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门口,司马年拦住刺青男。
瘦子面色一沉,狠狠瞪了司马年一眼,司马年丝毫不理。
司马年这么多年,从来没对别人使用过目力,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但看来今天这情形,他不得不出手了。
刺青男说你谁呀,凭什么搜我身。
司马年说你要心里没鬼,还怕搜吗。
魏秋月见司马年帮忙,胆子也大了起来,和司马年并肩站在过道,不让这群人下车。
司马年见刺青男左边口袋鼓鼓囊囊的,知道钱包多半在里面,说:“能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吗?”
瘦子见露了馅儿,往后退了退,冲刺青男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放倒司马年,闯过去。
刺青男见司马年虽然个子不低,可瘦瘦的,也没当回事儿,吸了口气说:“怎么着,好管闲事是吧,好狗可不挡道儿啊。”
司马年说你这意思是承认了是吧,钱包就是你偷的。
魏秋月往前一摸刺青男的口袋,刺青男忽然拿出一把水果刀,朝魏秋月一挥,魏秋月吓得连连后退。
车里人非常多,但都惊叫着,没人上前。
谁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出头?
刺青男拿着水果刀,指着司马年说:“今天老子教你做人。”
刺青男一挥刀子,司马年往后一闪,刺青男又一刺,司马年大喊:“警察来了!”
凡是小偷最怕的就是警察这两个字,那刺青男听到司马年大喊警察,也明显愣了一愣,
趁着他一愣神,司马年和魏秋月一齐扑上去,司马年抓住了刺青男拿刀的手,魏秋月抱住了刺青男另一只胳膊。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司马年迅速与刺青男的目光一对,刺青男本来凶恶的眼神直接变得迷离起来,全身使不出劲儿。
这时候魏秋月男友也大叫一声,上前一步,一脚揣在了刺青男脑袋上。
刺青男疼痛,蹲了下去,魏秋月顺手拿出了他兜里的东西,一扬手,果然是粉色的长款钱包。
“还说没拿!”魏秋月抓住了刺青男头发。
终于,车上几个年轻人见刺青男被制服了,也上前帮忙按住他,司马年说魏秋月你赶紧报警。
司马年从刺青男手里夺过水果刀,对瘦子说:“你是不是也蹲下。”
这次司马年没用瞳力,瘦子的一见刺青男被制服了,早就不敢动弹了。
这时候,人们议论纷纷,说这两个人一直在车上行窃,他们都看到了。
刚才还噤若寒蝉,如今倒是滔滔不绝。
魏秋月对瘦子和刺青男拳打脚踢,说我让你们偷,让你们偷我的东西。
人们从小偷手里搜出不少赃物,大家纷纷认领,司马年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们的。
等了半个多小时,警察总算来了,带着两个小偷和司马年、魏秋月和男友做了笔录,当警察听说是司马年见义勇为时,不住的说小伙子了不起,这年头面对恶势力敢挺身而出的人,越来越少了。
等司马年等人从派出所出来时,已经中午了。
“司马年,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魏秋月说。
司马年笑笑说没事,谁让咱们是同学呢,而且恰好看见了瘦子偷东西,出来混都不容易。
魏秋月男友也过来说了句谢谢,三人在附近吃了顿刀削面,魏秋月一定要付账,司马年答应了。
三人坐又同一辆开往市里的大巴到了汽车站,随后赶到火车站,原来的车票已经开走了,三人只好办了改签,魏秋月一连说抱歉。
司马年说没事。
其实,司马年一直对他自己的能力感到害怕,今天的事情让他明白,这份能力可以用来救人为善,今天的事情真正受益的,其实还是司马年。
半夜,司马年和魏秋月等人坐上了去BJ的火车,魏秋月把电话给了司马年,说有什么事可以联系,司马年说好。
魏秋月男友的脸色又有些难看。
司马年和魏秋月等人的不在一个车厢,司马年背上大包小包,检了票,一个人坐在了硬座上。
折腾一天也累了,司马年趴在包上睡着了。
“你好,我可以坐你旁边吗?”司马年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叫醒。
司马年说行,往里面挪了挪,那人拉着皮箱,坐在了他旁边。
这时候,司马年就闻到一股清香。
司马年往旁边一看,就看到了一张清秀的脸。
这是个女孩,没化妆,年纪和司马年差不多,此时也从白色的帆布里拿出一部翻盖手机,很漂亮。
司马年现在用的手机,是哥哥给买的,一部山寨的大屏幕手机,那个时候,没钱的学生最流行的款式。
女孩儿感觉到司马年在看她,眯眼笑,说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
司马年说没事:“这是到哪了?”
女孩说石州,换乘站。
两个年轻人就聊起来了,这一聊不要紧,发现对方都是大一新生,而且是同一所大学!
女孩惊讶的说:“你是中大那个学院的?”
司马年说金融学院的,女孩儿说是艺术学院。
没想到,偶然相遇的两人,竟然是这么层关系。
“你也是参加过的中大的提前招生?”司马年问。
“不是,我是ZJ的特长生,古典舞”,女孩回答。
司马年这才发现,女孩儿皮肤雪白、手指修长,司马年长的也不算黑,但比不了女孩儿如雪的白皙。
两人互报了姓名,原来女孩叫张嘉佳,ZJ杭州人,从小在西湖边上长大的江南妹子。
听到司马年的名字,张嘉佳笑着说你不是司马懿后人吧。
司马年说:“也许是司马相如的后人。”
张嘉佳接口道,我想到了《白头吟》。
司马相如是西汉才子,为追求大户人家小姐卓文君,做了那首著名的《凤求凰》,既是文章,也是古乐,张嘉佳跳古典舞,对这段佳话耳熟能详。
可后来,司马相如要纳妾,卓文君当然不乐意,但她没哭闹上吊,而是作了《白头吟》,其中最有名的两句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司马相被妻子感动,终于没有纳妾。
司马年说:“我觉得卓文君挺可怜,年轻时力排众议和司马相如在一起,到了中年,司马相如却要纳妾,对不住她。”
张嘉佳大有知己之感:“我也这么想。”
司马年和张嘉佳有说有笑,相互留了手机号,当司马年拿出他那部大号手机时,瞅了眼张嘉佳。
张嘉佳神色如常。
不是说山寨机多么丢人,而是有人看不起用山寨机的人。
其实,如果张嘉佳真的瞧不起司马年,那她也不会主动做到带着大包小包、一看就是农村来的司马年身边。
阳光有气质而且没有瞧不起人,这就是张嘉佳留给司马年的第一印象。
到了BJ西站,两个人一齐到了出站口。
这是司马年第二次到BJ,哥哥打电话说有事儿,司马年就说不用哥哥接了,他自己会坐公交车。
“离开学还有近五十天,你这么早来BJ,来玩儿?”司马年问张嘉佳。
张嘉佳说不是,她要勤工俭学,赚大学的生活费。
司马年看了看张嘉佳说:“你要打工?我怎么看你都不像缺钱花的人啊”。
张嘉佳笑笑说我就是缺钱花的人。
司马年说我也是啊,你有地方了吗?
张嘉佳说提前在学校旁边的一个麦当劳找到个活儿,打小时工,每小时8块钱,每天做满8小时后,每小时10块钱,管两顿饭。
张嘉佳问司马年:“你找到地方了吗?没有的话就也到这儿来吧,我和经理说。”
司马年当然说好,他谢过张嘉佳,张嘉佳说那等她消息。
分别后,司马年回头看了眼张嘉佳的背影,白色的体恤、洗的发白的蓝色牛仔九分裤,这女孩儿挺特别的。
张嘉佳给人种出生富有但平易近人的感觉,有钱人家的女孩子可能对司马年这山沟出来的小子带搭不理的,而张嘉佳完全没有。
只是司马年奇怪,为什么张嘉佳这样的女孩儿也要打工。
司马年打工,是因为没钱,县里奖励的钱他一分没拿,他也不想上了大学还用家里的钱,用哥哥的钱。
张嘉佳打工,也许是为了锻炼吧。
张嘉佳打工其实还真不是单纯的锻炼,这事以后再谈。
司马年到BJ,准备先去看看哥哥,然后再找活儿。
司马年哥哥司马健,在帝都东北部的一个村的工地上,当项目经理。
司马年从西站坐了三个小时的公交车,才到工地附近,司马年一瞧,H县城也差不了多少。
这里是有名的工地区,吊塔林立,尘土飞扬,而且在2008年,刚开完奥运会,楼市跟坐火箭似的,刷刷的上扬。
楼市好,盖楼的就多,建筑公司效益也好,司马健的收入是这几年最多的。
但司马年见到哥哥时,哥哥明显没那么开心,甚至有点忧心忡忡的。
不过看见弟弟来,司马健极力掩饰着,问司马年累不累,问父母的情况,摸着司马年的头说不花学费上大学,真给咱司马家长脸,他已经跟亲戚朋友们吹遍了。
司马年和哥哥说着话,心里奇怪,到底遇到什么事了,能让一贯乐观的司马健这么揪心。
司马健接过弟弟的行礼,说走吃饭去。
司马年见哥哥眼睛红肿,头发乱的和鸡窝似的,问怎么了:“你以前可是最在乎形象,不是自称玉面小郎君吗?”
司马健人长的帅气,有点像吴彦祖,平时回家都一身小西装,迷的村里的姑娘一溜烟的往司马富家里坐。
司马健说没事,可能你要来了太兴奋,昨晚没睡好。
司马年知道这是假话,哥哥一定遇到了很难处理的事情。
兄弟俩把司马年行礼放在司马健住处,出去在工地旁边找了家小馆子,点了啤酒凉菜,边吃边聊。
馆子是常见的街边小馆儿,不算干净,但好在东西量足。
从小馆门口往外瞧,就能看到司马健当项目经理的工地,那工地上摆放着黄色的吊车和钩机,不过令司马年感到奇怪的是,这些设备都没有发动。
刚才说过了,楼市借着奥运会的东风,扶摇直上,开发商们见有利可图,疯狂的拿地开工建楼,偏远的对方甚至违反规定昼夜开工。如今是白天,这里的工地却没人上工,有些死气沉沉的,这有违常理。
司马年再看,就在工地最中央,有一处临时搭建的帐篷,与周围光秃秃的地面相对照,显得非常不协调。
司马年一皱眉,虽然隔着很远,他好像能感觉到,帐篷里有什么东西。
司马健看到司马年眼睛里闪过一道异彩,也是把目光移向帐篷,在他眼里,却出现一种恐惧的色彩。
“你看出什么了?”司马健看弟弟盯着帐篷,知道从小就有预测他人死亡的弟弟,一定是发现了那里的不对劲,索性自己先问了出来。
司马年收回目光,说:“那边的人要死了?”
司马健本不想和弟弟说,或者说不想把弟弟卷入这件事,但司马年想知道哥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发愁,所以坚决要知道。
司马健叹了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说不是要死,而是已经死了,一个工人,别的工人正跟老板闹呢。
司马年问哥哥,说如果是已经死了,那为什么他还有那种感觉,以前都是人将要死亡才出现。
司马健说不清楚,不过工人确实已经死了,尸体都臭了。
司马年有些疑惑,怎么回事?他对那座帐篷好奇起来了。
司马年问:“是不老板欠工人工资闹出了人命?总理都发话为农民工讨薪呢。”
司马健说这次不是欠工资闹自杀,是工人从高处跌落摔死了。
司马年说:“那么是赔偿金谈不拢?”
司马健摇头说不止如此:“比这个棘手,那工人摔死后,鬼魂儿好像附在老板女儿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