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娇儿做梦都没想到,还有这等天大的好事落在自己头上。
起初,在这么多权贵面前,她心知哪怕有那份心,也无能为力,人家凭什么放着大好的去处不追随,非要去天香楼这等二流势力?
然而方牧投来的目光太过突然,以至于她险些被姗姗来迟的意外蒙蔽了理智。
叶家好惹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可同时柳娇儿也明白,这种层次的令人不爽,她也承担得起!
于公于私,叶家都站不住理。
“很好。”
叶家小女浑身难以察觉的细微颤抖,转头浮现出一抹从容不迫的微笑,淡淡道:“只希望,阁下将来不要后悔便是。”
说罢,她也没过多纠缠,就此离去。
单论气量而言,比起云家,叶家要好上太多。
兴许……
在叶家眼中,区区一个实力、天赋出色的散修,还不至于让他们死咬着不放。
这便是南陵第一世家的底气,亦是近些年来被叶星雨的自傲给渲染。
“他怎会打算与这个狐媚子走……”
关雁挤在人群中,心头有些不块,可一想到先前来时,方牧吩咐自家店小二的那些事,她这才后知后觉。
原来这家伙是奔着天香楼的岁青石去的!
“公子鏖战一整夜,想来已是精疲力竭,请随奴家来。”
柳娇儿看似是在搀扶伤势严重的方牧,实则丝滑般的肌肤,悄然间有意无意的触碰方牧臂内。
见她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到方牧身上,关雁气得跺了跺脚,暗啐不已。
方牧爱去哪去哪,关雁不在乎,但她就是见不得柳娇儿那一副不知廉耻的模样,女修的脸都快被这骚狐狸丢尽了!
“关姐姐,要不,再借我一点……”
这时,栗景谄媚笑道,这一晚上他赌斗输得裤衩子都不剩了!
每当见方牧快要到极限,不可能再战下去时,他数次借灵石押妖兽,屡屡失手……
“前后都借你整整一千了,没了!”关雁一瞪眼,不耐烦道。
“您那不都赢了好几千嘛……哎哟别别,快住手……”
一时间,斗兽场内不断响彻拳拳到肉的暴揍声,胖少年皮开肉绽,叫苦不迭,险些当场被活生生打断一条腿。
听着身后这些渐行渐远的动静,方牧心境逐渐平和下来。
连续五个时辰不停歇的死斗,对心神、精力都是极大的损耗,他之所以还能若无其事的谈话,不过是一直在强撑罢了。
“公子,此地离天香楼还有一点路程,不如就地选一家客栈……”
“不必,我伤无碍,带路吧。”
方牧也没让她背,一路跟随柳娇儿的脚步,没有落下丝毫。
柳娇儿暗自心惊。
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势,还能这般赶路……这真的只是一介散修么?
她不由对方牧的来历产生了一丝怀疑。
说是路程不短,但好在筑基修士速度不慢,寻常凡人要走上数天的路,不到半个时辰,便到达天香楼。
“公子,到了。”
有柳娇儿在,无人拦方牧寸步。
天香楼说是楼,实际上却是一方鸟语花香的居合小院,并非外人所想的那般,不对外做皮肉生意,反倒是出人意料的僻静,干净、宁和,隐约间颇有世外桃源之美。
方牧稍作打量,想来这天香楼,本质上恐怕只是一方独特的宗门势力。
沿途所遇的弟子并不多,无一例外,皆是女修。
起初,这些女子见到方牧还有些惊讶,虽然斗笠压得很低,看不大清楚面目全貌,可一眼便知是男子身。
不过却没有多问。
显然,柳娇儿在这天香楼中的地位,想来不会低到哪去。
“这是奴家的闺房,公子放心休息养伤便是。”
柳娇儿将方牧带到一间满是兰草的院子,正说着,推开门便打算为方牧宽衣解带。
方牧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任由她。
衣物褪下一半,柳娇儿气息扑鼻,婴肤般的玉手,在方牧脸颊划过。
就当她正要摘下方牧斗笠时,冷厉的杀意于闺房中瞬间散布开来,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动弹不得。
刹那间,柳娇儿浑身一颤。
她整个人怔在原地,手悬停于半空,她敢肯定,倘若自己再有什么越线的举动,恐怕眼前这个男人,真会掐断自己的脖子!
按理而言,眼下正是对方负伤之际,真气消耗一空,不见得能对筑基初期的她构成威胁。
可是……
柳娇儿不敢赌,她已经输了整整一夜,屡次亲眼目睹眼前这个神秘男子,于绝境中逢生,做到了那些不可能做到之事。
“公子干嘛这么凶巴巴的,都捏疼奴家了。”
柳娇儿娇嗔一声,挣脱开手。
她暗自叹息一声,只好作罢,来日方长,既然这个男人选择了天香楼,必然有他的目的,之后再慢慢来也不急于这一时。
待到柳娇儿离开闺房,走出兰草院子,方牧才松了口气。
他指尖一弹,留下两道真气于门窗,若是中途有人进来,他必定会察觉到。
做完这些后,方牧再没强撑,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
九州,长河市。
一间无人居住的客房内。
“传闻是真的,大人……大人降世!”
狐女单膝跪地,无比尊敬的面色下,难以掩饰着一抹狂热,激动得浑身颤栗。
于她身前的,乃是角落中一颗满是灰尘的蛋。
破碎的,
龙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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