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梦玲带着母亲来到了溯源集团,问询有关于庄明的事,接待她们的是总经理安建国。
“梦玲妹妹,庄明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我们能了解的,也只是片面的消息。”
“那你就跟我们说说吧,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柏崇,帮帮我,求你了!”梦玲哀求道。
赵岚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安建国看了看梦玲,又看了看旁边坐着的赵岚,直到从赵岚的那里得到默许的眼神,才缓缓开口,把庄明在公司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跟他们诉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梦玲不解地望着安建国,又回头望了望母亲,疑惑地问道:“妈,我爸,他真是这样的人吗?”
赵岚一听到梦玲喊爸爸,立马火冒三丈。
“不准你喊他爸,你没有爸爸,20年他抛妻弃女,这样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安建国也彻底懵圈了。
“爸?这……这是怎么回事?”
梦玲终于止不住了,央求道:“建国哥哥,你能不能帮我向柏崇求个情,为我爸减个刑?”
“住口,你个死丫头片子!”赵岚气愤道:“为他求情干什么,他不配,我们走!”
赵岚起身,就拉着梦玲离开了。离开之际,梦玲还在依依回望,期望安建国能帮她。
安建国彻底凌乱了,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庄明竟然会是赵梦玲的父亲,她又是汪禾祥的救命恩人和干闺女,这太不可思议了。安建国陷入了窘境,因为他也不知道柏崇的消息。
“也许贝壳餐厅能有柏崇的消息。”这样想着,安建国就赶到了贝壳餐厅,可见到的,却是张谦和康小琪。
“我们也在找寻柏崇的消息。”张谦一头雾水道:“我们还指望你告诉我们呢!”
安建国显得有些尴尬,只好默默地离开。
事实上,柏崇只给戴雅晴留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只有在出现紧急状况的时候,她才能打给他。
戴雅晴私下里了解到了梦玲来公司为父亲求情的事情,这对柏崇来说,无疑是一件大事,于是打电话给了柏崇。
“柏崇哥,梦玲回来了。”
“梦玲回来了?太好了,她在哪里?”
“还有一个很复杂的消息。”
“什么消息?”
“庄明……”戴雅晴纠结地说。
“庄明怎么了?”
“庄明是梦玲的……父亲!”
“这……这是怎么回事?”
“梦玲亲口说的,她还希望你帮她求个情,为庄明减个刑。”
柏崇沉默良久,才终于回复:“知道了!”
梦玲的父亲是庄明,这着实让柏崇惊讶不已,而为庄明求情减刑的事,更是让他难为情。
如果为庄明减刑,那他父亲盛兴国的亡灵,以及郑艾母子的在天之灵,岂能得到安息?如果不为庄明求情,那梦玲妹妹一定会因此失望过度。
“Mr.Andrew,accordingtothephotoyouprovided,wedidnotfindthismanHowever,Isuggestyougotothebusystreettofindout.Maybeyoucanfindthismanamongthevagabonds!(安德鲁先生,根据你提供的照片,我们没有找到这个人……不过,我建议你到热闹的大街上去找一找,也许在流浪汉的人群中,你能找到这个人!)”
“Why,whycan'tyouhelpmefindhim?Heisacriminalsuspect.Ifyoucan'tfindhim,theremustbeahiddendanger!(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帮我找一找,他可是犯罪嫌疑人啊,你们如果找不到,肯定是有安全隐患的啊!)”
爱尔兰多内加尔郡的警察局里,柏崇正跟警察争论不休!
“Sorry,wecan'thelp!(对不起,我们爱莫能助!)”警官跟其他警员对视一眼后,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柏崇默默收起了常丰的照片,不再说一句话了。正当他要起身的时候,却被一个警员的一句话打断了。
“Thedoorisoverthere,Pleasegoaway.(门在那边,请离开。)”
柏崇已经转过身,但却被警察这一句傲慢无礼的话彻底激怒。
“Youknowwhat?(你知道吗?)”柏崇缓缓转过身,拿起了桌上的一个玻璃杯,啪的一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刹那间,几个警察拍案而起,紧忙将柏崇制服,收监了起来,而在搏斗的过程中,一个警员也将警棍狠狠的打在了柏崇的额头上,瞬间,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块淤青。
柏崇被关再警察局整整三天的时间,直到第三天的子夜,警察才行色匆匆地赶过来放人。那天与柏崇交涉的那个警官毕恭毕敬地向柏崇鞠了一躬,并且郑重地做了道歉。
“Mr.Andrew,Iamverysorryforouractions,whichhavecausedseriousdamagetoyourhumanrights.Pleaseforgiveusforourmistakes.(安德鲁先生,我对我们的行为感到非常抱歉,对您的人权造成了严重的损害,请您务必原谅我们的过失。)”
柏崇斜瞥了一眼那位警官,一边等待着警员为他解下手铐,一边问道:“Whoguaranteesme?(谁为我作保?)”
警官与另一位警员面面相觑,瑟瑟地回应道:“Itwastheorderofthepresidenthimself.(是总统先生亲自下达的命令。)”
“MrPresident?(总统先生?)”
未等到警官回应,一众西装革履的中国人已经来到了警察办公室,走近了柏崇才看清,是大使馆的人,旁边就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庄妍。
“我是中国驻爱尔兰大使馆的代表姜浩,我们在寻找一位被你们私自扣押了3天的中国公民。”一个50多岁的中年人徐徐说道。
“IamJiangHao,therepresentativeoftheChineseEmbassyinIreland.WearelookingforaChinesecitizenwhohasbeendetainedbyyouforthreedays.”庄妍在旁边翻译道。
庄妍已经瞥见了警官身后站着的柏崇。
“I'mverysorrythatsomeoneelseishere.(我感到非常抱歉,人在这里。)”
柏崇被大使馆的人带出去了,在回去的车上,庄妍跟柏崇坐在后座上。柏崇仰头望着窗外的风景,现在的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张面孔。
“喂,你看半天了,外面到底有啥啊?”庄妍不满道。
柏崇轻轻叹了一口气,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没有理会庄妍。
“我说,我辛辛苦苦把你从警察局里带出来,你就这态度啊,连句谢谢都没有啊?”
“谢谢。”柏崇云淡风轻道。
“就完了?”庄妍眉头紧皱道。
柏崇缓缓转过身,见庄妍的眼睛有些发红,便极力使自己的感情趋于真诚,而后挤出一句看似真心的话:“感谢你,真的!”
庄妍突然也把头转向了窗外,为了不让柏崇看到她的眼泪。
“我知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原谅你什么,你做错什么了?”柏崇疑惑道。
“我……帮着庄叔把你赶出集团。”
“5年的牢狱生涯,还有我父亲的亡灵,郑艾和聪儿的亡灵!”柏崇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但喊了出来之后,却又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于是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感,淡定地说道:“庄妍,我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也知道这些事不能算在你头上,但我……我真的!”
柏崇的眼泪哗的一声就流了下来。
坐在前排的姜浩和司机都有些惊讶,但又都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姜浩有些感慨,于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对二人说道:“我知道这种场合我不该插话啊,但我觉得,你们这一见面不嘘寒问暖,竟说些捅心窝子的话,叫人听了怪寒心的。”
柏崇止住了哭泣,极力克制的问道:“你……你现在怎么样?”
庄妍也抹了抹眼泪,急忙转过身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她的丈夫和儿子。
“这是我的丈夫埃蒙,我们09年结的婚,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看,多可爱!”庄妍指着照片说道。
柏崇看了看照片,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如果郑艾和聪儿还活着……聪儿比你的孩子要大一点。”柏崇失落道。
柏崇说出这句话,庄妍瞬间鼻子酸了,她本想用这个让柏崇这个傲慢无礼的家伙感到后悔,以达到报复的目的,可没想到她炫耀的东西,却成了伤害柏崇的武器。
“对不起啊!”
柏崇轻轻摇头,云淡风轻道:“没关系。”
“柏崇啊,其实你一开始就该找我们大使馆的,这边的警察有时候不那么管事。”姜浩在旁边插了一嘴,化解了暂时的尴尬。
“那你们能帮我找到照片上的人?”柏崇将照片递了上去,问道。
姜浩拿着照片,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常丰,受雇于庄明,郑艾和聪儿的死,可能跟他有关!”
“没问题了,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尽快给你找的,你就抓紧回国吧,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总不是办法。”
“我不回去。”柏崇看着窗外,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要抓到杀害郑艾和聪儿的凶手。”
“好吧,这期间,你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们。”
接下来的半个月,柏崇都在跟大使馆的人打着交道,找人的事情始终是没有结果,柏崇却已经和大使馆的人打成了一片。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啊。”
某天傍晚姜浩和柏崇坐在大使馆的阳台上聊着天,姜浩对着月亮感叹道。
“姜先生来这里多久了?”
“小10年了吧!”
“这么久,中间回家多么?”
“满打满算,也就回过三次家,现在每天过着汉堡牛奶的生活,早已经忘记家乡菜的味道是什么样的了。”
“姜先生老家哪里?”
“河南周口。”
“那您喜欢吃淮扬菜?”
“我就是吃淮扬菜长大的,哦对了,我听庄妍说过,你是做餐饮生意的,那菜一定会烧一些咯!”
“庄妍还不了解情况,我已经不再做中餐生意。”
“为什么?”
“也许是我……运气太差吧。”柏崇轻声说出了这一句话,可他的眼神,却无比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