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成足在胸的样子,凤宸不禁好奇,道:“什么计划?”
半夏一脸神秘,道:“这个计划就叫——引蛇出洞。到时候你就明白了,不过,眼下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说着,她附上去,在凤宸耳边细语了一番。
凤宸听得眉宇微微一抬,有些惊讶的对上她,道:“如果你真这么做了,便是公然的对上皇后了。”
半夏朝他露出一片莞尔,面上的神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她脸上的笑容灿烂,看在凤宸眼里,却隐隐让人心疼。
“其实,就算你什么也不做,也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他突然说着。
这次,却是轮到半夏惊讶。
联想到他这几日频频外出,不禁问道:“你准备做什么?”
凤宸一脸高深莫测的道:“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接连几日,半夏都没有出门。除了替沈静淑治病,剩下的时间她都用来翻阅医书,寻找着可以医治云娘的方法。
沈静淑头两天还有些疯疯颠颠的吵闹,渐渐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些。虽然依旧不能识人,却变得乖了许多。
这日,半夏刚替她施过针,便有下人来报,睿王妃来访,正在客厅候着。
半夏忙净了手,赶去客厅。
见到玉润的那一刹,半夏生生吃了一惊。
才不过几日不见,那个如玉般的美人儿生生削瘦了许多,下巴都尖了不少,倒显得一双眼睛更大了些。
只是那眼睛里盛满了忧思,很有几分我见犹怜。
“玉润,你病了吗?怎么瘦成了这样?”半夏看她这副模样,便要替她诊脉。
玉润握住了她的手,道:“我没病,就是急的。”
半夏一愣,随即才想起一件被她一直忽略了的大事。
那天她去宫里,可不就是为了跟她商量洵玉的事?
结果,因为落水发生了变故,她所有精力便全放在了复仇和寻找救治云娘的方法上,竟然把其它事全抛诸了脑后。
想到此,她不禁愧疚万分,道:“对不起,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玉润摇了摇头,道:“你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我本不应该再在这个时候来找你的。只是,今天又有消息传来,洵玉又攻破了一座城池,只怕,他与父皇的交战迫在眉捷了。”
“从彼秋到玉兆京城,就算是飞鸽传书,也要不下三天的时间,也就是说,这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半夏分析着。
玉润脸上浮现一抹凄然,道:“我现在最最担心的是,不等我阻止,他们便已经打起来了。”
半夏忙安抚道:“我那天便正是想跟你说,如果想要阻止他们这场战争,你要说服的不止是洵玉,还有你父皇。这两件事必须同时进行,而且,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我何偿没有想过,只是,父皇现在对我的感情早已淡薄,何况,在他身边还有奸妃佞臣。而且,我太了解他的性子,洵玉起兵谋反,已是大大触犯了他的帝王之威,他又如何能容得下他?”
半夏叹道:“所以,你的想法是劝洵玉放弃谋反,选择逃亡?”
玉润纂紧了手心,道:“谋反岂有那么容易,就像你所说的,玉兆国也不会袖手旁观,他占不了便宜的,到头来,可能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他现在放手,兴许可以去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活得很好。”
半夏摇头,道:“你若真这么想,便太不了解洵玉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面临死亡的威胁,他经历过常人永远无法想像的痛苦,死对他来说早就算不得什么。可他一直坚强的支撑下来,你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吗?”
玉润怔了半晌,她口中所说的那个洵玉她并不曾认识过。
在她的记忆里,他们有过的那段时光都是美好而平静的,她希望他能一直像过去那样平静快乐的生活,她不希望看到他有任何危险。、
只要一想到当年的那场变故,她就会无比的恐惧。所以,她依旧本能的像当年一般想要拯救他,哪怕是让他独自逃生,也不愿看到他身临险境。
如今,听到半夏的提问,她才真正怔住了。
再想到那个她曾经最最熟悉的男子此刻正领兵攻城掠地,当年那些美好的回忆似乎在离她越来越遥远。
“那,我应该怎么做?”玉润一时有些茫然。
其实,半夏知道,以她的聪明,未必不清楚怎样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不过是当局者迷而已。
在她的意识里,洵玉还是当初那个不经风雨的少年,需要她的保护。
“我说说我的建议吧。”半夏坦言道:“如果要想洵玉罢手,你只能劝服你的父皇,让他召告天下,替南宫家平反诏雪,抚慰忠臣,这才是避免战争唯一的方法。”
玉润连连摇头,道:“你是说,让父皇向天下人承认,他错杀忠良?以他的性子,如何会答应?”
半夏冷哼一声,道:“错了就是错了,错了而敢死不认错,无非是被惯坏了,真以为自己是天,是神,是无所不能。这种人,狠狠打他一巴掌,兴许他就认清事实了。”
“啊?”玉润一时被她说愣了,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半夏忙笑道:“当然,我不是说真打,你父皇固然有帝王的骄傲,但是,他总也会在意史书的评说,天下人的眼光。南宫家是忠是奸,相信天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洵玉之所以可以一举攻破数城,你父皇难道不该想想这其中的原因吗?你如果从这方面着手相劝,兴许,他真的会答应。”
玉润顿时如有所悟,随即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回去修书给父皇。”
半夏忙拉住她,道:“洵玉那边你也要劝,先稳住他,说服他暂时停战,这样你父皇答应的机率会更大一些。”
玉润点了点头,看向她,道:“那,给洵玉的信件,你有把握交到他手上吗?”
半夏肯定的握了握她的手,道:“我会尽一切努力,把信给你送到。”
玉润感激的反握住她,道:“这份人情,我会记在心里的。”
半夏不由得笑道:“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些吗?你救我一命,我可是连个谢字都不曾说过。”
“嗯。”玉润明白的点了点头,重重的握了握她的手,继而道:“借你的笔墨用用,我这就先给洵玉写信,也省得再耽搁一趟。”
半夏也不迟疑,立刻命人取来笔墨纸砚。
玉润略一沉思,提笔洋洋洒洒写下一封书信,待字迹干时,方折叠起来,交到她手上。
“洵玉这边,就拜托你了。”
她交付的不只是一份希望,同时也是一份信任。
半夏冲她一笑,道:“放心吧,这封信会顺利送达洵玉手里,绝不会落入外人之手。”
玉润看向她,眼里已然轻松了不少,弯起一抹盈盈笑意,道:“我相信你。”
说着,她也不多做停留,起身便告辞。
半夏知道她是急着回去写信联络她父皇,当下也不留她,亲自将她送出府去。
待目送她的马车远去,半夏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虽然她答应了玉润替她送信,但这信怎么送却着实是个问题。
她有想过派随风跑一趟。
可是,就算随风快马加鞭,又有办法顺利通过关卡进入彼秋国,并找到洵玉,这番下来,估计也是大半个月以后了。
原本,她是可以问问云娘,翋彝族有没有什么快速的通信渠道的。
不过,如今云娘身子正弱,她实是不想再让她操心。
何况,这件事毕竟是两国之间的国事,她不想把翋彝族给扯进去。
那么,能帮到她又有可能愿意帮她的人,似乎便只剩一个了。
凤宸这几天都是下了朝便直接回府,偏偏今天都过了午膳时间仍不见人。
半夏正欲再等上一会,一早随凤宸出门的如风却捎了口信回来,称宫中今日有议事,尚不确定何时回府,让半夏不必等他。
在王府这么些日子,半夏隐约也知道一些朝中的事。
但凡宫中有议事,必是有重要的国事商量。
这次会是什么事?会不会与彼秋国的战事有关?
半夏足足等了一个下午,却直到黄昏时,才见凤宸回来。
半夏一眼便看到,那张清冷的俊颜上似乎凝着一丝沉重,让她的心也不由得跟着微微一沉。
“忙了一天,饿了吗?我煲了汤,你先洗澡,我去命人端来。”估摸着他心情不是太好,半夏忙说着。
这些日子为了给云娘调养身子,她几乎每天都会亲自下厨做些营养的药膳,自是也少不了凤宸一份。
“嗯。”凤宸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应着。
见他似是有些疲累,半夏心念一动,也没多说什么,便出了房门。
凤宸刚褪去衣物浸入浴池,便听到轻盈的脚步声走来。
他沐浴时不喜欢有人伺候,府里的下人都是知道的。
而且,这脚步声分明有些耳熟。他不确定的侧眸看去,却正是半夏朝他走来。
“你怎么来了?”凤宸眸中带着一丝询问看向她。
半夏扬起的唇角带着些许俏皮,道:“你不是也总在我沐浴的时候闯进来吗?我为什么不能来。”
说话间,她已到了近前,取出一大包用纱布包着的药物,放置到他身前的水中。
须臾,水汽之中弥漫起一缕淡淡的怡人清香。
看她并无离去之意,凤宸意外之余,眸底隐约有了些许笑意,道:“你这是要为本王伺浴吗?”
半夏也不回答,取了软垫,在池畔跪坐下来,轻声道:“把眼睛闭上。”
说话间,她的双手已轻盈落在他头顶,指尖插入发隙中,力道适中的按压起来。
凤宸没有想到她竟真是特地来伺候他的,舒适的感觉瞬间自头顶漫延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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