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一避,成功避开了他的抓捞。
“别以为只有你会进攻,我就不懂得躲闪。”冷傲一睨,“看你活蹦乱跳的,想必也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出院。”
左雅男见她不似玩笑,猛地抓着受伤的部位,让血渗得更加欢快,“你敢出院试试看。”他治不了她,自残可以了吧?
哪知,许小甜并不吃他用心良苦的这一套。
只见她极为蔑视地昂昂头。
须臾,又马上高傲得好像开屏的小孔雀,从鼻尖处哼了哼,以无视代替了言语的回答,既简单又粗暴。
而后趿拉那双极为难看的拖鞋,当着左雅男的面,扭臀摆尾,潇洒洒洒拉门走了出去。
门外,一抹极为温暖的日光洒在她身上,踱上一层金黄色,她背着他,极为舒服地伸伸懒腰,悠悠抛下一语,“你左雅男敢做的事,我许小甜当然也不甘示弱。”她也会说到做到。
左雅男被砸晕后是自行醒过来的,也佩服他,仅靠薄弱的意识能自己开着车,来到顾寒所在的医院,来到他身边。
待顾寒扶住自己,才天晕地暗晕死过去。
当时许小甜正在治疗室里被护士小姐消毒划伤的地方。
有位花痴护士不期然咋呼着闯了进来,摇着帮她消毒的护士小姐的手臂,满脸欣喜崇拜,“小花姐,你知道吗?几天前出现在我们医院那位绝色美男又出现了,就在走廊上。”
可能两人老早就多次讨论过这位神秘“绝色美男”,此时突兀提起,对方也能想得到是谁。
只见,消着毒的小花姐听到这儿,问了句“是吗”,扔下手上的棉签,站起来,急匆匆的,要往外奔。
花痴护士扯住她的白色制服,双眼充满诧异,“诶,小花姐,你要去哪?”
“去看看他啊。说不定马上又要走了。”说完迈出一步,又要往外奔。
“别去,他晕了,被顾医生送入手术室抢救了。”花痴护士满是心疼和担忧。
这事说来玄乎,全程听得毫无干系且稀里糊涂的许小甜听到这儿,马上猜到这两位护士口中的“绝色美男”指的是左雅男。
别说消毒,就是脱至胸口的衣服都忘了穿好。
要不是急奔中,肩膀的丝丝凉意让她想起自己的衣冠不整,肯定会在整个医院出尽笑话。
没准,很快就会有人到处传,医院来了位女精神病,喜欢裸露,大家小心点。
三步并作一步跑,马不停蹄奔到十八楼手术室外,正愁找不到人走后门进去,恰巧顾寒一脸疲惫走了出来。
她拉住她,率先缓口气,才急问:“他怎么样了?”
“重度脑震荡,重度脑损伤,皮下血肿,总之很多毛病啦。”顾寒一脸担忧,“我还是去通知他家人准备后事吧。”
许小甜腿一软,背靠冰冷的墙壁,徐徐坐到了寒意瘆人的地板上,一时没控制好崩溃的情绪,当着他的面号啕大哭,“左雅男,你怎能,怎能就要死了呢……”这要怎么赔左罗大妈?
哭起来的样子极丑。
顾寒听得头皮发麻,最终于心不忍,觉得自己玩得有点过了,刚要解释,哪知,她一时情绪来得太快,没得及调解适应,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人也晕死了过去。
那亮晶晶的泪水还沾在颊边,称得她那张同样出色亮丽的脸蛋看起来楚楚可怜。
这样欺骗她,害她伤心至此,顾寒深觉内疚。
把她送至病房,给她打了针镇静剂。
待她苏醒后,不免就跟她说了大概的实情,“他应该是在解决许耀阳的过程中,一时失察,被人从背后砸中了脑部。出血严重,暂时昏迷。我已经给他做了处理,现在就等他自行醒来。”
他晕迷的这三日,许小甜都不得安宁,整日整夜睡不着。
既担心他真死了,又忧心这一年多赚的钱会不会全赔上也不够?虽说也有个几百万……
护士小姐在帮她消毒擦药过程中,让她脱了裤子,她恍惚了许久,愣是没缓过神来,鬼使神差脱下衣服。
“哦!”
直到护士小姐的嘴张成了成塞下巨大鸭蛋的圆形,她才恍然醒悟,急急住了脱衣的手。
也不是她愿意在外面胡思乱想,担惊受怕,不想进去他所在的病房看看他,而且双方都住在外科病房区,两间病房相隔距离不过几十数步远,但是,左罗幼楠不曾离开过他的病房半步,不眠不休,她不能硬闯,给她落下把柄。
这个四月,麻烦事已经够多,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许小甜虽了解左罗幼楠不多,但她知道,如若两人碰上,硬对硬,必当战火燎原,战事避不可免被挑起。
自己对左罗大妈的挑战要不要作出回应,那是另一回事,但许小甜确信蛮不讲理的她肯定会把内心积压多日,无处可泄的泼气撒到她身上。
左雅男发生意外,确实因她而起。
所以,她很识趣,根本就不去自动撞枪口,找罪受。
她只敢趁着月黑风高,夜深人静在门外守着,等着他醒过来。
她暗暗祈祷,只要左雅男醒过来,要她怎么样都可以。
好吧,现在左雅男醒过来了,她就要毁信灭义了。
什么要她怎么样都可以?她要出院赚钱去!
本来许小甜还准备撇弃赚钱的生意,在医院多陪陪他几天,至少得等他做完全身检查,再等检查结果出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再作打算。
但两人聊天聊得实在不愉快,几言就不合,他之前坑害自己的行为也很可恶,简直是罪大恶极,加之现在生龙活虎,力大无穷,除了头上缠着的白纱布十分惹眼外,一点也不像受过重伤的人,她决定晾晾他,以冷漠待之,让受过一万点伤害的心恢复一些再说。
左雅男死死望着许小甜渐行渐远的身影,直至她消失在病房的拐角处,猛地回神,胡乱在床上摸,摸来摸去,发现没有一物,想起手机在那栋烂尾楼被自己砸坏了,抓起医院内线电话,“找顾寒。”
“我就是。”顾寒听出语气不对,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满肚子狐疑,“心情这么不好?她又惹到你哪了?”
“我要出院。”固执得就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但是,他又冷漠得是实实在在的男人,声音醇厚沉稳,远不及十五六岁的小男子那般清脆细腻,这样没道理的行为理应不是他应该会做的事啊?
“你疯了?”顾寒收起戏谑,隔着电话骂道:“什么都还没复查,留下毛病,及时不治疗,变傻了怎么办?”
如果这个朋友注定是自己一辈子的好朋友,他宁愿要不利于己的损友,也不要只会可怜的傻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