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五百的黑衣人出现在眼前,他们气势非凡杀气浓重,尤其那无声无息的呼吸与行动,更给人感觉他们如同鬼魅。Www..Com
他们在距离那五个人的十米之外停下,五百个人与他们五个人对视,在他们眼里没有以多欺少的得意,反而是必杀他们的决心。
月离风与宁随风俩人刚刚与码头上的黑衣人交过手,自然知道他们的分量。这俩人的脸色不轻松,可见这帮人有多难对付。
“他们不擅长单打独斗,所以,要尽量把他们都分开。”月离风站在楚凉音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楚凉音的眉头动了动,阴沉的脸色好像也柔和了很多,侧颈看了月离风一眼,又收回视线,她什么都没说。本来是想说什么,可是转过头去又说不出来了,很奇怪。
“慕容子齐呢?”宁随风一直在找慕容子齐,可是却没有他的影子,虽这帮人是慕容子齐的左右手,伤他教众他们也有份,但是,之于他来说,慕容子齐才是那个该死在他手下的人。
“他们应该是不会说话,你别浪费口舌了。杀光了他们,就不信慕容子齐不出现。”楚凉音凉凉道。好几次与这帮人正面相对,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哪怕刚刚宁随风和月离风在码头那里与他们交手,都没一个发出声音求救或者找救兵的,那不是很奇怪?所以,答案就是他们不会说话。
“哑巴?哈,哑巴好啊,本小姐我最讨厌杀人的时候有狼哭鬼号的声音。”宁昭然一扯腰间的软鞭,红色的鞭子在黑夜中更显狰狞。
云烈召拧着眉头看一眼身边的四个人,皆满脸不杀他们不罢休的模样,他也握紧了手里的大刀,在他看来,如果他不同他们一起杀出去的话,楚凉音肯定会杀了他。
他们不动,那帮人也不动,凉凉的夜风吹袭过来,带有一股大海的咸腥味,像是在昭示着今晚不会那么平静。
蓦地,这边楚凉音与宁昭然两个女人像是早就商量好的一般,同时自栏杆上跳下去,两个身影瞬间闪入那人墙之中,打杀声瞬时响起,宁昭然的一根鞭子活像一条蛇,横扫出去弹开一片。
楚凉音不用兵器空凭一双手自然也是游刃有余,不过她还是低估了这帮人的能力,她一掌拍过去,凭自己的手感能感觉到她打那人身体都在震颤,可是那人却是纹丝不动,居然能忍到这种地步。
诚如月离风所说,他们很讲究团队协作,三个人同时攻击她,配合的完美十足,以至于,她被堵在中间退不出去。
堪堪躲过三人轮番的攻击,那剑刃锋利吹毛断发,擦着她的下巴过去,她一脚踢开那把剑,顺势手肘一拐,顶在那人胸口,同时捏住那人手臂,手掌用力那人臂骨咔嚓作响,握剑的手一松,剑掉落,楚凉音抬脚一踢,那掉下来的剑转眼到了她的手里。
剑在手,情势逆转,恍若困龙升天,那种被压制的味道着实受够了,再言心口一股火无处发,她辗转腾挪残影交错,竟看不到她确切的位置,不过一转眼,沿着她的残影所过之处,无不是流血残肢。
那些人果然是哑巴不会发声,受伤断臂都不曾发出一个声音,这一场仗打的沉默寂静又血腥。
三个男人不知何时加入战区,平静彻底被打破,兵器相撞掌风交错之声不绝于耳,楚凉音快速游移之间也不时的注意一下云烈召,他说他这段时间都在练刀法,她倒是要看看这云烈召到底有什么进步。
不过云烈召确实不是在说谎,他的刀法之于以前多了很多的煞气,刀锋划过之处劲风扑面,涌上来的人不时的被他刀风逼退几步,这让楚凉音瞬时的对他刮目相看。
宁昭然的软鞭更适合单人战,与如此多的人交手,地方有限,她倒是有些施展不开。
宁随风自然察觉到,随即靠近宁昭然与妹妹站在同一战线,宁昭然却更觉得他碍事,“一边去。”
宁随风的掌法如同天雷劈山,一掌过去那六尺高的男儿汉飞出去老远,他周遭才是真的不能站人,很容易被他伤着。
宁昭然退离他,渐渐的往边缘挪,十几个人围过去,他们最擅长的战术依旧是团体战,也怪不得那日楚凉音在水潭洗澡时,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不与月离风交手,而是选择逃跑,单打独斗不是他们擅长的。
月离风的身影同样捉摸不到,只能看得到一个白影在密如蚂蚁的黑衣人中穿梭来去,然而,剑入皮肉的声音却是那么清晰,好像就在耳边似的。
楚凉音的身影渐渐脱离了他们,她愈发向下方的石头屋方向挪,几十人也随着她的方向围攻她,然而,她不经意转身间,却瞥见了那云烈召睡觉的房子顶端一抹红影在飘荡,她眉心一蹙,倏地跃起跳到石头屋上,看向对面那站在房子上的人,是慕容子齐。
围攻她的黑衣人逐一跳上来,楚凉音扬手挥剑煞气凛然,石头屋的屋顶被她的剑风刮出无数痕迹,有的在她的剑经过之时暴起火花,在这黑夜中分外明亮。
慕容子齐依旧妖娆如妖,他站在房顶静静的看着下面残尸遍地,那都是他的下属他却不为所动,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在看着。
楚凉音盯着慕容子齐,追着他的视线向下看,他在看云烈召?
想到此,楚凉音就不禁满肚子的火,猛的飞跃而起直朝慕容子齐而去。
慕容子齐恍若成仙一般,轻飘飘的移到另一处,慢慢的调转视线看着楚凉音,她手中的剑在滴血,她罗刹之名得来不虚。
“哥,慕容子齐在上面。”宁昭然与几十人缠斗到了远处,一抬头间就看到楚凉音与慕容子齐在房顶上,顿时大喊,手中的鞭子更是舞动的风声四起,边角处的花花草草皆被她拦腰削断。
宁随风听到双手一推,掌风瞬时将围住他的几人拍出去,他随即跃起,准稳的跳上房顶,站在楚凉音之前,“慕容子齐,你伤我近千教众,今日便要你拿命来抵。”
话落,宁随风直朝慕容子齐而去,楚凉音也不落后,弃掉手中剑,与宁随风一同飞奔拦截飘起来的慕容子齐。
三人在房顶上你来我往,皆是极点的轻功,那三人好像缠线木偶似的,看不清他们具体的移动方向,却是一直在那房顶之上来来回回。
此时,远处的海岸线上行来三艘船,在那船还未到达海边之时,无数的人自船上跳下来,夜黑漆漆的,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却只是一群人行若疾风。
老远的便能看到石峰之上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正打的不可开交,尤其那房顶之上三个飘来移去看不清身影的人更加醒目,这群人直朝那边而去,好似风卷残云,踪影飘忽。
“公子。【高品质更新】”纤若游丝的剑刃划过一人的喉咙,那灼热的血喷洒出来,月离风闪身躲过那血的喷溅,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喊声。
他侧身看去,只见衡贺急急的奔跑过来,后面跟着一行训练有素的人,瞬时加入战场,他收起剑缠入腰间退离了战场。转眼看向另一侧,摩耶神教的人已然将宁昭然解救了出来。
然而来的还不止这两家人,幕府的人也到了,同时还有不少的个个世家门派的人,不过此时这眼前的打斗已经要到尾声了,真正还需时间的是房顶上空的打斗。
宁昭然心急如焚,却是又什么都不能做,站在下方双手叉腰仰头看着房顶上纠缠不清根本看不到具体身形的三个人,眉心紧皱。
“那上面都是谁?”站在幕府战线上的人不知谁问了一句,与幕成枭站在一处的萧禹诺摇着扇子道:“楚凉音,宁随风,慕容子齐。”他笑容满面,看的饶有兴味,好像丝毫感觉不到血腥之气。
幕成枭脸色紧绷,一旁的几位世家派来的代表也同样严肃观战,这样的对决不是那么常见的。
那边云烈召已经忍不住了,提刀要上,却被月离风制止,“他们二人采用围攻之法,刚刚配合好,再去人会搅乱他们。”云烈召不耐烦的冷哼一声,一把将手中大刀插在地面,火星四起。
衡贺与杜意凌站在月离风的一旁,衡贺已经看得眼花缭乱了,他不知道月离风是怎么看清楚的知道宁随风与楚凉音用的什么战术,反正他是看不清。
杜意凌也同样的眼睛要花了,她手里拿着楚凉音的剑,很想现在给她扔上去,但是听月离风又说不能搅乱他们,急的她直跺脚。
房顶上的瓦片开始四下飞,哗啦哗啦掉落下来四分五裂,观战的人不禁都后退几步,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瞧着那上头。
嗯!上面不知谁发出一声闷哼,能看清的人发出惊讶之声,看不清的人只能干着急。这边云烈召与那边宁昭然皆急的不行,跃跃欲试的想上去帮忙。蓦地,还负手站在那里的月离风忽然一跃而起,恍若离弦之箭一般加入战局,本来三个人的身影便使得下面看不清的人眼花缭乱,月离风的加入使得他们更看不清了,只能看到几个人影在你来我往,那栋房子上面的瓦片差不多已经掉光了,他们的争斗却是没一点进展。
噢!又一声闷哼,不知是谁发出,那边宁昭然大惊失色,众人也能猜出,刚刚中招的应该是宁随风。
杜意凌咬紧了嘴唇,紧紧盯着那上面,脖子都僵了,但是眼睛却一眨不眨。
忽的,自房顶之上一股气流扑面而来,只有少数人承受的住,大部分人包括衡贺杜意凌在内,皆被逼的后退好几步,耳膜轰鸣内脏灼热。
三对一依旧没有任何进展,萧禹诺手中的玉扇一收,整个人跃起,也加入了战局。
这一次四对一,如此更让下面观战的人紧绷起来,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却拿那慕容子齐没辙,可想慕容子齐已经到达了什么境界。不过大部分人还是不懂,慕容子齐到底是怎么突然间武功这么高的,明明以前很平庸的。
吱嘎一声,整栋房子整体摇晃了下,观战的人再次后退,房子要塌了?
一声震耳的声音响起,房子的正东一角塌裂,哗啦啦的,房子的一半成了废墟。
此时此刻,半空中斗转腾挪的四人各分一角,下面的人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儿,一个红色的影子顺着房檐咕噜噜的从上面掉下来,待得看清之时他已整个人躺在地面上,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让大家都吃了一惊的慕容子齐。
四个人从房顶上跳下来,房子的另一角开始塌裂,但是却无人关心了,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吸引了过去。
宁昭然第一个冲上来,一把将嘴角流血的慕容子齐揪起来,“来人,把他给我捆起来,带回教里当众剐了。”她一嗓子,摩耶神教的人冲过来,作势要将慕容子齐带走。
然而,幕府的人却是不同意,“慢着,慕容子齐尽管十恶不赦,但他也是慕容府的人,必须带回幕府交由盟主裁决。”幕成枭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幕成枭上前,“没错,他到底是慕容府的人,要裁决也得交由父亲。”
“哼,你们幕府倒真是会捡现成的,人被我哥和楚凉音月公子等人制住了,你们说带走就带走?这脸皮未免太厚了点。”宁昭然甩手将慕容子齐扔给身后的教众,双手叉腰挺胸抬头,明显挑衅。
楚凉音沉着脸看了他们一眼,不理会他们的争执抬步走向衡贺杜意凌那边,杜意凌赶紧跑过来,拉着她的手,“楚姐姐,你没事吧?”
楚凉音摇摇头,“我没事。”瞧着杜意凌完好无损,自己的剑也在她手上,自是放下了心。但是左肩不免仍旧有些疼痛,刚刚被慕容子齐一掌打中,还以为这左臂会就此废了呢。
“凉音。”云烈召走过来,看着她的左肩,“你没事儿吧?”虽是关心的话,可他那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却很公式化,没一点诚意。
楚凉音瞪了他一眼走到一边不理会他,云烈召碰了一鼻子灰,却是没说什么。
然而那边仍旧在争吵,争吵慕容子齐到底归谁的问题,宁昭然的声音比打雷还响,激的对方插不上话。
宁随风早走到一边去了,他刚刚也被打中了,现在为止掌心还在发麻。
“公子,你没受伤吧?我看七师叔和宁公子好像都受伤了。”衡贺跟随着月离风远离争吵的战场,月家的人也都随在月离风的身后,那边的争吵自是与他们无关。
“我没事。”月离风淡淡道,无波的视线扫了一眼楚凉音,楚凉音也转眼看了一眼他,俩人没说什么,都淡淡的转回了视线。
“慕容子齐不是你们魔教的人,你们没有权利把他带走处以死刑。”那边的争夺还在继续。
“魔教?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小姐不给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魔教好像有点对不住你啊。”宁昭然手一挥,后面的教众汇聚而来,要较量,他们是绝对不怕。
“你这个魔女,二公子,咱们也无需怕她。”也不知是哪个门派的狗腿子开始怂恿幕成枭和摩耶神教开战。
“妈的,你们都有完没完?不就是都想亲眼看着他死吗?那就一起看着死得了,吵什么吵?”云烈召被他们的争吵激怒了,震天一吼,果然都闭嘴了。
“呵呵呵…。”被捆住的慕容子齐发出笑声,嘴角的血不断的往下流,他笑的讽刺又欠扁。
“笑你妈笑。”宁昭然一脚踢过去,慕容子齐身子一缩,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咱们走吧。”楚凉音开口,瞅了一眼云烈召,依旧拧着眉毛。
杜意凌赶紧跟上楚凉音穿过众人朝着离去,月离风也转身离开,月家的人陆陆续续跟随月离风离开,云烈召跟在最后,也离开,临走时看也未看那慕容子齐一眼,看来他说的都是实话,他和慕容子齐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他马上要死了,他也没有一点关心,只是扛着自己的大刀,宝贝似的。
往下走时,月离风回头交代了一个属下几句,那属下赶忙往回跑,走到萧禹诺身边附耳说了几句,随后便离开了,萧禹诺挑着眉毛笑着点头,“诸位先别吵了,慕容家可是还有一人活着呢!”
不关心那两家人到底怎么安排慕容子齐,月家与松雾门的人全部返回了船上。来时在大海中遭遇海浪的那艘船已经毁了,眼前这艘船则是月家另外派来的,一行人上船起锚,驶离小岛,他们只是来寻找云烈召的,其余的事情与他们一点关系没有,独善其身,便是如此。
回到船上,楚凉音兀自寻了个房间便进去了,杜意凌跟着她,看她不太好的脸色也不敢说话,坐在椅子上瞧着靠在床柱上闭着眼睛的人,她小声说道:“楚姐姐,你睡一觉吧,看你很累。”
“嗯。”她回答,淡淡的。
杜意凌咂咂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正好外面有人敲门,杜意凌赶紧开门,只见衡贺站在外面,一手一个瓷瓶。
“干嘛?”杜意凌凶巴巴,像是不待见他似的。
衡贺翻翻白眼,“我又不找你。”说着,越过杜意凌走进房间,走到床边时停下,小声道:“七师叔,这是公子给您的药膏,这是六师叔给您的药膏,您看看,您都收着?”衡贺讪笑着,本来是奉了公子的命令给七师叔送药的,谁知出门碰见了六师叔,他非得把自己手里的药塞给他,要他来送。他没招,只得一手一个的过来了。
楚凉音睁开眼睛,冷漠的扫了衡贺一眼,“放那儿吧。”
衡贺赶紧点头,像是得了恩赐似的,放下药膏转身就跑,临到门口时不忘冲着杜意凌做了个鬼脸,惹得杜意凌抬起手要打他,但是又怕惹楚凉音不高兴,只能冷哼一声关上门。
回到桌子边,杜意凌拿起那两个药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楚姐姐,你用哪个?”
楚凉音叹口气,“随便哪个都成,拿过来给我上药。”说着,她坐起身解开衣服,当肩膀露出来时杜意凌一声惊呼,“都紫了。”赶忙跑过来,看着楚凉音的左肩她满眼的不忍。
单手将肩头的头发撩到右侧,楚凉音微微侧颈,露出象牙白的脖颈,那肩颈的线条完美如塑,“给我涂上。”她说话有些有气无力,主要是发过了火,又和慕容子齐缠斗那么长时间,又挨了一掌,难免觉得累。
“哦!”杜意凌小心翼翼的将药瓶里的药膏倒在手上,然后涂抹到楚凉音的肩头。
“嗯!”楚凉音眉头一皱,杜意凌赶忙停手,“很疼啊?”她看着也觉得疼,整个肩膀都变成了青紫色,不疼才怪。
“没事儿。”楚凉音摇摇头,杜意凌才敢继续,几乎将那一瓶都倒出来了,杜意凌倒也不希望楚凉音再受苦,赶快好,多涂一些,赶快好。
当船远离了那座小岛之时,太阳已经从海边跳跃出来了。一大早海风轻吹,杜意凌从房间小心翼翼的出来,再仔细的关上门,这才敢大声喘气。
昨晚楚凉音上过了药便睡觉了,她自己本来睡觉不老实,她生怕搅和的楚凉音睡不好,一直忍到天亮,这才赶紧的从房间里出来。
“呼,真好啊。”抻了个懒腰,杜意凌摇头晃脑,再做做伸展运动,长高高。
“诶,神了,你怎么起这么早?”衡贺端着一盘糕点从一侧走出来,正好看到杜意凌在那儿踢腿伸拳的。
杜意凌转身看着他,最后将视线定在他手里的盘子上。衡贺撅撅嘴,却也把盘子向前递了递,“给公子吃的,你少拿点。”
杜意凌白了他一眼,伸手就拿走一半,气的衡贺想骂人。
“你给我小声点,楚姐姐在睡觉呢,你要是把她吵醒了,小心她给你扔海里去。”看衡贺要骂人,杜意凌赶忙拿楚凉音压他。
衡贺果然没音了,小心的瞧了一眼关闭的房门,向前一步低声问道:“七师叔受伤了,严重么?”昨晚那场打斗他根本没看清,没想到楚凉音也会受伤。
杜意凌点点头,憋着嘴吃了一口糕点,“可不么,整个肩膀都青紫色的,我一碰她就打颤,肯定很疼。”
衡贺唏嘘,“幸好公子没受伤。”
“你说什么呢?我告诉你,楚姐姐受伤也是因为你那个公子无能,不早点出手,非得等到楚姐姐受伤才出手,显摆自己能耐啊。”一听衡贺这样说,杜意凌顿时不乐意,凶巴巴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似的。
衡贺赶紧闭嘴,“好好好,我错了还不成么?我给公子送糕点去,走了。”说完赶紧绕过去,躲这个瘟神远点。
“哼,狼心狗肺。”看着衡贺的背影,杜意凌还不解恨的暗咒。
衡贺端着糕点回到月离风的房间时,月离风与云烈召已经快吃完早餐了,衡贺放下盘子,一边给俩人倒茶一边说道:“我刚刚碰到杜意凌了,她说七师叔的肩膀都不能动了,青紫色的,一碰她整个人都打颤。”谣言谣言就是这样传的,每个叙述的人都添油加醋,就变的不得了。
两个放下筷子的人都一顿,云烈召一拍桌子,“那个慕容子齐,把他剐了。”
月离风看了一眼云烈召,“六师叔也别急,其实慕容子齐之于七师叔不是很重要,她之所以会参与到这件事中,完全是因为六师叔你,想必现在慕容子齐是死是活她都不会关心。”他面目如玉,说话之时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笑,让人移不开眼。
云烈召烦躁的拿起杯子将衡贺倒得茶一仰而尽,“那现在怎么办?小到松雾门大到整个江湖,我谁都能惹,我还真就惹不起她楚凉音。”
衡贺嘴角抽抽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忍着。
“这一路时日不少,回到陆地还得回云妄山一趟,诸位师叔都很着急,来日方长,六师叔不必急于一时。”月离风依旧淡定如水。
云烈召烦躁的晃晃脑袋,可见楚凉音的事情让他多头疼。看着云烈召的模样,月离风不由轻笑。
返回的路程遥远而平静,不似他们来时,大海波涛汹涌,天气也变化无常,这一路倒是风平浪静。
楚凉音的伤好了一些,但慕容子齐的掌法忒的厉害,那一掌让她疼了两天,哪怕在睡觉,也依旧不敢动。
云烈召去看过楚凉音几次,楚凉音爱理不理,他也生气,干脆不去看她了,楚凉音暗地里冷笑,暗咒那货没心没肺。
衡贺和杜意凌也是第一次看到楚凉音生气,均怯怯的,没想到楚凉音真生气起来是这样的,只是用那一张无表情的脸,就能吓死人。
“楚姐姐,你看这天气多好啊。咱们来的时候,你被海浪卷走之后,那艘船就翻了。是宁公子把我救上来的,连带着那一船的人,都是他们救的,若不是两条船离得近,我们就都得死在海里。”杜意凌陪着楚凉音站在船边看大海,海水蔚蓝无暇,这通透的颜色让任何一种蓝都自愧弗如。
“那你没想过我或许会就此淹死在海里?”楚凉音翘着唇角淡淡道。
杜意凌摇头,“怎么可能?要是别人掉下去可能就没救了,但是楚姐姐嘛,不太可能。”她笑的眯眯眼,可爱至极。
楚凉音轻笑一声,“算你会拍马屁,拍的还挺舒服。”
“嘻嘻。”杜意凌讪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月离风的身影从另一侧出现,正在笑的杜意凌顿时一僵,随后后退几步,然后跑开,躲得远远的,活像见到了瘟神一般。
楚凉音看着杜意凌跑走,又转头看向月离风,阳光照在脸上使得她微微眯起眼睛,“你现在就是瘟疫,她看见你就跑。”上扬的尾音带着淡淡的讥讽,可是却凭空的失去了几分力度。
月离风走近,在她身边停下,也转身看着蔚蓝的大海,“被人当做瘟疫也算一种新鲜的体验。”他回应,声音低沉柔和。
“哼。”淡淡的哼一声,楚凉音歪着身子靠在栏杆上,眯着眼睛瞅着月离风。
被她看着没完,月离风扭头瞅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你说人是不是都有一种长期适应症?看一样东西看久了,就突然发觉这东西也挺好。”她微微歪头问道。
月离风勾起唇角淡淡笑,“那以前觉得那东西如何呢?”
“一文不值。”楚凉音果断回答。
月离风挑挑眉梢,“嗯,那看来,是你眼睛的问题。”
“我眼睛的问题?说说。”楚凉音听得有意思,接问道。
“那件东西本来就很好,只是你以前没发觉,后来长时间的看着它,你发现了它的好,证明你识货。”他如此回答,眼角的笑一直不曾褪去。
“切!”楚凉音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向大海,对于月离风的说话十分不屑。
“你不信?若是不信可以试试,从现在开始你就不看那件东西,看看午夜梦回,你会不会梦到?”月离风的笑是优雅且自信的,仿佛一切自在手中。
“老娘睡觉从来不做梦。”楚凉音盯着大海中的某一处,语气稍显冷淡。
月离风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你们在这儿。”云烈召魁梧的如同小山一样的身影从船的另一侧出现,他大步的走过来,船本身行走之时就在晃动,但他行走之时,这船好像摇晃的更厉害了。
楚凉音瞥了他一眼,装作没看见。
“六师叔。”月离风打招呼,温文尔雅。
“嗯。”云烈召粗声的回应,走到近前看着楚凉音,瞧她那样子他就想抓耳挠腮,可见烦躁到了极点。
“楚凉音,你还疼么?”他问道,听起来没一点诚意。
“死不了。”楚凉音回答,同样冷淡的。
估摸着此时云烈召想一拳打穿船舷,“我又不是有意的,我要知道你会千里迢迢的找我,我肯定事先告诉你啊。”他开始解释,用的还是前两天那套词。
楚凉音冷哼,“行了您呐,日后您老人家去哪儿走哪儿都和我没关系,什么死不死绑架不绑架的,我有病才管你。”楚凉音也不示弱,这俩人之间又开始燃起了硝烟。
月离风退开一步,从他们俩中间让出来,他还真不想让这战火喷到他身上。
“你这个女人…。你看看你,就你这么不讲理,日后谁娶你?”云烈召没词了,又开始拿她是女人说事儿。
“我这辈子嫁不出去也和你嘛关系没有,用得着你操心?”楚凉音的眼睛瞪得大,活像要吃人。
“我是你师哥,我不操心谁操心?你说说,咱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你以前总欺负我,我记仇了么?我要是记仇,我得八辈子不理你。”云烈召一张拍在船的栏杆上,整条船好像都晃三晃。
“好啊,那你就八辈子甭理我,我还不想理你呢。这辈子我认识你,就是我上辈子最大的败笔!”楚凉音的眼睛几乎喷火了。
云烈召没词了,憋了两秒,最后还是一掌拍在船舷上,随后转身气哄哄的走了。
“哼,没讨着便宜就落跑,什么玩意儿。”楚凉音最后骂一句,转身看着大海喘粗气。
月离风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其实作为旁观者来说,这俩人吵架还是挺有意思的。
“虽然六师叔说了不少废话,但是有一句很值得问,你左肩还疼么?”月离风走回原来的位置,问道。
楚凉音抬起左臂动一动,脸颊抽搐了一下,“还成。”
月离风看着她的左肩,而后点点头,“慕容子齐的功夫当真了得,我们四个人才略略占上风,很奇怪他是怎么在短时间内飞速达成的。”
“其实我觉得他大部分都是心理作用,幻想着自己天下无敌天下无敌,之后就真的天下无敌了。”楚凉音说道,这些事情也不是没有过,记得以前看过很多例子。
“是么?如果只靠幻想就能成功的,这个世界就遍布高手了。”月离风不是很相信,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者有那么两个意外。
“也不是所有人都幻想自己是高手。你看慕容子齐为什么这一面很女性化?我记得慕容家这一代只有一个女孩儿,应该是他们最小的妹妹,很受宠爱,后来七八岁的时候夭折了,所以,他可能从小就觉得女人很受大家喜欢,所以,他想做女人。至于为什么那么妖娆,或许和他们家的某个女人有关吧。”楚凉音说道,其实她内心里觉得慕容子齐倒是很可怜。
“太复杂了。”月离风摇摇头叹道。
海风吹拂,像是温暖的手在抚摸着人的脸颊,轻柔的,慈爱的,如果除去那惊涛骇浪,这一辈子生活在海上也未尝不是舒服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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