袁术统治初期收到了迫害,但这段时间却是太平无事。而文聘知道了刘裕的不凡之后,心中清楚这伙人占据樊城的目的,绝不是不让荆州兵收回南阳那么简单。
“吾乃刘裕刘德舆是也!天子兵马正要收复南阳,你荆州兵马也妄想虎口夺食?我等只做天子治下百姓,绝不复归刘景升麾下,天子已经出兵驱逐袁术,不需要刘景升惺惺作态,假仁假义,你还是速速退兵吧!”刘裕沉声大喝道。
文聘双眼一眯,暗道:“传说天子身边有锦衣卫监控天下,这刘裕莫不是锦衣卫的人,得知我大军渡江的消息,明白了我军真正意图。想要拖延我大军?好让后方做出准备?”
“拖得越久,对我大军越是不利,看着城头一方只有两百多人,我大军一拥而上,一个冲锋便能拿下!”
想到这儿,文聘脸色一冷大喝道:“尔等刁民,私自占据城池,我好言相劝你却拒不开城,待我大军攻入城中,休怪我不客气了。”
刘裕哈哈大笑道:“你若有本事便攻入城中,我刘裕大汉头颅等你来取!”
“尔等千人砍伐树木搭建云梯,另外千人把手四门不要让他们逃脱!”文聘大手一挥,便分出两千人来。
不过一会,便有千人前去把手另外三门,又有千人赶往附近山林砍伐树木,制造云梯。千人合力不过一会便搭建数条云梯,如排山倒海搬来到城下。数架云梯被荆州兵抬着便要倚着城墙,便有百姓欲朝着城下荆州兵放箭。
刘裕挥手制止道:“弓箭不多,暂时不要放箭,待关键时候在用!”
城头大军任由荆州兵放好云梯,文聘一声令下,两千多大军便呼啸着朝着樊城爬去。
“弓箭策应!”荆州兵开始攀爬云梯,文聘便沉声下令道。
“将军,咱们辎重携带不多,弓箭只有五百副,箭矢万支!盾牌兵也只有两百!”副将连忙说道。
“我知道,让盾牌兵在前顶住,弓箭手策应,一鼓作气拿下樊城!”文聘沉声道。
“是!”副将神色一凛下令兵马全力攻城。
“荆州兵马想要一鼓作气拿下樊城,兄弟们加把劲,守住这一波便成了!”刘裕见此情况给着百姓加油鼓劲。
说话间,荆州兵前排士卒手举盾牌,开始攀爬云梯,后方远远的又有弓箭手放箭策应。城头之上,立时迎来一阵阵箭雨,而城头上的百姓,也在刘裕的指导之下举起门板抵御箭矢,又有士卒从门板的缝隙间丢下石块,攻打下方的荆州兵。
喊杀声四起,樊城之上的防御武器终究不足,荆州兵渐渐攀登,他们攀爬到城头高度,便要跳上城头。这个时候城头上的百姓优势才显现出来,一个个手持短刀利刃将荆州兵劈下城去。
而刘裕也是拎着一把砍刀,城头哪里的荆州兵攻的猛烈,他就手持砍刀上哪对付荆州兵。而傅友德得知荆州兵全力攻打南门,便将东门交给副手,他则过来东门相助。
两员猛将合力守一面城门,当真是高看了文聘,荆州兵马不得寸进,反倒是逐渐被逼退云梯。城头之上早已经煮得沸腾的金汁,也被百姓泼向荆州兵,一时间荆州兵惨叫声四起。有的被金汁给烫的皮开肉绽,有的被滚石檑木打中,纷纷掉落城下。
“将军,城头上虽然没有正规兵马的防护用具,但用门板充当盾牌,弓箭,刀手运用井然有序,还有这金汁的恶毒法子,看来守城之人并非是普通百姓,而是通晓兵法之人!”文聘身后副将脸色阴沉道。
“继续攻城,若天黑之前无法拿下樊城,派兵通知黄将军尽快赶来,我军继续北上!逼他出兵交战!”文聘沉声道。
“不管樊城继续北上?这会不会太过冒险了?”
文聘冷声道:“这伙贼人不是普通百姓那么简单,他们不是锦衣卫便是知道了咱们得动向,想要在这里拖住我军,让天子兵马做好应对之策,所以咱们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必须尽快北上,他们只有千人,不能再这里与他们纠缠,咱们走了,他们就会退去!”
文聘也是个狠人,心知刘裕是要在樊城拖住他们兵马,给后方刘辩准备时间。他索性便不管樊城,直接东进,要么刘裕继续守樊城等着黄祖三万大军来攻,要么他们就只有弃城而逃。
樊城易守难攻,在加上刘裕与傅友德二人指挥,文聘终究还是没有攻打下来。日落之后,天色逐渐变暗,荆州兵马便不再攻城,在城下暂时驻扎起来,文聘一面派人飞马渡江禀报黄祖,而他自己决定天色亮便出兵北上。
黄祖连夜收到文聘的消息,便去求见刘表道:“主公,文聘今早率领三千兵马渡江,意图先拿下樊城,封锁消息,不想樊城已经被一伙贼人占据,半日不克!”
“什么贼人这么厉害?文聘居然拿不下一伙贼人?”刘表大怒道。
“贼人只有千人,守城器械不足,但却是知晓兵马之人,故半日不克!”黄祖回答道。
“既然守城器械不足,便只能守住一时,让他明日继续攻城不就行了?”刘表疑惑道。
“事情却不是那么简单,文聘兵马所带辎重也是不多,俗话说三倍围之,十倍攻之。想要拿下樊城,却不是短时间能够办到的。文聘的本意是拿下樊城,封锁消息,探听前方汉军与袁军的消息,等待我大军赶到伺机而动。”
“一旦在樊城迁延日久,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恐被北方天子兵马察觉!所以文聘想要放弃樊城,直接北上拿下南乡!”
刘表摇头道:“此法太过行险了吧?孤军深入,不可,不可!”
“主公,如今出兵南阳是为了您的大业,只有击败刘辩您的大业才有希望。所以还请公主不要心存侥幸!”黄祖拱手说道。
对于刘表这种侥幸心理,黄祖十分不喜,他既想击退刘辩,又想着兵马若是失败不可得罪刘辩。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黄祖直言道:“占据樊城的那伙贼人很有可能便是刘辩的锦衣卫蹿腾,目的就是拖延我军北上的时间,所以常遇春后方必定空虚,咱们此时必须要北上拿下南乡!否则想要击退天子根本不可能。”
刘表犹豫道:“文聘只三千人马,恐有危险,你这里主力又尚未准备好……”
“主公勿忧,文聘三千人马携带了三天粮草,足以赶到南乡,而我军主力虽没有全部集合,但却有两万人待命。我明日便率领两万人马渡江北上,主公在筹备些兵马支援我军!”
“末将此为主公大业着想,还请主公莫要心存侥幸!”黄祖拱手拜倒道。
“好,你明日便率领两万兵马渡江北上,我在让磐儿筹集两万大军,即刻北上支援于你,只是你一定要给我击退天子兵马!”刘表深深吸了口气道。
“主公放心,末将定会击退天子兵马!”
刘表点了点头道:“此次出兵可谓彻底跟天子撕破了面皮,你切莫让我失望!”
“主公放心,末将这就下去准备!”黄祖脸色了肃穆,拱手退下。
第二天天还未亮,樊城城下,便见着文聘率领着两千多兵马离开樊城城下,直接绕过樊城向北而去。
而襄阳城外,黄祖带领着只准备好的两万兵马也是渡河北上。
此时常遇春的兵马与袁军作战情况他们还不太清楚,贸然出兵倒是孤注一掷了。不过这个时机倒是让他们碰对了。因为三日之前常遇春在江上大败蓝玉,当晚蓝玉逃亡樊城,而袁军畏惧汉军来攻,第二天一早也弃城而逃了。
汉军在常遇春的带领下,第二天便继续东进,因此鄼县,南乡一带都是空虚状态。荆州出兵,可不费吹灰之力,截断常遇春后路。
而樊城上的刘裕与傅友德二人,望着文聘直接放弃樊城北上,傅友德脸色阴沉道:“这文聘的魄力当真不小,还不知北面的情况,便要直接北上!”
按照正常情况,文聘若要北上,也应该先探知北面常遇春与袁军的作战情况,如此贸然出击,若是常遇春兵马尚未东进离开南乡,他贸然出兵无异于自取灭亡。
可文聘就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让刘裕拖延荆州兵马的计划落空。北面常遇春兵马尚未东进又如何,大不了彻底跟刘辩撕破脸皮,帮着袁军一起对付汉军。
说起来还是刘裕此时的力量太过薄弱,若是给他一支精锐,他便可直接出城与荆州兵作战,莫说拦住他们,便是击败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蓝玉被你杀了,只怕袁军败了,常遇春将军已然东进!南乡等后方只怕已经是空虚状态!”刘裕沉声道。
“他文聘居然放弃了樊城,看来黄祖兵马也快到了,咱们困守樊城已经没有用了,还是弃城北上吧!”傅友德无奈道。
“只可惜这些都是百姓,若给我五百精兵,我可打败文聘。现在只有北上了,希望常将军尚未东进,否则便要大败了!”刘裕点了点头,招来一众守城百姓道:“黄祖大军即将攻来,樊城已经守不住了,你们可返回山林躲避一时,若想跟着我刘裕,也可跟我一起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