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说那句话啊,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
蓝晓曦伸了伸手,就要睡了,再醒来就是第二天的正午,那还带着昨日疲倦的眼眸缓缓合上,直到掐断了最后一缕微光,直到她再次睁开眼睛……
“晓曦~晓曦~”周宁宁把声音拉的很长听起来就像梦里似的。
蓝晓曦忽然睁开眼睛,心电图的读书忽然上了一个台阶。
周宁宁怒了努嘴,一副失望的表情,“你还是醒了,唉,老天都不帮我啊!”她叹了口气,轻摇着头说道。
已经是深夜,就连走廊都换上了带着悠绿指示灯的晦暗,蓝晓曦活动着躺了太久的身躯,果然每一次动弹都像开启一扇关久了的门,骨头很软骨摩擦着带着难听的嘶哑声。
周宁宁正帮她料理着那些仪器以防拔下来就会传到护士台去,说到这里还真是多亏了她,今天的睡眠针只推进了一半的药量,要不然她也只能继续循环到正午了。
今天她穿了身很是宽大的医生白大褂,她不是护士吗,当然最让蓝晓曦奇怪的是那身白大褂实在是太大了,周宁宁不胖却也到不了骨瘦如柴的地步,而那身白大褂足足可以塞三个周宁宁进去,蓝晓曦不禁怀疑她的点子。
蓝晓曦换上一身护士服,她本就没什么肉,虽然周宁宁已经尽量找小的了,可依然是松垮的过分,长长的袖子和裤腿让她觉得前途堪忧。
把多出来的部分塞回去,周宁宁帮她扎了个护士头,好在她的头发够长支盘起来得起那顶大燕帽(护士戴的帽子叫做燕帽)。
迈着细碎而紧密的步子蓝晓曦跟在周宁宁身后出了ICU病房的大门,这得益于她那身法袍似的白大褂,深夜的病房骗开大门是很不容易的护士站的灯火是的一层难关,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像他们这样留在这里职业的小护士,最不敢惹的就是这群穿白大褂的,随便一个都可以决定她们的去留,这就是种族压制。
门在背后咔嚓一声合上了,蓝晓曦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声音带着喘息一断一续的,“真没想到……我们竟然出来了……”
“停,停,停,小心一点,千万别过去,我可是冒了很大风险才把你带出来的。”周宁宁一脸的无辜,担心着她的身体。
蓝晓曦吐了吐舌头,“真煞风景。”深吸两口气,那颤抖的鼻息终于平复下来。
住院楼的大厅一片黑乎乎的,大理石的地面反射着清冷的月光。
对面就是泌尿外科的住院部,也是她们此行的目的地,蓝晓曦不禁有些紧张。
“走吧!”蓝晓曦说了一声便向前走去,却被周宁宁拉住了。
“你不会想穿这一身再骗开那栋门吧?”周宁宁问道。
蓝晓曦耸了耸肩,那意思就是说为什么不呢?
周宁宁直抚额头,“算了算了,我也不解释了,跟我来吧!”
跟着她到另一边的阳台走廊上,哇,这里真是什么东西都有啊,斑驳的墙面刺鼻的气味儿,许多吃完了的包装纸从窗口扔了出去和胡在地面上或在楼下形成小山,有些洗的不怎么干净的衣服鞋子晾在这里,风一吹,一股奇怪的味道。
周宁宁在里边逛了半天选了几件,还带着湿润的衣服,悻悻然的说道,“套上吧!”
两件大号童装,穿起来是比护士装合身多了,蓝晓曦闻了一下领口一股口水的味道差点让她呕吐,周宁宁却是看得很高兴,“多闻闻吧,这就是现实的味道!”说完还捂着嘴咯咯地笑着。
她也换回了她那身护士服,果然还是这样看起来好看一些,早就准备好的带血纱布在蓝晓曦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周宁宁扳开了那扇大门。
“真是不一样的情景。”蓝晓曦心想道。
和ICU简直是天差地别,这里无数的加床堵塞了通道,各式各样的人们躺在那里或一动不动,或不停哀嚎,浑浊的空气泛着让人恶心的气息,那些人却好像已经闻习惯了,医生和护士穿梭于那些缝隙之间,轻车熟路。“宁宁来帮忙,三床加液。”
“宁宁,来帮我一下。”
“宁宁姐……”
周宁宁不停的点头答应着,这里几乎所有人都认识她,混乱之中,她就像一棵救命稻草,一场及时雨一样,没有人管她是不是杯水车薪,都是只是在想他来了,自己终于能松一口气啦,“就一口气。”
“走吧!”周宁宁扯了扯她的手说道。
“你不去帮忙吗?”
周宁宁学着她的样子耸了耸肩,“今天又不是我执夜。”说着还把头上的护士帽拿了下来,在耳边扇着风。
蓝晓曦轻骂了一声,“万恶的利己主义。”
没想到周宁宁却是听到了,也不低头,“拜托,你应该说是资本主义。”吐了吐舌头“你一个住了近一个月的ICU的人,当然不能理解向他们的疾苦了。他们就像那些蟑螂一样挣扎于黑暗肮脏的地方艰难痛苦地活着。”
蓝晓曦还想说,“我只是因为病而已。”却实在是说不出口,的确相比于这些人们,自己的存在已经算是万恶的资本主义了。
跨过了一系列地雷和陷阱,在路上她们浪费了不少的时间,蓝晓曦看到许多不同科室的人都挤在这里,一个神经外科的患者看的出来刚刚说我开颅手术,纱布还没有完全拆掉,却只能挤在楼道的加床当中,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因为实在是没有地方了,相比起来,她实在是太幸运了。
那孩子待在一个双人间里,苍白的脸上挂着笑,正和同屋的一个老先生讲着故事,“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蓝晓曦把手放在门前的玻璃上。
“不是你让我带你来的吗?”周宁宁笑笑。
蓝晓曦没在问了,侧耳倾听着女孩儿的表演。
“……三天前,我们一家三口去郊游,去城北的雨荷滩上,爸爸带了一根鱼竿,可惜他的钓法实在是太差了,那一天我们等了好久也没吃上河鲜,最后在烧烤摊上吃了一顿……”
“……别看我这么小,我可是我们班里的班长哦,手下管着几十号人,每一次上台讲话都会轮到我,我唱歌也很好的曾经去过《清吟会》的哦!”
……
“你不进去了吗?”周宁宁问道。
蓝晓曦摇了摇头,不说话。
“她几乎是养在医院的,从三岁的时候吧,一有感冒,摔倒,这些小情况几乎都会要了她的命,她父母每个星期都会带她来做透析,直到五岁的时候,就直接扔在了医院,每个月甩上一笔钱,平时在这住着,有情况就进ICU,他父母是开公司的,这也算不错了,医院每个月拿着这么大一笔钱,养着一只活着的提款机真不错啊!”周宁宁的讲解带着冰冷和残酷,也就是说女孩已经四五年了没有离开这里了,而她说的那些也只不过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幻想,雨荷滩在几年前就已经干涸了,《清吟会》也改了名,她只是个可怜的孩子罢了!
蓝晓曦想起了那天的糖球,忽然觉得莫名的苦涩。
可这还没完,周宁宁接下来的话给了她一记重击。“至于那天的事,那是我做的。我可怜她,所以就告诉她说你们两个的血型一样,如果你死了的话……”剧烈的咳嗽声突然从蓝晓曦口中发出,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鲜血急速的流动,在胸口之形成栓集,那些混乱在她的身体里爆发了,割裂着,撕扯着,鲜血的气息弥漫在喉咙,噗!
这篇纯粹是脑子抽风写的,大家可以尽情的吐口水,吐口水再吐口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