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生气?”云辞舟有些疑惑,不过看他紧张的样子突然就明白过来,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手被紧紧的抓着,简直就像是触碰到了焰火一样:“……我不会生气的。”
苏漾欢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他有些犹豫,其实他还想问她对自己的告白怎么看,她对自己的心意……只可惜他知道回答,最终也不敢问出来,只是默默地握着她的手,最终忍不住抱住了她,将所有的话都埋在了心里。
这样就好,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如果能一直维持着现状他就已经足够幸福。
只可惜他知道,这一切都会有终结的那一天,不可能永远都维持着这种浮于表面的景象,她也不会一直处在这个漩涡的中心。
总有一天她会再度离开,而他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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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辞舟从苏漾欢房间离开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等她走出不短的距离后才想起来此次自己前来是为了闻初,结果最后给扯到告白去了,简直就是三百六十度的翻车。
不过苏漾欢也确实不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毕竟他现在都在外面,老是和那群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一起跑来跑去,其实他还算是好的,顾御北还得每天上朝保持最基本的出勤,这也让她感觉松了一口气,要是全来她真的是想要立刻就跑了。
师闻初和季青临那边都已经得不到什么新的线索了,云辞舟决定在四周晃晃,唐羡已经失踪了两天,得想办法把他找到才行。
唐门一直封锁都很严谨,简直就像是封闭型寄宿学校,每天晚上基本都没人能离开,更别说还带着一个人了,而在第二天早上发现失踪事件后整个唐门的防守更甚几分,如果不出意外,唐羡应该还没有被带离唐门,应该还在这里的那一个角落里。
想到这里云辞舟顿时利用唐鸢给她的特权开始了搜查。
一些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首先被排除,虽然很可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但是她能想到的其他人不可能想不到,在一开始那些地方的角落都被翻遍了,甚至差点没把地板都给拆开,扬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云辞舟也不知道该说他们寻唐羡心切,还是该说他们咒唐羡死。
其实如果有选择她更想去找大地方的角落,毕竟除去这些地方,其他的地方搜起来可就太麻烦了,先不说什么暗道密室之类的,进别人房间就是一大难题,她又不好大张旗鼓地搜,半夜进人家房看又很麻烦,而且如果被发现很可能会被当成凶手抓起来,真是令人胃疼。
于是她果断把这些房间之类的扔在了最后面去看,手上拿着唐鸢友情赞助的一张地图,开始了自己的搜寻之路。
第一个去的地方是唐门的后山,后山一般很少有人过去,因为有很多毒物,而且还经常有小情侣约会……总之是个幽静少人烟,适合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现在正是下午,云辞舟来到后山小路入口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有吃东西,她起来之后先是去看了闻初然后去找苏漾欢,一直都在忙着其他的事情倒是忘记了口腹之欲,现在突然停下来才感觉腹中空空如也。
啊,感觉好饿啊。
她顺手从口袋里掏出肉干嚼嚼,想着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兔子之类的,不过在她看到缠在树上蛇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后山到处都是五毒一类的生物,兔子什么的估计早就被吃完了。
也不知道这些五毒生物是靠什么活着的,难道是定期投食吗?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利落地将刺中了蛇的心脏,蛇顿时就从树上掉了下来,她伸手接住,在拔掉毒牙之后又检查了一番它身上有没有毒。虽然正常情况下不需要这么做,但是这是在唐门,还是多个心眼比较好。
将蛇剥皮去内脏,不过在做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血流了自己一手一身,得去找条河把它给清洗一下。
想到这里她便带着蛇神往附近走去,在走了一些距离后她隐隐听到了水声,想来那边应该就是水源了,她顿时加快了脚步往水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在穿过树林后,她刚准备走到河边,却不想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云辞舟下意识地扭头,就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唐门弟子远去的身影。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云辞舟一脸疑惑地来到了河边,然后透过水面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依旧是漂亮的脸,只是脸颊边缘沾上了点点血迹,再加上她手上那条血呼啦差的蛇以及被染上大片鲜血的手,简直活脱脱杀人现场。
将手泡进河流,看着几缕鲜红随着水流飘走,云辞舟衷心希望他们等会能反应过来而不是寻找救兵过来抓她。
将蛇清洗干净后她支起了小木架开始烤肉,不一会就传出了阵阵肉香,虽然她不怎么吃蛇,但是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一切都要将就,也就顾不上手中的是什么了,除非对自己的生命会造成威胁。
吃了东西后她觉得自己的胃中不再空空,浑身也有了力气。昨天晚上实在是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这些人一个二个都比她武功高,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她才不想被吃的死死的。
收起架子清理了一下地面后她继续往前,这种树林的山区不好找,毕竟角落不要太多,她决定先从几个房间开始下手。
后山不全是植物,其中也有几座院落和屋子,不过其中大多都没有人住,毕竟后山很危险,而且半夜一个人待着总感觉四面都是人,因此也没几个人愿意住在这里,而且住在这里的几个人也并不是天天都在这里的,就像是最近几天这里一直都是空荡荡的。
这也给了云辞舟搜查的机会,而且不会碰到任何人,也不用花时间去解释。
穿过河流后她来到了一座院落,这是唐门的仓库之一,偶尔会有出入,因此还算干净。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钥匙打开锁走了进去。
眼前入目的是一大堆被各种东西堆满的院落,她几乎快要贴着墙走才没把东西给碰倒,在穿过院落后她顺着走廊来到了第一个房间。
其实云辞舟在推门的时候还在想想一个问题,如果唐羡被关在这里的那个地方,抓他的人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对唐门几乎没有什么危害,唐鸢看起来也不怎么在乎——云辞舟觉得不开玩笑的说,唐羡对于唐鸢来说估计并不算什么重要的人,毕竟能为了外出游玩而将事情扔给其他人,对于她来说死与活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唐羡死亡最伤心的是谁呢?是那些爱慕唐羡的人?这也不像,毕竟他们依旧说说笑笑,生活照常。
想到这里云辞舟都觉得唐羡有点可怜了,明明看起来是一个有着万千宠爱与特权的男人,出声显贵,内定门主,多人爱慕,但是出去表面之后,留下来的确实一片虚无。
回想起师闻初那有些暗淡的眼睛,她不禁有些想要叹息的感觉,这家伙还是活着比较好,这一次的失踪如果能让师闻初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这么想来,唐羡失踪,在她的观察里受到最大影响的就只有师闻初了。
云辞舟一边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顺手打开了柜子的一扇门,一旁悬挂蜘蛛网上的蜘蛛被惊动,窸窸窣窣地跑到了另一边。她的视线顶着堆满了各种千奇百怪的废弃令牌上,手上闲的拿起几个掂掂,脑中却依旧思索着。
最大的影响者是师闻初,那个人是想要针对师闻初吗?可是师闻初也没什么仇人,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顾御北,但是顾御北很明显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更何况他因为政治上的事情每天都忙的不行了,哪有什么闲工夫来针对她?而且师闻初是她的朋友,他就算因为这个也是不会动手的,更何况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先是在房间里扔动物的尸体,下毒,最后是下了能致死的药,接着是绑走最亲密的朋友……这一切的中心都是师闻初,而……
手中的令牌掉到了地上她却仍不自知,眉头紧皱。
玄沧皇室……那个人很大程度是因为自己而针对师闻初的,莫非……
一个不太好的猜想出现在她的脑袋里,让她心神不宁。
伸手将地上掉落的灵牌捡起,她敲了敲脑袋,决定眼下还是先把唐羡找到比较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运气太好,还是那把唐羡绑起来的人压根就没准备怎么藏他,在找完院子后来到下一座院落的时候,云辞舟就一眼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唐羡。
她先是一愣,然后快步走上前去把他扶了起来,手下一探他的鼻息,还好,虽然很微弱但是还有呼吸。她再伸手搭他的脉搏,那混乱的脉相让她心下一惊,赶紧就把他抱了起来,想了想改成背,然后快速离开了这里。
当云辞舟背着唐羡来到师闻初房门前的时候,围观的人群一个个都惊呆了,她简单地说了一句是在哪找到他的,然后开始询问季青临的下落。
“季公子刚进去了。”有人回答她。
“谢了。”云辞舟点点头,带着唐羡就进了房间。
在她进去之后门外的人们不禁议论纷纷起来。
屋内季青临正拿着一碗药给师闻初,一会头就看见云辞舟背着唐羡进来了,他顿时有些惊讶:“你在哪里找到他的?”
“后山第二座院落。”云辞舟将他放下,四周没有第二张床,她犹豫了一会决定还是把两人放在一起比较好:“我去搬张床过来。”
“你放着我来就好。”季青临把药碗递给吃惊的师闻初:“叫外面的人进来帮忙。”
接下来就是一片混乱,唐羡的面子可比师闻初大,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就把一切都弄好了,季青临一看又是同样的毒,连重新配药的功夫都省了,在重新给了解药后他就带着云辞舟出去了,还美名其曰给他们两个留下单独的空间。
虽然云辞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对于他趁机吃豆腐的行为深表鄙视。
两人走到门外,门外依旧有很多人,季青临皱皱眉头,最后带着她来到了一片比较安静的地方。
“你是在哪里找到他的?”季青临问。
虽然刚刚已经说过了,但她还是重复了一遍:“后山的院落里。”
他思索了一会,然后说:“你带我去看看。”
云辞舟也想再回去看看,刚刚发现唐羡的时候她就想观察一番,只可惜那个时候唐羡的情况实在是不太健康,她担心再拖一会会造成什么更加严重的麻烦,便赶紧把他带了回来,现在正想回去,便点头:“好,我也正这么想呢。”
在前去的路上季青临似是无意地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地方会有其他人去吗?”
云辞舟摇头:“基本没人。”说着她又加了一句:“或者说整个后山都基本没人,只有一些蛇之类的生物。”
他点了点头:“这么说还是个抛尸的好地方。”
她有些汗颜,不过不得说他们两个在这方面想到一起去了。
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后山,云辞舟轻车熟路地带着他来到了之前的那座院落,她先走了进去,然后来到了第一间房间,此时那房间的门还是打开着的。
“刚刚我推开门进去就看到了唐羡,走的时候太匆忙都没有关门。”云辞舟指着地上的某个位置说:“唐羡就是躺在这里。”
季青临看了一眼地上的方向就收回了视线,他先是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房间里没有残留多少痕迹,很难通过这些痕迹推导出之前的场景,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
“看来他走的很匆忙。”他蹲下伸手摸了摸地面:“就算是这间房也有很多地方可以藏一下,但是他直接把人扔在地上就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
“应该不是遇到其他人了。”云辞舟说:“否则唐羡不会一直在这里躺了两天,而且他之后也没有回来再把他藏好。”
“真是难以揣摩的心思啊……”季青临似是轻叹:“真是不想去思考这些麻烦的事情呢。”说着他看了过来,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比起这个,我们做点其他的事情好不好?”
云辞舟直接就觉得他在说笑话:“你开玩笑?”
季青临摇头:“在这种事上我可从来不会开玩笑。”他抬眸笑的温柔:“而且,这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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