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权衡眼前的情况,他也不能承认啊,“那时你让我查千宇航碰她哪了,我要再细问,你却发过来冷冷的信息,让我闭嘴,我只好乖乖闭嘴咯,忍痛把打到一半的信息删了。”
当时,他打出来的信息根本不是什么左雅男与许待弟容颜相像,体形身高相同,就像打一个娘胎出来的亲兄弟的重要资料,而是——“他是她的暗恋情人,正在来的路上”。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提这件事。
此时此刻,为表忠心,他甚至得装出要掏手机给左雅男看信息记录的动作。
实际上,上面什么也没有,干干净净。
左雅男又不是不了解他的惺惺作态,不说的事,到最后被自己发现了,他总会找一堆理由搪塞。
冷冷问道:“千宇航碰她哪了?”
他重新燃了一支烟,夹在指间,并不抽。
还在心烦着。
顾寒看出来了,不再玩笑,“也没碰到哪。你也知道,她是只母老虎。谁碰谁倒霉。”
很认真的表情,不像扯谎。
左雅男姑且相信了他。
但是,不对啊,为什么每次自己吻她,亲她,摸她,抱她,她总是乖乖就范小受的模样?
这会到了别人嘴里,很好制服的她怎么成了誓死不从的贞洁烈女?母老虎?
左雅男不是不清楚是自己强迫了她,蛮力在前,温柔在后,她才会从了自己。
但,吻到最后,她不也陷入动情中,难以自拔吗?
浅浅的吟哦他可以不在乎,毕竟那是身体需求最真实的反映,她已经是有七情六欲的成年人啦……
但是,每次她一边吟哦,一边往他身上贴的动作难道她自己会没有意识吗?她可以忍着啊……
看来,女人的心可以固执,嘴也可以强硬,最为老实的还是她们的身体……
郁闷的心情总算好了许多,他深深吸一口气,掐掉没有吸一口的烟,难得在顾寒面前说了句人话,“晚安。”
顾寒受宠若惊,随即跟上他,像个娘们不停唠叨,“明天富姨肯定还会过来,到时你自己出现,安抚她那颗奔波了许久的心吧。还有啊,醒了这么久,也该作个全身检查了,时间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定在明天,到时我去病房找你,你不要再乱跑了。”说到最后,顾寒觉得自己成了他另一个老妈。
不免嫌弃起自己,怎么在他面前,总是作个憋屈的小男人?
“别再跟。”左雅男顿住疾走的脚步,阴恻恻的语气,“安排她明天也作个全身检查。”
顾寒果然停住奔忙的脚步,明了左雅男这么说,算是准许了明天的安排。
左雅男一阵风行走在僻静的走廊,原本是想先去许小甜的病房,看看她睡得怎么样,转念一想,又作罢,先回了自己的病房。
如果她还没睡沉,他进去,很容易惊醒她,扰了她清梦。
他斯条慢理拿起左罗幼楠给他带来的换洗衣服,不疾不徐冲了个澡,再抹了把清水,掬在脸上,照着落地镜,搓了搓。
因为在外陪她逛了一天,脸上产生大量油光,掩盖了往日的绝代风华,憔悴留有些许,明目张胆昭示他曾经受过伤。
缠着纱布的头部还会作痛。
不可否认,许小甜恶意挥上的那一拳确实加重了病情,可是,他愿意就这么受着,只要她在他身边,任何事情都是小事。
拿起手边的剃刀,想把脸上这几日长出的一寸一寸胡子剃掉,刚要下手,又顿住了,思前想后,决意留下它们。
左罗幼楠不愧是亲妈,知晓他向来对穿很注重感觉,细心到把他在家里常穿的家居服也一起带了过来,此时正叠好放在床头的枕头上,只要一伸手就能捞得到。
左雅男光着上半身,下半身套着顶级棉质浴巾,不怕夜深露重,坐在床侧,折腾着顾寒连夜送过来的两部新手机。
他注册了微信,同样也帮许小甜注册了,互相加了好友,他的好友里只有她,她的好友也只有一个他。
两只手机放在一起,头挨着头,尾挨着尾,挨得极近,想象着她与他相依相偎,刚毅的嘴角噙着一抹几不可察的淡笑。
他想,总要取个好听的微信名,才配得上这两台情侣手机吧?
想想她在自己面前的蛮横骄纵,再想想自己对她的无底限宠溺,不出两分钟,脑海里浮出了两个他认为最适宜的名字。
他一字一字,亲手打了上去。
继而查看手机浏览页面的芯片安装系统,设置了个秘密文件,把它们神不知鬼不觉隐藏。
当然,他做事向来滴水不露,连带着自己手机也动了手脚,一概隐藏了去。
再试试了自拍效果,发现这个像素照出来的相片清晰到可以看清脸上因为冲澡而竖立起来的细小绒毛,就是颊边的浅笑都一览无余。
不知不觉,他笑得更深了,对着摄像头,傻傻地笑!
对方言不知道怎么弄来的新手机,他很满意。
不得不承认,方言虽然闲来无事总喜好风花雪月,像只飞在春风里的花蝴蝶,总爱沾惹花草,但对于本职工作,他向来完成得漂亮。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左雅男一点也不着急,关了手机,又开了机,折腾了好大一会,终于慢悠悠来到许小甜的病房。
站在门中央,望着门上的一条小缝。
那缝,很小很小,却映出一些光亮。
她的门没有关紧,原来只是虚掩。
好好的心情变得怅然若失。
心里没来由涌出丝丝疼痛,小小心脏抽着痛,她这是为许待弟留的门,还是专门为自己留的缝?
推门进去。
暖色系灯光孤孤冷冷亮在她床头,颜色极黄,黄到他差点以为她睡在幻梦中,一点也真实。
他像前日一样,熟练轻巧抠掉了她病服上的廉价衣扣,一颗一颗,动作轻缓,神情专注,帮她轻轻上药,一点一层匀开,擦着她身上所剩不多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