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景不知从哪又掏出来两只烧鸡,左右轮换换着啃,要说小胖子此时此刻的感受。
狂,
相当的狂!
梭哈的酸爽,就连常年混迹赌场的老赌徒们,都为之沉醉。
尤其是十拿九稳,怀揣着一颗极度自信必定赢钱的心时,嚣张跋扈的姿态堪称六亲不认。
三头妖兽打一个怎么输?
小胖子分析不出方牧的任何胜算,押上全部家当,坐等收灵石。
“小兄弟未免操之过急了些,要不……等赔率出来后,再做打算?”
管事的扫了一眼储物戒,暗自心惊。
别看眼前这胖少年普普通通,举手投足间没什么大家气质与风度,拿出手的灵石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必,有劳写张字据,方便待会小爷来领钱!”
说着,栗景转头看向关雁,豪气冲天道:“见者有份,拿出两成来与关姐姐分享,一点心意,就当是请姐姐喝茶!”
赔率?
关心那个作什么!
即便是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那又如何,也架不住量多!
自己可是将兜里的家底全掏空拿来押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个几百颗灵石赚的。
“好吧,三千五百颗灵石押妖兽。”
见他自信满满,执意如此,管事的也就不说什么了。
只是这钱,收得够心疼的,他暗自摇头叹息一声,斗兽场又要赔钱了。
“你怎么有这么多?!”
听到三千五百这个字眼,关雁目瞪口呆。
栗景嘿嘿一笑,说道:“别看我家老头凶的很,其实平日里待我不薄……”
关雁一阵无语,她没想到,这不务正业的小胖子在家中地位、威望不怎样,倒是挺讨栗老爷子喜欢。
喻元淼颇为不爽的哼了一声。
三千灵石,刚损失惨重的他酸的牙疼,栗景不可怕,可怕的是其背后的整个栗家,他虽打心眼地瞧不起栗景,但也不会将主意打到栗景头上。
周围蠢蠢欲动的人逐渐增多,但没有像栗景这般果断。
他们在等,等赔率出炉。
若是赔率低到无法接受的地步,他们也懒得押,赢个几颗灵石也没意思,毕竟不是人人都如同栗景这般家境殷实。
幕帘后。
独臂男坐靠灵兽皮大椅,面色凝重,似乎正在沉思。
一位斗兽场的女性成员开口:“少爷,快下定论吧,外头很多人都在等着呢。”
“是啊少爷,天色已完,此事最好不要再拖。”
另一名年长些的老者也附议催促,他便是先前负责与方牧沟通那位。
“你们怎么看?”
独臂男倍感棘手,不由问向他人。
“在有越级战斗的前提下,以一敌三绝无可能,更何况这之中,还有一头单头石猿,因此……老朽认为,少说也得一赔二十!”
一赔二十,这么多年来,斗兽场从未出现过如此夸张的赔率。
毕竟,
以一敌三的挑战,本身就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死斗。
独臂男沉吟片刻,也不说此赔率如何,只是看向那名年轻女子:“你所认为,应当如何?”
“在下想法与李老相差不大。”
年轻女子点头道:“看台总计有千余人,参与赌斗的不会低于八成,若是低于二十,今晚的损失恐怕会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这便是最让众人头疼之事。
这些年来,赌斗一事上,盈利与亏损差不多维持得相对平衡,没几颗灵石挣,也亏不了太多。
他们不靠赌斗敛财,只靠赌斗作为拉拢人气性质,从而吸引更多的修士前来入场观战,光是靠入场费,就足以赚得盆满钵满。
“看来,你们都是这个意思。”
独臂男一只手托着下巴,纤长的手指不断在眼角上下勾动。
他冷不丁嘴中冒出一句:“一赔十,就按这个吩咐下去!”
“什么?!”
“少爷万万不可!”
年轻女子与李老难以置信,齐齐出声。
尤其是前者,她甚至都不用翻阅账本,便可得出结论:“手头拘谨的那些修士不谈,押不了多少灵石,可经常光顾我们斗兽场的,可是有不少挥金如土的公子哥,如此一来,一赔十的赔率与往外送钱又有什么区别?!”
说着,女子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冲。
她连忙道:“抱歉少年,是在下失礼了,在下也是一时激动……”
“无妨。”
独臂男一摆手,这些都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时,李老面色一动,诧异道:“少爷难道如此笃定,那剑修真能有一成的胜算?”
“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二人坐直身子,洗耳恭听。
在运筹一事上,他们自认不如年仅不过四十的独臂男。
“一成的胜算,的确是高了些。”
“自斗兽场成立以来,就不打算以赌斗为盈利,不操盘,不细控赔率,这也是世世代代下来的宗旨,因此,在赌斗这一事上,我们与客人是一致的,风险和运气占据一定因素!”
“你们可以理解为……这是我个人的一场赌斗。”
独臂男子淡然自若,冷冷道:“他若是胜了,只能说是占据了那一成的奇迹,若是败……亦可提升斗兽场名声。”
骤然,年轻女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她眉心逐渐舒展开来,恍然大悟:“依少爷的意思,是打算以灵石换取新的客源?”
独臂男露出意味深长笑容:“以一敌三,是个不容错过的噱头。”
“还是少爷高瞻远瞩。”
李老由衷感慨,倒是自己鼠目寸光了,深呼吸一口气,走出幕帘。
他深知,此赔率一旦公布,将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当四方负责处理赌斗事宜的管事,听闻出炉的赔率后,无一不例外,皆是难以置信。
再三在李老那确认无误,他们才将其公布出来。
“我没听错吧?一赔十?!”
“管事的你再说一遍,确定没有假?”
“你们这斗兽场还做不做生意了,送钱也不带这么个送法的!”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更有多疑的修士甚至开始揣测,这是不是斗兽场安排好的一场陷阱了……
可当这种质疑一经道出,便被不少人嗤之以鼻。
“黑幕?除非斗兽场不想开了!否则绝无可能!”
“那剑修的修为气息,一览无遗,任凭谁都看得出来,就是个筑基初期没错!”
“哪怕他拥有极其罕见改变自身气息的秘术,在战斗中也藏不了!”
先前,方牧出手时的那一刻,气息可没有发生任何紊乱和古怪之处。
一赔十的赔率,不断在人群中接连传开。
不过,押注的人依旧不多,哪怕一赔十再惊世骇俗,也没多少漏可捡,寻常修士身家能有个三两百颗灵石就算不错了,没那个必要去凑热闹。
“不错,白捡三百多灵石!”
栗景喜出望外,虽然不多,但也是一笔不错的财富入账了。
包括他在内,数之不尽的修士,都在等着方牧死。
除了极个别囊中羞涩的平庸修士,押了方牧,只是少得可怜,不是十颗灵石,就是二十颗的。
绝大多数者,都押在了妖兽身上!
见此景,方牧皱了皱眉,不过却没有出言。
他也不怕这些人待会输了钱后,将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这就是遮掩了面容的好处。
押吧,多押点。
方牧暗中冷笑,盼着自己死的人可是不少,希望到时别后悔。
不过……有一个人是例外。
“胆够大的话,押我胜吧。”
方牧瞥了一眼人群中,那紧张的神色中满是复杂的关雁,隔空传音道。
关雁心惊。
她连忙往台下看去,一双灵动的美眸,最终停留在了方牧那似笑非笑的嘴角边。
鬼使神差的,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咬牙之下,竟是掏出了两百颗灵石!
“押剑修!”
人群一阵哗然,嘘声不断。
万事俱备,只差囚笼见那一趟血,今夜,乃是近几个月来斗兽场最为沸腾的一夜。
……
走马道。
灵驹缓蹄,悠悠踏过青石地。
这片城荒来往的人不多,更别说是在夜中,引起寥寥几人的侧目,灵驹可不多见。
此驹虽是马,却能真正意义上的时行千里,价值千金,多于名门望族中。
而这是一辆以两头灵驹所牵拉的马车!
“此地为何这般喧嚣?”
灵驹马车内,一道娇柔的询问声传出。
控驹的死侍回到:“回小姐,此地是城北,前面是斗兽场……”
“哦?”
女子拉出马车窗,露出倾城之姿。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黛,不见一丝胭脂粉,水杏般的眸子出尘一瞥。
“有趣,进去一观。”
在死侍冷肃的警惕提防下,护卫女子下了马车。
停留于斗兽场门扉外的灵驹马车,其昂贵上丝绸富有一字,仅有一字——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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