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宇航伸展蜷曲了有一会的长腿,动了动,待酸麻终于从四肢散去,才懒洋洋地问道:“设计哥哥的女朋友给别的男人上,你也不怕有一天遭雷劈受天谴?”
许小路收起天生而生的散漫,幽深目光盯着歌曲播放大屏,冷然一哼,“这女人好像千年不死的大臭虫,借着爱情的名义,总在我们兄妹间挑拨离间,如果让她入了许家,许家不得崩塌瓦解,很快支离破碎?”
“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千宇航嗤之以鼻,不大赞同他这么偏激的说法。
一介女流,有这么大的能耐?
难道能上天了不成?
许小路知晓他的不赞同,不急不怒,撇撇嘴,一副老成的模样,“你难道不知道娶一个好的女人旺三代,娶一个坏的女人坏家门么?”
目光沉着,语气平稳,好像损失的不是一个女人的贞洁,而是简单的上街买菜。
千宇航懒得理他的较真,抬手摆了摆,颇为不以为然,“老土、迷信、无聊。也可怜了云采采,生得一副好模样,最后还是被你坑了。”
“少废话,赶快行动。”
“真枪实弹啊?”千宇航露出狂狷的笑,“真下了,可就收不回了。不要到时又跟许小甜一样,只许逗不许吃。”
许小路,“……许小甜是我妹,亲妹,能跟这个女人相提并论么?”
……
许待弟把酒一饮而尽,收了杯子,云采采真如自己所承诺的那般,收起横亘在两人面前的玉臂,不再阻挡,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待弟——”
看你能坚持多久?
“原谅我的爱莫能奈……”是许待弟的手机铃声响。
粗犷的男高音在空气中响起,醇厚的嗓音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忧伤,动听悦耳,荡气回肠。但是,再好的音乐,在寂静空间里蓦然响起也莫名显得特别突兀。
许待弟蹙眉,一杯酒下肚,总感觉哪里不对。
压制体内源源不断上升的热火,尽可能侧着走,力求不挨与自己离得近的女人。
成功越过了云采采,抓起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滑了接听键,“喂——”干干的嗓子,似乎火燎烫着原本并不渴的喉道。
无意识抬手扯着领上的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男人充满力量的肌肤。
云采采盯着那诱人的光芒,没来由全身热了起来。
只是,她的药不是可以慢慢来的么?怎么也来势汹涌?
“喂,许总,”许家工厂厂长打来的电话,声音焦急慌张,“工厂莫名其妙闯进大帮人,出刀出斧,二话不说,砸了我们的生产机器,还冲进员工宿舍,横冲直撞打了人……”
不待厂长说完,许待弟已经沉声作出决断,说得斩钉截铁,力道十足,“马上过去。你先稳着。”
顺手把手机塞入西裤口袋,擦过云采采的身体,大步流星走向床头,“工厂有事……”
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车钥匙,“今晚不能送你回云家,要不,你用手机叫个车。或者,让云家司机过来接也行。”
其实他也可以吩咐许小甜送她,但是,这次许小甜回来,好像不大喜欢她这个老朋友,那就算了,不麻烦了。
云采采满脸酡红,目光迷离,全身瘙痒得可怕,许待弟走得急,没有发现她的不正常。
好像千万只虫在潜伏在她表皮里、肉层里、血液里残忍啃着,嗜血咬着,身体的空虚强力冲击着所有爬上脑海的理智,使劲拉锯,互不相让。
这一刻,作惯妖的她首次感觉自己被丢入茫茫大海中,漫无目的淹在咸咸的海水里,浮浮沉沉,无所依靠,只能自生自灭。
向来衣食无缺,众星捧月的千金大小姐,首次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无依无靠的悲凉。
至少戚许家,她的确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她突然有了惧意。
全身哆嗦着努力回忆买药的过程,可惜,努力了许久,也想不起什么,唯一记得卖家说药性缓慢,就着酒喝下去,要半小时到一小时才发挥效用。
而且,不是还说,饮用后最终的结果只是让人全身软绵绵,浑身懒洋洋,没有力气而已么?
如今不过过了几分钟的时间,体内横冲直撞的冲动怎么凶猛得她只想马上动手找个人来吞噬?填满体内抓不住稻草的空虚?
事实上,脑海里才浮出这样的想法,她已经抓起茶几上的酒瓶,拎着上了三楼。
脚步虚浮,却一步也没有走错,没有错脚,甚至走得平稳有序。
关于卖家所说的全身软绵绵,懒洋洋,她如今只想曝粗口,问候他们全家妹妹。
千宇航驾着撩惹骚人的宾利,猛地狂哈啾,吸吸鼻子,也止不住鼻尖上的瘙痒,“哪个骚娘们痒痒了,又在想念本少爷?”
他痞痞笑着,明明说的是极为不正经的话,丝毫不减他天生的贵气与清傲。
坐在副驾上打着盹的许小路闲闲掀开眼皮,施施然扫了他一眼,盯着他狂狷邪魅的侧颜,不屑打击,“就算是瘙,也是你惹臭的。”
谁都知道,女人没有破的时候,还不会懂得什么叫刺·激,也不懂全身蜷缩下产生的刺激高·潮,更不懂什么叫“要”,“我要”。但是有了第一次后,就会再要第二次。
偏偏千宇航不怕遭雷劈,受天谴,喜欢夺小少女们的第一次,一年不知道得摧残多少天真清纯的无知少女。
所以,许小路着实没有冤枉他的处处留情。
他最鄙夷的,也正是千宇航的处处留情。
他男女通杀,只要对方有一定颜值,都下得去口。
好在,两人聊得来,天南海北地乱侃,一天24小时都不会冷场,所以,千宇航身上其它缺点硬生生被许小路忽略掉了。
许小甜洗完澡,裹着一身的沐浴露清香,抱着本书侧躺在床上,缓缓翻看。
其实,事情都到这个分上了,哪里还看得进书?
握在手上的书,不过是一种掩饰真实情绪的摆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