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宁垮着一张脸,颇有几分可怜的出去了。
人家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他阿姐这是有了姐夫忘了弟弟啊。
陆涯和江岸见卫长宁出来,都迎了上去,卫长宁惆怅的叹气,“你们好好守着啊,我去疗伤了。”
陆涯愣了愣,下一刻就抓着卫长宁的手腕把脉,“公子,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什么时候受的伤?谁干的?属下这就去弄死他!”
卫长宁淡定的抽出手,“我疗的是被里面那二位给我的伤。”
江岸一脸惊骇,难道郡主打了小公子?不对郡主受伤了,噗!不会是他家爷打了小公子吧!
连陆涯也是震惊的样子,显然和江岸想到一块去了。
卫长宁摆手,故作老成的样子,“别瞎想了,某个郡主啊,有了情郎就忘了弟弟啊。”
陆涯和江岸这才恍然大悟,陆涯甚至还说道,“这不是很正常吗?至少郡主可没为了四爷把您打出来。”
卫长宁觉得心口被狠狠地插了一刀。
屋内,卫容一瞬不瞬的看着卫保儿,她身上已经换了一套浅红色的曲裾,乌鸦鸦的秀发并未挽起,披散在背上,一条薄毯盖到她的腰际,秀丽精致的脸蛋被发丝半遮半掩,陷在柔软的枕头里。
“等伤好了,再去端王府,或者我去。”卫容的话很坚定,不容反驳。
卫保儿只是说道:“你再坐近些,我有话同你讲。”
卫容不疑有他,身子微弯,又往里头坐了坐。
卫保儿立刻就撑着上身,僵直着身体挪过去,在动作幅度尽量小的情况下,伸手抱住了卫容精壮的腰身。
卫容身子一僵,呼吸沉重了几分,很快他就皱眉,带着些许斥责,“不要乱动,起来作甚,又想让伤口裂开吗?”
这是卫保儿第一次主动抱他……
卫容心里虽然有些兴奋欢喜,但是想到卫保儿的身体状况就很难高兴的起来,他生怕卫保儿会因为这样而崩了伤口。
“卫容你凶我做什么呀?”卫保儿整个人都往卫容身上靠,手臂仍旧环着他的腰,声线带了几分委屈,“方才被司徒子和撞的可疼了,我得去找他报仇。”
卫容心中一软,“不凶你,我没凶你。”
放纵归放纵,但是卫保儿现在可不能去什么端王府。
说什么去找司徒子和报仇,在卫容看来,根本就是借口,卫保儿肯定不会对司徒子和这么一个五岁孩童出手。
“现在还疼呢。”卫保儿是真的觉得疼,她前世好歹也是监国公主,过的日子那叫一个舒爽,打架不用亲自动手,做事不用亲自动手,别说被砍一刀了,就连被蚊子叮了个包,宫人都要围着她“嘘寒问暖”。
那段时间,卫保儿觉得自己活的有够精致奢侈。
就算是现在重生了,卫保儿也是被养的好好的,镇南王府的男人和女人把她保护的像朵花一样。
卫保儿这人其实很怕疼,但是又喜欢忍着痛不吭声,导致所有人都以为她受得住。
“那你告诉我,你要去端王府做什么。”卫容的声音愈来愈温柔了,他拍了拍卫保儿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卫保儿松手。
卫容避开伤口,顺势将卫保儿抱起搁在腿上,然后拿起薄毯盖住了卫保儿的腿。
卫保儿现在整个人都窝在了卫容的怀里,她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找司徒暮啊。”
“都困成这样了,还找他做什么。”卫容故作高冷,“还有那司徒红锦的事情,等你伤好了再说,现在去找司徒暮也套不出什么话。”
“谁是我是去套他话的。”卫保儿撇眼,冷呵了一声,她可没有那个时间去和司徒暮周旋打太极。
卫容垂眸看她,卫保儿眼神带着轻蔑,“套话有什么好玩的,套麻袋打一顿才好玩。”
卫容很难想象,卫保儿要去端王府的原因只是因为想去把司徒暮套麻袋打一顿。
果然监国公主的想法非常人所能理解的。
其实卫保儿一开始的想法更极端,若是司徒暮不打算交代,她就将司徒暮关起来,好好折磨他几顿,看看他忍不忍得住。
卫保儿这人不喜欢讲道理,万一她嘴皮子说不过,只能动手了。
卫容的手揽着卫保儿的肩膀,“这些事情现在我们可以不用管了。”
“卫伯权不是叫你三天内找到凶手吗?”
“他胆小怕事,不敢和胤西正面叫板。”一提到顺民帝,卫容的眼中就难掩不屑,“我明日就去死牢里提几个死囚来冒充一下,帮卫伯权解决凶手的事情。”
卫保儿阖眸,“无所谓了,东西在我枕头底下,不止是司徒红锦,还牵扯到了姜丹青。”
“姜丹青?她难道也插了一脚?”
“暂时还不知道,所以看完后劳烦你去查清楚了,要不是我受了伤,我现在肯定活蹦乱跳自己去查了。”
卫容从不喜欢卫保儿对他说一些客气的话,那样会让他觉得二人之间很疏离,他想了想,抱着卫保儿起身,把她放在了贵妃榻上,然后才转身去卫保儿枕头底下找到了司徒红锦写的信。
“姜丹青居然真的认识端王……”卫容看完信后,脸色凝重。
卫保儿说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所以我想亲自去一趟端王府了解情况。”
卫容觑了她一眼,“郡主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卫保儿重要,卫容起身,将信折好放进自己的怀里,卫保儿看到卫容的举动,眼睛都瞪大了。
“卫容你做什么?!”
“我去端王府。”卫容回答道。
“上次你去查案司徒暮都对你动了杀心,现在你拿着信大摇大摆去问他,他不杀你灭口就怪了。”卫保儿龇牙,舌尖顶了顶上颚,有些无奈的伸手拉住卫容的衣服。
卫容冷静的说,“他要杀我,没那么容易,但你去了,才更危险。”
卫保儿嗤笑一句,“我怎么就危险了,我递给拜帖带着暗卫一起去。”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司徒暮难不成还真敢也给我设一个刺客误杀的局。”卫保儿完全不能理解卫容到底在纠结什么,她费劲的将卫容重新拉到她旁边坐下。
卫容很严肃,他抬手帮卫保儿盖好薄毯,“司徒暮想娶你。”
“噗嗤!”卫保儿先是不屑一笑,随后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虎躯一震,一脸震惊,“请你告诉我,是我听错了。”
“是真的。”卫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俊美无俦的面容都染上几分薄怒,乌眸沉沉,像包含着一汪不见底的深潭。
卫保儿见卫容这般仿佛死了老婆的模样,这才相信了卫容的话,只是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盛惊华说想娶她,倒是情有可原,可是这司徒暮是什么玩意儿啊?
他一不用巩固权势地位,二又不需要利用镇南王府……
卫保儿觉得难以理解,她甚至觉得司徒暮只是开玩笑。
诚然她不知道司徒暮是不是开玩笑,但是卫容从来不开玩笑啊!
卫容说的肯定是真的!
“我还没有年轻,不想那么早死。”卫保儿郑重其事的看着卫容,“要是这个消息传到姜丹青耳朵里,指不定姜丹青会从长溪飞过来灭了我。”
“怎么扯到了姜丹青身上?”卫容神色有所缓和,“司徒暮只是为了司徒子和娶你。”
“司徒子和啊……他儿子。”卫保儿光是一想到那个还没看清楚模样的熊孩子就头疼,本来她现在可以高高兴兴坐着轮椅出门,现在被他害得只能躺床上任卫容为所欲为,“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哪里得罪过他儿子,竟然要我受这种罪。”
卫保儿今早看完司徒红锦那封信,就叫人去查探了当年司徒暮离开帝都的事情,只觉得嫁给司徒暮简直是受罪。
没想到现在竟然马上轮到她!
“你肯定不知道吧,司徒红锦在信里提到了司徒暮与姜丹青认识,但是没说是怎么认识的。”卫保儿耷拉着眉眼,去挠卫容的手心。
卫容自主将手伸过去,然后说道:“姜丹青不是和胤西勾结了吗,怎么又和司徒暮有关系了?”
卫保儿认为这么八卦的事情,要和卫容分享分享,“姜丹青怎么认识的司徒暮,怎么认识的南宫千里我不知道,还没查到,但是我得到的情报是,姜丹青心悦司徒暮,据说五年前端王妃难产,就是姜丹青勾结南宫千里一起干的。”
卫容很相信卫保儿的消息来源,他若有所思的点头,“难怪司徒暮会和南宫千里结仇,原来南宫千里害了他妻子。”
卫容分析的是几人之间的恩怨,还有整个事情的起因到现在的刺杀。
而卫保儿听到景媚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整个人都沉浸在“姜丹青都三十出头了,竟然还肖想廿十五的司徒暮”的不可思议当中。
“这次的刺杀,姜丹青应该不知情,因为姜丹青对司徒暮爱的很深,所以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司徒暮的事情来,所以我认为是南宫千里一个人干的。”卫保儿说道,然后依旧是一脸困惑,“所以到底为什么司徒暮要娶我,和司徒子和有什么关系啊?”
卫容说道,“司徒子和把你当成是他母妃了。”
卫保儿这下子真是吓得差点从贵妃榻上跳下来,整个人都炸毛了一般,“谁是他母妃啊,他母妃早就死了,我可是活的好好的,我的天,司徒子和这么小就眼神不好了吗?司徒暮是怎么教孩子的?任由他这样胡闹?”
“司徒暮怎么教孩子的我不清楚,但是司徒暮向来疼爱这个儿子,所以对他有求必应。”卫容眉头紧锁,“据我打探的消息,就算司徒子和要天上的星星,司徒暮都会给他摘下来。”
卫保儿震惊,“他要真能摘下来,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他当夜壶!”
“这只是一个比方而已……”卫容无奈,眸中溢出点点笑意,“司徒暮对司徒子和很是溺爱,所以司徒子和这次认定了你是他的母妃,司徒暮一定会把你弄进端王府陪司徒子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