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许小甜离开电脑,起来倒水喝,看不过去,还是给没有盖被子的云采采披上了薄被。
凌晨四点,她点开邮箱,给许待弟的邮箱发了最新整理出来的资料,还有交货标准。
那张大单,怎么样也要准时交货。
对许待弟,她完全信得过。
第二天,云采采起了个大早,下楼陪许待弟吃早餐。
知道他们二人在餐厅聚餐,许小甜始终磨蹭着不下楼,余叔了解她的心思,心疼她,帮她把饭菜都端上了三楼。
她一边吃一边点着旺旺上左雅男曾经给她下单的头像,不厌其烦打开聊天框框,盯着那个大嘴猴动态图。
不知为何,平时总是亮着的头像到如今还是灰的,不曾亮起。
继而点开订单记录,一条一条仔细计算,哇噻,他曾给她下了那么多单,让她白白赚了那么多钱!
对她,他算是煞费苦心了。
稍稍想起他,脑海中就会浮现起他为她挨的那一拳,受的那一巴掌,浓浓的罪恶感油然而生,她的心不好受,平复没多久的心情又会阴郁起来。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的伤应该好得七七八八了吧?
有时又后悔,早知道应该把他送的那台昂贵手机带回来,现在也打个电话给他,问候问候应该可以的吧?总比一个人猜测好得多。
又或者,临走前,把那瓶神奇的祖传膏药带上,想擦的时候分分钟用得上。虽说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左雅男在颈上种的草莓,第二日起床后,她照了照镜子,发现消失不见了。
如今想来,偶尔竟会怀念起那种被咬的感觉……犯贱吧!她烦躁地想。
许小甜不知道,种下的草莓会在第二日消失,不过是他趁她睡着,连夜给她擦了祖传的祛痕神药。
她痴心妄想——左雅男会不会查到自己的踪迹?会不会寻上门来?
过后,很快摇摇浑浑噩噩的脑袋,浅浅苦笑,笑自己想得太多了!
许待弟想上楼看看她如何,但一想到她可能因为手头有单要忙,不忍心打扰,增加她的负担,也就随了她,没有上去。
哪知,许小甜在楼上心心念念期望,期望着他能撇下云采采,主动上楼陪她一下下。
两人就在这样耐人寻味的煎熬中度过了三天。
许待弟在楼下待了三天,就是苦苦等了三天。
云采采待在许待弟身边两天,不知为何,第三天没有如期出现。
许待弟也没有个电话过去追问,就当她也是与许家夫妇一样,很好心情旅游去了。
到了第四天,他起了个大早,指指楼上,吩咐余叔照顾好许小甜后,就去公司上班。
最近他都会很忙,办公室积累了几天的文件统统需要他签名,一摞一摞的资料需要他过目,短时间内很难抽开身。
许家夫妇出国旅游,许小路、许小甜都不理工厂的事,他肯定要拿出魄力,拿出威严,作为许家另一位得力当家人,挤出时间去工厂巡查、视察。
“叮铃铃——”房内固定电话响。
清脆的声音在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显得特别突兀。
怔怔发呆的许小甜猛然惊醒,拿起电话,懒懒的声音传递了过去,“喂——”
“下来!”不容置喙的嗓音,低醇,又醉人。
丝丝异样感觉滑过心尖。
冷冽的声音穿透耳膜,许小甜仿佛感觉到他就在身边,无所适从,“你在哪?”
“下来。”他重复,低醇的声音又冷了些,不以方才浅淡。
“不下。”怒气腾腾送出这句话,她扣回电话。
他惹怒了她,凭什么他一句话,自己就得跟着他的步伐走?
“钉铃铃——”诡异的电话又响。
许小甜晾着它,让它响了许久。
笃笃。
余叔在门外敲门,“小姐,需要我在楼下接吗?”
这电话是连体的,楼上楼下都能接。
“左雅男,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拿起电话,猛地狂发火。
“呃——”对方显然没想到她在生气,怯怯懦懦问道:“小姐,您好,我是快递公司,有您的快递。”声音很陌生。
原来不是左雅男。
她压下莫名其妙发的怒火,连连道歉,“对不起,现在下去拿。”
她忘了,对于快递,她从来没有下楼拿过,以前都是门卫代收,然后由余叔送上门来。
今日不知为何,竟然魔怔了,做出了反常的反应。
趿拉着哈喽小熊仔的人字拖鞋,吧唧吧唧下了楼。
余叔在一楼看到她缓缓走下的身影,欣喜问道:“小姐是饿了吗?恰好我做了你平日最爱吃的公仔小馒头,现在我就去烤箱里拿出来。”
说着,转身,要去忙乎。
许小甜想了想,唤住他,“余叔不用忙,你去休息,我只是出去外面透透气,还不想吃东西。”
如果她说要去拿快递,余叔肯定会心疼,自当奋勇帮她忙。
反正她确实想出去透透气,那就省了吧。
拉开豪华大门,人才走了几步出去,很快,眼前黑影一闪,欺了上来,二话不说,咬上她的唇。
受到惊吓,许小甜下意识惊呼,“啊——”
熟悉的脚步声在身后焦急响起,余叔关心的话马上飘了过来,“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左雅男咬着她的下唇,压低声音,沉声说:“让他滚。”
许小甜倔强,不说话,骨碌碌的双眼直直瞅着他,不急不躁。
左雅男笔直长腿往后一扫,正好踢上了留有缝的大门,“哐当”大响,猛地掩实。
反转身,她被他抵在门上,一掌盖上她紧闭的嘴,威胁道:“不让他滚,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恶狠狠的眼神闪着亮亮的光,他是认真的。
许小甜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拉下嘴上掩着的手掌,清清喉咙,装得若无其事,“没事,余叔,就是邻近别墅的狗跑我们家门口了,现在我把他赶跑了,你去休息吧。”
她这是拐着弯,骂他是狗,说不准,又在心里骂他“疯狗”不下数十遍。
余叔已经走到了门边,抬手,正要拉开,听到她的吩咐,提到喉咙眼的心总算落到平地上,长舒一口气,“好好好,小姐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