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采采站在门边,才靠近,感应门自动缓缓打开,入眼可以看到满室的干净清新。
许小甜很爱干净,在许家别墅住的时候,几乎要求余叔、余婶要把自己的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几净明几。
偶尔空闲了,也会自己动手,扫除一切她认为没必要保留的杂物。
云采采若无其事拎着酒瓶,打开了的酒无声无息在清冷的空气中散发出醇厚迷人的酒香,清香四溢。
许小甜没有看她,微微皱起了眉。
不知道意欲何为的女人脸色酡红,目光迷离,脚步虚浮,如果许小甜能细心一点,一眼望去,即可以看到她全身上下透着一股诡异肆意感觉。
或者说,是诡异的处心积虑。
随着她的越靠越近,那股清淡醇香的酒味越发浓了起来,许小甜的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了,忍不住纳闷,不去跟许待弟撒狗粮秀恩爱,跑来她的窝作什么?
由于她之前碰过自己的床,在上面躺过,许小甜早早抽空换了新的被褥,她可不想再因为她的碰触,还得换一次。所以,把手中的书随意搁在床头柜上,翻身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毛毯上,问得漫不经心,“不去跟他做,来我房做什么?”
云采采原本擅于算计的脑子迷糊了有一会,此时眼神漂浮不定,甚至不大看得清眼前女人的脸,晃了好久,才想起自己来干什么。
手上的酒啪一声被她搁到了电脑桌前,不知从何处捞来酒杯,大大睁着迷离双眼,语音低脆缥缈,“喝酒。”
“不喝。”许小甜拒绝得干脆。
没事喝什么酒?
她们的友情已经灭亡,自己有什么义务陪她喝?
况且,没必要!
其实,许小甜误会云采采的意思了,她没想过要她陪着喝,不过是要她自己喝。
云采采不喝。
不然,她怎么只会拿一个杯子?
许小甜不大待见她,不代表云采采会谄媚到与她同饮一个杯子的酒。
那口水……估计不大好闻,也不好咽。
瞧瞧一屁股坐到电脑桌前,假意开电脑办公背对自自己的女人,云采采扬唇冷冷一哼,暗自露出恶意的冷笑。
如果许小甜再细心一点,稍稍扭脸看她,估计也察觉到她脸上的诡谲表情。
可是,她一如既往地大意了……
云采采想,卖家卖的药真是好东西,真材实料,一点没有偷工减料,要不,她身体都热成这样了,怎么还清楚地知道要把眼前这酒给这女人灌下去?
“小甜,”她呵呵一笑,含着清香酒气的热量源源送往许小甜颈后,萦绕在她鼻间。
许小甜捂鼻,屏息,尽可能不要吸到身后女人的味道。
每个人都有独独属于自己的味道,属于她的,许小甜不想闻。
云采采盯着她因为冲澡换了衣服露出颈部的肌肤,恶意邪生,积聚一股气,一把喷在左雅男恶意咬出来的心形,引起女人全身战栗。
许小甜固执昂着脸,两眼直直盯着电脑浏览页,没有转身扭脸。
就是因为女人的挑逗而反手捂住颈上敏感位置,止不住怒气爬上脸,“云采采,你要撒野就到许待弟面前去,不要在我背后作祟。”
这女人仗着在许家喝了点酒,就想光明正大撒酒疯不成?
抱歉,恕她没空奉陪。
就是有空,遇上这个在身边觊觎自己男人已久,处心积虑多年的女人,也变得没有了。
诡异的沉默在寂静空间持续回荡,许小甜纳闷:她不是挺能说的么?怎么这会又死了?
才这么想,寂静的房空马上响起云采采呜呜咽咽的可疑抽泣,“小甜,待弟不要我,他不跟我睡,我难过,整个人像患了心绞痛,痛得全身没一块好肌肉。你安慰安慰我好不好?”
语音方落,走到桌侧,倒得满满的一杯酒递到许小甜手中,豪迈冲天,“陪我喝一杯。从小到大,我就只喜欢你,只喜欢跟你玩,如今你不喜欢我了,不陪我玩了,也没有什么朋友可以倾诉。小甜,看着我难受,你就陪陪我吧。”
许小甜默了一会儿,把手下无端多出来的酒搁到了桌子上,正好置在眼皮底下,她眯了眯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敛色盯着透明酒杯里透出的妖艳红色,想到许待弟与云采采相拥的画面,他竟没有推开她……
心头一涩,鼻子一酸,不禁无边无际的悲汹涌袭来,忍住鼻尖的酸涩,猛地抓起酒杯,仰脸一饮而尽。
云采采忍住身体的难受、空虚,稳着精神,又给女人五指捏得泛白的杯子倒上满满一杯,目光幽深,低声问道:“小甜,你喜欢许待弟那么多年,怎么没想过主动争取?怎么没想过要跟他表白?”
怎么没想过?
她怎么知道她没有想过?
怎么没想过主动争取么?
主动表白么?
身为与自己有心灵感应神奇功能的同胞哥哥许小路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呢,她黯然,同样给他答案。
可是,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喜欢他,身为这场单恋的男主角,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没有瞎!
不承认,不询问,不过是,他也许不喜欢自己吧!
如果不喜欢,自己再去争取,再去表白,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更何况,他会当着那么富商巨贾答应云采采的表白,快速接受了她,难道不是表示,他喜欢除了自己之外的女子么?
想到许待弟可能喜欢云采采,再想到女人飞身扑到他怀里的娇脆模样,手中的酒顷刻倒入喉中,口腔清香弥漫,酒气迷人,灼灼的喉道呛得她差点流出泪。
好在,最后时刻,忍住了。
狭长的眼眶夹着热滚滚的泪,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出水口,坚强地没有让它们滑落。
左雅男站在门口,欣长笔直身躯隐在光线的阴暗处,没有露出全脸,脸上表情看不清,静静站着,陷入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