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出了永兴寺的时候,被苏诀的马车拦住去路。
“太子殿下,这是前几日赵家送来的新酿,不如上车来尝尝。”
“那就多谢皇叔了。”
苏彻上车后,不由感慨,苏诀还真是个“穷奢极欲”的公子哥。
蚕丝软垫,玉石小桌,玛瑙酒杯,这每一件物品都很在说明他很有钱。
苏诀抬手,斟了杯酒:“最近你的烦心事儿颇多啊!”
“让皇叔见笑了。”
“都是一家人,就别说客套话了。我不过是想给你一点建议。”
“皇叔请说。”
“其实,好多事儿表面上看,是针对我皇兄,针对国事,可它们背后或许还有别的目的。”
苏彻闻言,半晌无话。
他也猜测,九生花被盗,永兴寺遇刺,两者之间必有关联。可他忽略了一点,这些事儿若是指向他的,又该如何?
“多谢皇叔,侄儿受教了。”
“都说了,不必客气。对了,本王还有一事想请教太子?”
“皇叔尽管开口,侄儿定当知无不言。”
“太子可认识沈郁?”
“姜国帝师?”
“正是。”
“她不是死了快半年了吗?皇叔问她做甚?”
苏诀随意说道:“前阵子出使姜国之时同她有约,没想到一年未过就天人永隔,还真是遗憾得很。”
“人事无常,望皇叔莫在介怀。”
“那是自然,也希望太子殿下珍惜眼前人。”
“我会的。等子的孩子出生,皇兄可要来看看啊!”
“太子对温氏情深义重,还真是让人感动,可太子莫要忘了太子妃当年对你亦是如此。”
苏彻没说话。他从来都认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也很想让白微瑕从自己的世界消失,可每当她遇到危险,他总是会放不下。哪怕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但是他的心已经出卖了他。
苏诀向来是个很擅长察言观色的人,苏彻怕他看出端倪,索性没有吭声。
苏诀却继续故意提及白微瑕,“太子殿下,人活一世,有些缘分断了可就再也续不上了。”
苏彻只是漠然回了一句,“那只能怪天意弄人。”
饮过几杯酒,苏彻就下了马车。一直守在苏诀身旁的东方靖开口问道:“王爷为何要把这解毒酒分给太子,若是几日后他出事了,咱们的行动不是更顺利?”
苏诀把玩着手中的玛瑙酒杯,“若是他出事儿,恐怕他身边人也会跟着遭殃。”
“王爷还在担心太子妃?她可不是个简单的姑娘啊!”
“那样更好。不简单,就不必费心隐藏。”
“王爷还真是直白,不想太子殿下,心里究竟喜欢什么从来都不让人看出来。”东方靖趁机夸了自家主子一番。
苏诀浅笑:“东方,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太子殿下身上的秘密怕是比我们背负的要沉重得多。”
东方靖听了他的话,有些怅然。
他家主子,虽然腹黑,但从不喜欢宫廷争斗,也不在乎权势地位。他原本可以潇洒自在闯荡江湖,却为了保护那些永远不会感激他的人,而蛰伏在建安城中,当个浪荡公子。其间滋味,还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白微瑕此番被人诬陷后,倒是一改之前的慵懒之气,开始着手查起各类旧事。
战场上受伤,绮月阁失火,九生花被偷,永兴寺遇刺。这些事儿,来得太蹊跷,此间必定有些她还未曾想到的练习。
几番思量,她还是决定从绮月阁开始查起。
只不过,在她去之前,还需要准备一大笔钱才行。
“阿涂,我出去一趟,今日就不用为我备膳了。”
“小姐你去哪儿?”阿涂问出这话的时候,白微瑕已经出了皋兰院。
此前,白微瑕出门一定会带着阿涂,可经过永兴寺一事后,她不得不怀疑起阿涂的身份来。故而行事多了几分提防的味道。
安平军营中,白微瑕孤身一人由远及近,训练的将士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与她打招呼。她一一回应,最后找了个面熟的年轻人,说道:“去,把谢凡叫来。”
不一会儿,谢凡从营帐中走了出来,见到白微瑕,连忙陪着笑脸问道:“不知太子妃今日有何吩咐?”
“谢统领对做生意可有兴趣?”
“做生意?”
“没错,倘若我没记错,你那里还存了我一千多两的俸禄吧。”
“这……”
“你不必担心,我今日不是来找你要钱的,而是教你个钱生钱的办法。”
“太子妃请讲,属下愿闻其详。”
白微瑕轻笑着说:“如今建安城中最繁华的风月场在何处?”
谢凡不假思索地答道:“绮月阁。”
“那最受欢迎的酒楼呢?”
谢凡思量片刻:“照理说应该是金玉楼,可绮月阁名气太盛,属下还真是不好评价。”
白微瑕笑着点头,证明他说的没错。谢凡却是一头雾水。
“不知太子妃这是何意?”
“人多的地方,故事自然也多。我要你去一趟绮月阁,花这一千两,买这朝中官员的消息。其它的,你不必多问,两个月后,你就是足以跟绮月阁抗衡的金玉楼背后的主人。”
“太子妃还真看得起小人……”
“你先莫要推脱,赵家做事风格你比我清楚,跟着我事成后,还能分些利润,若是跟着赵家,只怕会是卸磨杀驴的下场。”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白微瑕的一贯作风。在谢凡还没有。回应之际,她再次开口,打起了感情牌。
“谢统领,我知道你当年在安平军中不得志,是我委屈了你。不过这四年,你让安平军不辞一人,我也很是敬佩。大家都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恩怨摆在明面上。我今日给你一句承诺,之前之事,一笔勾销。你可愿意?”
“属下明白,定不负太子妃所托。”
白微瑕回到皋兰院时,遇上了一位稀客,苏彻。
“太子可是查明真凶来还我清白了?”
她今日心情好,话自然也多了些。
听她这么一问,苏彻倒还真希望自己是来还她清白,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你跟刺客是同伙,但你还没洗清嫌疑。”
“那太子来皋兰院所谓何事?”
“三日后,秦国使臣到访,你要与我一同出席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