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碍于我的淫威下,顺子又屁儿颠的跑了出去,等到他将事主请来,我们已经吃过午饭。
“哪位就是俺们钱班主了,你有什么可以问他。”顺子将那人引荐给我,然后给我抛了个眼色,便直接钻进了厨房中找吃的去了。
那人微微点头,径直走到了我身前。
我抬眼打量去,在我面前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眼睛有点儿小,眼珠子嘀咕转个不停,也不知道在合计什么。
打量了一眼,我也没跟他绕什么弯子,直接提起了走丧那事:“老爷子,这趟找你过来,不为别的,我就想探探棺材里头的东西。”
老头一听我这话,身子一抖,眼中多出了一丝紧张,旋即马上又故作镇定,强挤出笑容来,摆手说:“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嘛,棺材就是放人的东西,你说说嘛,不放人放啥子。”
老头儿说着,眼神早已飘忽不定,索性他直接找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又快速的遮掩道:“俺这大老远过来,走得急可累坏了,还没得口水喝呢。”
见到老头这般遮掩的模样,我拉了个凳子也跟着坐了下去,然后给独眼使了个眼色,独眼蹲坐在一旁,老头这番话他自然也收在眼里,当即便上前端了碗凉水递给他。
老头也不客气,抬起碗咕咚咕咚的往下灌,等到他将碗里的凉水喝光,抹了嘴角的水溃,我这才平心静气的说了句:“老爷子你就给我透个底,你这棺材里放的到底是个啥玩意。”话到这里,我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等着他的后话。
老头儿故作不悦,啪,拍了一下桌子,沉声道:“你这小娃子怎么就不懂规矩呢,俺不是说了嘛,棺材里头放的是个人,你一直寻东问西的是几个意思嘛。”说着话,老头儿抬起桌上的空碗就往嘴边抬,送到嘴边这才发现碗里没水,又气的将空碗重重的砸在桌上。
我走丧这么久,啥人啥事没见着过,尽管老头一脸无辜,可他紧张的神色我却都收在了眼里,这老家伙分明就是有事儿瞒着我,想借此糊弄过去。我不知道他到底在隐瞒什么,但从他紧张的神色来看,很有可能这棺材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老头越是遮掩,就愈发容易引起我的怀疑,同样的也让我对棺材中的秘密多了一丝警戒,心中也暗自拿下注意,如果老头还藏着掖着,那么这趟活钱家班也不会接手,他爱找哪家找哪家去。
做出了决定,我语气也提高了些,哼了一声,对老头说:“老爷子我看咱们也别绕弯子了,我知道这棺材不对劲,你要是跟我讲明白了,那我就送,你要是继续跟我打太极,绕来绕去的,那出了门你就另寻他就吧。”
老头一听我这话,急了,一跺脚,站起身来抬手指着我,就道:“你钱家班子不讲信用,这活你们不是都接了嘛,怎滴能说不送就不送,你今天要是不送,我就把这事传到村子里头去,说你们出尔反尔。”
我好言相劝,没想倒是激出了老头儿这番威胁的话来,我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岂能被这一句话吓到,我冷笑一声,站起身就走,同时对着独眼喊了句:送客。
独眼见我这幅模样,多少能猜测到其中必然有诈,他站起身来,也不客套,对老头儿说:“老爷子,你回去吧,小少爷说不送,那就送不了,我看你还是找找其它班子吧。”
老头儿本想耍横撒泼一番,好让我钱家班妥协,不想换来的却是两个冰冷的送客二字,他有些坐不住了,若是钱家班都不送了,传了出去,这方圆几里地的,还有哪家班子敢送啊。
“等等,钱班主你先回来,我们谈谈嘛。”也许是我先前强硬的态度,让他心中多了一丝胆怯,他一反常态赶紧发声拦住我,道:“其实也没啥事,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告诉你不就成了嘛。”
见这老头准备全盘托出,我停下了步子,又坐了下去,看着他正色道:“老爷子,你要真想把这棺材安安稳稳的送走了,那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谁也不是傻子,你就别来你那一套了。”
老头征了征,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钱班主这事吧,我也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我说:“什么苦衷你尽管告诉我。”
他抹了一把眼眶,继续道:“我那苦命的儿,前些天上山放羊,不知道掉去那个嘎达角了,尸体也寻不到,这没有尸体可怎么办嘛,后来我寻了个婆子,经她一点拨,说让我就去我儿生前放羊的地儿,找只某时出生的羊崽子放到这棺材里头,替代我的儿上路呀。”话到最后,他已是声泪俱下。
而我听完心中不由得一阵惊讶,事情果然如我所料的一样,棺材中装的不是人,而是活生生的家畜,尽管我知道这可能实属无奈之举,可对于我们来说,这活儿万万也走不得,规矩就是规矩,你若是不信,那吃了苦头,老祖宗都救不了你。
我摆了摆手,无奈的叹息一声,说:“老爷子,不是我们不想帮你,是这活我们接不了,你还是找找其它班子吧。”
“钱班主,你可得救救我的儿啊。”在我说出这话的时候,老头儿已经完全放下了脸面,一下扑向我就要往下跪,好在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这才没让他跪倒下来。
不是我心狠,看到一个父亲为了儿子能给一个陌生人下跪,我心中也很感触,可是这其中的因果报复归根结底还是得算在我的头上,我这可如何敢送啊!
正当我们纠缠不下的时候,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了巧儿的声音:“小乐,你就帮帮他吧。”
听到声音,我诧异的回过身去,瞧见巧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不待我说话,巧儿已经往前两步要将老头儿搀扶起来。
老头儿心有不愿,挣脱了两下说:“姑娘我不能起啊,我要是起来了,我的儿死了也不得安生呐!”
巧儿安慰说:“爷爷,你先起来,这事情我代小乐答应你了,你就放心吧。”
老头起身不解,问了句:“你是…”
“我是他媳妇,你放心吧,他都听我的。”说着话,巧儿回头看了我一眼,迎合的给了我一个笑脸又道:“小乐是不是呀。”
看到这一幕,我是一点也笑不出来,巧儿心善,见这老头可怜,便出面代我答应,殊不知她这先斩后奏的做法,换来的很有可能是我们都承受不起的代价。
到了这一步,我也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说,是。
老头心中窃喜,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红包强塞给我,说:“那我明儿个在村子里头等你们。”说完,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事儿,对走丧班子不好,客套了两句,便赶紧告辞离去。
我将手中的红包丢给了顺子,苦笑一声无奈道:“这红包你拿着,去买些羊饲料,在找人扎两只小羊崽子,明天要用。”
顺子哦了一声,接过钱就要往外走,我又叫住他:“你等等。”随后又道:“明天这活就让那些小子闲下吧,我们亲自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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