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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东瀛之首(1 / 1)

走出林子回到山路上,萧衮和黄如月预料中的冲突却并未发生——各派群雄与东瀛人此时分列两面,东瀛人那一方有一人立于阵前,群雄一方却在相互嚷嚷个不停、不知在争论何事。

萧衮奇道:“这些扶桑人怎会安然无事?”在他想来,东瀛众人应已被群雄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不想双方却是未曾动手。

“过去找人问问便知。”黄如月快步走到群雄一方,找了一名巴蜀武林中人,问道:“怎么没打了?”

那人拱手一礼,回道:“禀盟主,原本快要打起来了,可那名束发倭人却出来说我等宋人只会倚多为胜,不敢单打独斗,纵然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众位英雄都是好面子的,怕传出去被江湖朋友们笑话,于是便未能展开混战。”

黄如月又问道:“既是如此,与这些倭人单打独斗便是,为何至今仍未交手?”

“众人商议后决定派人轮流与这些倭人单挑,可大伙儿分属不同门派,都想争先出手。先前已战了两场……”那人朝着群雄争吵之处努嘴示意,道,“这不,正为第三个上场者争得欢快呢。”

“外患未除,倒是先衅起萧墙了。”黄如月柳眉微皱,却又无可奈何,将目光转至东瀛人阵前那名束发武者,问道,“那倭人颇是工于心计,可知是何来历?”

“那倭人名为上泉哲纲,自称是什么上泉道场馆主,号称打遍东瀛无敌手,狂言单打独斗我等无一是他对手。但这厮倒非空口白话,着实有些许本事,前两场比试都赢了。”说到此处,他看了看黄如月,恭声道,“当然,若是盟主出手,定能轻松击败此人。”

黄如月笑道:“天下武林藏龙卧虎,你也太高看我了,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强胜于我者不知凡几。”

那人干笑一声,道:“盟主过谦了,天下武林高手虽多,但能胜过唐老太太、智光大师、正德道长者难出百数,区区东瀛倭人决计不在其内。”

黄如月自家人知自家事,正面公平对决她绝非唐老太太等人之敌,只是又不好道与他人,于是随意问了几句后便转回萧衮身边传音交谈。

那人略显讶异地看了萧衮一眼,待看清是先前出头助黄如月击败千叶信斋之人后,方心下释怀,又将注意力放回各派群雄的争吵之中。

萧衮了然缘由之后,打量了那上泉哲纲几眼。

这上泉哲纲相貌平平,却目含傲然与坚毅之色,持剑屹立纹丝不动,隐有如山如岳般不怒自威之势;反观他身后东瀛众人,大都惴惴不安,与之对比鲜明,可见这上泉哲纲绝非泛泛之辈,东瀛第一高手之称倒非浪得虚名。

萧衮微微皱眉,传音道:“月儿,此人不是易与之辈,仅以心境而论,在场之人几是无人能及。”

黄如月传音回道:“我能打得过他不?”

萧衮摇首道:“我虽未见及他出手,但这人既言东瀛第一,定能胜过那千叶信斋,想来你如今不是他对手。”

“萧郎你呢?”

萧衮沉吟了片刻,摇首不答。

黄如月一怔,有些吃惊地问道:“莫非连你胜不过他?”

“那倒未必,只是我未曾亲见他动手,难以看出他武功之虚实,妄断高下为时过早。”

“哟,几日不见小贼还给本盟主卖关子了。”黄如月故作恼怒,举手扣指便欲给萧衮额头来一记下。

萧衮连忙道:“月儿,此地人多眼杂,莫要乱来露了破绽,败露身份我便只能逃之夭夭了。”

黄如月闻之有理,瞅了萧衮一眼后将手放下。

但萧衮刚松了口气,又忽觉手臂上一痛,却是黄如月悄然在他臂狠掐了一下。

就在两人脉脉含情、暗送秋波之际,前方传来了不合时宜的惊呼、怒骂及惋惜之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

两人各自收回彼此视线,循声转向前方看去。

只见群雄与东瀛人之间的阵前,那上泉哲纲持剑傲然而立,剑身染满殷红的血迹;而他的对手武器断为两截分落在地,双手掩腹、踉踉跄跄退回群雄之中,鲜血自他手缝之中一路洒落,显是重伤败落。

“你等宋人已连输三阵,还有谁人不服?”上泉哲纲连战三场皆是轻松取胜,面不红、气不喘,确有倨傲挑衅的底气。

群雄一时间俱是默然,无人呛声应对。

黄如月柳眉微皱,对萧衮道:“这倭人好生嚣张,各派群雄平日里目空四海、眼高于顶,不想遇到硬角却是这般无用。”

“欺软怕硬,古来如此。”萧衮嘲笑一声,接着道,“我去会会这上泉哲纲,看他有何本事。”

黄如月却面带忧色,摇首不允。

“怎么,月儿莫不是担心我?”

黄如月颔首道:“嗯,眼下我等已脱身事外,无须以身试险,万一给他伤到岂非不美?”

萧衮哈哈一笑,道:“无妨,即便我不敌于他,以我轻功身法,他亦无伤我之能。”

“既是萧郎有此自信,那便去罢,只是莫要勉强,见势不妙及时退走,不可让他伤着了。”

“谨尊盟主旨意。”萧衮嬉皮一笑,在黄如月白眼中大步向前走去。

眼看无人敢于上前应战,上泉哲纲愈发气盛,高声道:“宋人武功,不过如此,还有谁来?”

群雄闻言,虽是目中喷火,恨不能将上泉哲纲击杀当场,却又无一人迈步上前。先前上阵三人也算是众人当中颇有名声的佼佼者,车轮战下仍悉数败北,他们自问无此本事,江湖中人落败负伤事小、声名受辱事大,是以众人不愿轻易上前。

上泉哲纲号称东瀛第一高手,其武功在东瀛已无出其右者,放在中原武林也能算一流高手中的翘楚之辈;而此地群雄却非是中原第一,甚至多数未臻一流之境,只是来武林大会凑个热闹,单打独斗之下,自然难敌上泉哲纲。

巴蜀武林联盟中,除去功力大损的智光大师和正德道长,唐老太太倒也有与上泉哲纲一战之力;但她人老成精,非是易于冲动的热血之徒,且武林大会开始在即,身为参与者的她心中有所顾忌,无意与上泉哲纲斗个两败俱伤。其余群雄之中或有一流之辈亦作此想,俱是冷眼旁观,并无出手打算

两番挑衅皆是无人应答,上泉哲纲目露不屑之色,道:“传言中土武林卧虎藏龙,高手如云,有天下武道源流之称;不想今日一见,却是言过其实,除却口舌之利并无过人之处,着实令人失望。”

道路边上的那紫衣剑长夏紫藤冷哼一声,面有不满;但想及令主嘱托,他终究还是按捺下跃跃欲试之举。

群雄闻言怒极,当下有十数人齐齐站出,不顾武功差距,欲上前挑战上泉哲纲。

就在此时,忽见一人自由群雄顶上掠过,落在上泉哲纲的面前,朗声道:“此战我来,诸位暂退。”

群雄看清来人正是方才连挫扶桑人锐气的萧衮,心下大喜,皆是一揖后依言退下。

上泉哲纲将武士剑横在身前,目注萧衮,张狂尽去,取而代之的是如临大敌般的凝重。萧衮与千叶信斋之战他可是看在眼里,确有与他一决高下之实力,由不得他不慎重。他的这把武士剑与中原武林常见的宝剑相似,剑身通体白色,长约三尺,剑刃似菖蒲叶,剑身颇厚,剑柄上的装饰犹如鱼的骨节,可谓是精雕细琢、端是不凡。

萧衮却并无即刻动武之意,洒然一笑,道:“我大宋武者素来光明磊落,阁下连战三场,我若此时出手,纵然取胜也是胜之不武。阁下不妨休憩一二,待恢复气力之后,你我再分高下不迟。”

群雄纷纷出言叫好道:“言之有理!我大宋英杰俱是仁义君子,岂是你等倭人能比?”

“兀那倭人,这位壮士虽是籍籍无名,但败你只在反掌之间,我大宋武林藏龙卧虎焉能有假?”

“扶桑矮子还真当我大宋无人了?老子只是不想与你一般见识罢了。那位兄台,定要好生教训这倭人一二,莫要失了我大宋国之颜面。”

…………

从默然龟缩至得志喝骂,群雄变脸之快令萧衮有些无语,但众人眼下暂时同仇敌忾,总不能说“自己人”的不是,于是便睁只眼闭只眼,故作不闻。

上泉哲纲对群雄之喧哗嘲讽视若无睹,目光炯炯地盯着萧衮沉声道:“阁下好意心领了。我虽连战三场,但气力并无损耗,无须休息即可再战。”

萧衮哦了一声,道:“既是阁下有此自信,那依你便是。”

上泉哲纲朝萧衮躬身一礼,郑重其事地道:“上泉道场,上泉哲纲,行便东瀛九州四国,一生未遇敌手。请教阁下大名。”

萧衮抱拳笑道:“江湖散人南宫笛,中土无名一小卒。”

上泉哲纲面现不信之色,道:“阁下能胜过千叶君,可跻身东瀛数二数三之列;即便中土高手如云,以阁下武功,定也算得顶尖之列,岂是无名小卒可比?”

“数二数三?”萧衮初时不解其意,但转瞬即明,不禁哑然失笑,道,“阁下可知‘小国之一,不如大国之三’?”

上泉哲纲点头道:“昔时我东瀛第一国手曾与唐国顾待诏对弈落败,言之‘小国之一,不如大国之三’。大宋地广人多,习武者众,确实胜我东瀛一筹;我亦有自知之明,怕是难敌贵国前三武者,但想来亦能跻身前十之数。”

萧衮啼笑皆非,摇首道:“非也,此言大谬。”

上泉哲纲奇道:“为何?”

萧衮打个哈哈,道:“此言放在武之一道,便是你等东瀛第一流之人物到得我大宋,便只能排在三流之后。”

群雄哄然大笑,连赞是极。

不想上泉哲纲却转向嗤笑道:“我若只是三流,你等手下败将岂非不入流?”

群雄闻言俱是一呆,随即哑然。上泉哲纲所言极是,他若只算三流货色,那败于其手的群雄便是三流不如,素来眼高于顶、目空四海的各派群雄又怎会承认?些许群雄心生恼怒,之前败于上泉哲纲那三人看着萧衮的目光甚至隐有不善之色。

萧衮也是不虞上泉哲纲言语犀利如斯,心计亦远胜先前的千叶信斋、伊贺武藏,东瀛第一人倒也非是头脑简单之辈;见及个别群雄不善的眼神,他心中暗叫自个多此一举、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又不能故作听而不闻,于是干笑一声,道:“戏言而已,阁下不必当真。”稍微一顿,他接着道:“只是我大宋武者多如过江之鲫,武功修为胜于我者甚多,阁下排入我大宋十大高手之列难如登天也。”

上泉哲纲面露不信之色,道:“阁下惯出戏言,已不足取信于人。”

萧衮打个哈哈,笑道:“不提原天下第一高手、‘神州一魔’萧百君,我大宋武林正道有‘剑神’轩辕圣、少林方丈千木、丐帮帮主朱大雷、江南武林盟方天正、全真派掌教丘处机,邪派有魔门大长老莫无涯、‘魔公子’萧铮、魔门圣女慕冰晶,加之昔年之十大高手、八大魔头……尚有众多一流高手无暇道及,更勿论在下所不知的隐姓埋名之世外高人,可谓数不胜数;以在下微末之技,也不过二流水准罢了,你又如何能入十大高手之列?”

上泉哲纲将信将疑,道:“宋国高手会有如许之多?阁下所言之人武功修为较之阁下如何?”

“俱是在我之上。”

上泉哲纲自是不信,嗤之以鼻道:“如何可能?阁下此言又是戏言罢?”

“绝无虚言,此地各派英雄俱可佐证在下之言。”

上泉哲纲摇首道:“你等皆是宋人,多半会互相偏袒,当不得真。”

萧衮冷笑道:“你若不信,可向你身后那蒙古国师法正相询,查验在下所言有无虚言。他非是我大宋人士,想必不会欺瞒于你。”

上泉哲纲依言转首向法正看去,问道:“国师,此人所说可是当真?”

法正扫了一眼萧衮,露出一丝诡笑,颔首道:“应是不假。”

上泉哲纲为之一噎,一时皱眉不语。

先前给上泉哲纲噎了甚久的群雄借机纷纷出言嘲笑道:

“东瀛蛮夷不过是些井底之蛙罢了,我大宋高手如云,岂是你等弹丸之地可比?”

“兀那扶桑汉子,此回可曾心服口服?”

“我大宋高手如云,这矮子八成是听得给吓傻了。”

…………

上泉哲纲身为东瀛第一高手,确有一派宗师之风范,他无视群雄讥讽,反是展眉莞尔一笑,望着萧衮道:“既是如此,我上泉哲纲便先行领教阁下之二流身手;待胜过阁下,再向阁下所言之一流高手一一挑战。”

萧衮暗地里聚气凝神,面上却是轻松如常,招手笑道:“来吧,尽现你之能为。”

上泉哲纲举剑正容,道:“阁下请亮剑。”

萧衮嘴上说得轻巧,实则心知这上泉哲纲实力强劲非是易与之辈,不以纯钧剑应战怕是胜之不易;但纯钧剑名头颇大,在场群雄人数不少,出鞘亮相未必见得无人认出,届时纵有面具掩容也有暴露身份之虞,于是他将玉笛取在手上,道:“在下有此笛足矣。”

“既是阁下如此托大,莫怪我无礼了。”话音方落,上泉哲纲手中武士剑寒光闪动,迅如星火般向萧衮斩去。东瀛武学,讲究先发制人,以快取胜;上泉哲纲身为东瀛第一高手,更是将此发挥至淋漓尽致。他数十载苦练不缀,扶桑四岛早已无人能及,从无一人能在他快剑之下支撑不败。

只是此地并非东瀛,萧衮也非寻常之人,“云龙九转”身法天下无双,轻功造诣武林中罕有人及,上泉哲纲速度虽快,又如何快得过他?他足下发劲,瞬间腾身而起,在半空中一个翻转,往上泉哲纲俯冲而下,一招“苍鹰博兔”,左掌右笛分击上泉哲纲双肩。

上泉哲纲却不闪不避,视萧衮掌笛如无物,大喝一声举剑上撩,直刺萧衮面门。

萧衮若是去势不变,固然能重创上泉哲纲,但自个挨此一剑恐怕小命不保;他心中暗骂一声上泉哲纲无赖,却不得不收回掌势,将真气悉数集于墨玉笛上,朝上泉哲纲撩来之剑格挡而去,欲试探彼此功力之高下。

“当”的一声响,萧衮下落的身形借着反震之力往回翻身退去,一式“平沙落雁”轻飘飘落归于地;上泉哲纲则身形剧晃,接连退了五、六步后方才站稳身形。

萧衮居高临下未能占到便宜,心道:“这上泉哲纲功力不弱,不在我之下。”他顺道看了一眼手中的墨色玉笛,见及笛身并无损伤,心下略为一松。上泉哲纲手中之剑非是凡品,如是不慎损了南宫飞遗物,心中怕是有所愧疚。

上泉哲纲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中惊讶更甚萧衮。他的内功心法乃祖上先人假扮日本僧人前往少林学佛,偷师于少林,历经几代方才圆满;凭此心法相助,他纵横东瀛、所向披靡,本以为应可压萧衮一筹,不想却占不到丝毫便宜,使他对萧衮的武功修为又高估了几分。且上泉哲纲手中的武士剑乃东瀛三宝之一的天业云剑,较之千叶信斋的鬼切更胜一筹,号称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居然无法削断萧衮手中那管看起来黑不溜秋的黑玉笛,令他想凭借宝剑之利速胜萧衮之计成空。他望着道:“好笛,能挡我天业云剑之锋芒,不知此笛是何神物?”

群雄们听了并无异状,但那些扶桑人听得“天业云剑”四字,大多面现激动之色,叽里咕噜地叫了一通,随后一脸虔诚地跪在地上,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天业云剑,又名草薙剑,与八尺琼曲玉、八尺镜并为倭国三宝。传说为須佐之男杀死八岐大蛇时,在蛇尾内发现的神剑,连倭国诸神使用的十握剑都有所不如。因八岐大蛇的头上常有云覆盖,所以这柄剑被称做业云剑(天是尊称);又因这柄剑能自行出鞘砍草,是故又名“草雉剑”。

此剑在东瀛堪称举世无双之神剑,上泉哲纲凭借自己无敌于东瀛的剑术经历百战,历尽艰辛方才夺得此剑。人的名,剑的影,响彻整个东瀛,是以那群扶桑矮子听到“天业云剑”四字,大多神色激动、面露虔诚、跪拜当场。

萧衮自然不晓得“天业云剑”的来历,便是知悉只怕也会嗤之以鼻。他多次亲见萧百君手持“诛仙剑”君临天下之气势,如今自个也持有“王者之剑”纯钧,“天业云剑”又如何会放在他眼中?他笑道:“我这笛子哪是什么神物?不过是前几日在山中随手砍了一株竹子所做,昨日练字时不慎碰倒墨砚,将案上笛子染成此色,正打算抽个空子再找一株竹子重新制笛呢。依在下之见,阁下这劳什子‘天业云剑’定是许久未磨,钝了剑锋,是故无能斩断此笛;我大宋铁匠铺手艺不错,阁下若是有暇不妨找一家重新打磨一二。”

“无礼!”听得萧衮辱及天业云剑,上泉哲纲纵有一派宗师之冷静、沉稳,亦禁不住怒由心生,挥起天业云剑,转眼间朝着萧衮连斩出一十八剑,正是他名扬东瀛的绝技——“十八人斩”。此招缘于他成名之战,一招之内将十八名其他流派的武士斩于剑下,得此“十八人斩”之名,其威力也可见一斑。

不过萧衮远非倒在上泉哲纲剑下那些东瀛武士可比,“十八人斩”虽是又快又狠,但与“诛仙剑法”相较,岂止差了一筹,如何能将他斩于剑下?他轻笑一声,舞动玉笛,笛使剑招,将上泉哲纲的“十八人斩”一一接下。

两人以快对快,疾若惊鸿般缠斗于一处,多数修为较低、眼力不济的群雄只看到两道模糊残影在场中快速交叉对击,“叮叮当当”剑笛相碰之声不绝于耳,一时之间令观者眼花缭乱,难断双方之优劣胜负。

约摸过得盏茶时分,萧衮与上泉哲纲方才分了开来,各自退出丈余,一面恢复所耗真气,一面凝神紧盯对方找寻破绽。

经过一番交手试探,两人均是估摸出了对手之大约能为。

在上泉哲纲眼中,萧衮乃他生平仅遇之劲敌,内力修为不逊于自己不说,连自家的拿手剑术亦悉数为萧衮一一化解,难能对萧衮构成致命威胁;如非萧衮招法看似与手中墨玉笛有些格格不入,只怕他还未必能与萧衮战个平分秋色。想及此处,上泉哲纲目中厉芒一闪,做下某种决断。

上泉哲纲头疼,萧衮亦感棘手。若是萧衮手中使的是“王者之剑”纯钧,上泉哲纲八成不是对手;可他如今是笛使剑招,招式流转间自是难以完全契合,上泉哲纲又非寻常庸手可比,反应奇快,他几招精妙绝学都在即将得手之际被上泉哲纲凭着近乎先知先觉的反应化解掉致命的危机,令他无功而返。

萧衮正思忖间,上泉哲纲忽地周身衣裳鼓起,缓缓斜剑指天,面现肃然之色,似是在酝酿威力不凡的杀手锏。

“莫非须得出剑方能胜过这厮?”萧衮看在眼里,他如何不知上泉哲纲之意,但擅用纯钧剑若被人识出,后果可是大大不妙;他眉头微皱,紧握墨玉笛,正犹豫之际,忽而忆起南宫飞那日施展“九天笛音”大法对敌之景,除“中州大侠”袁轩师之外,连徐远豪这等一流高手都只能盘坐在地运功抵御,不禁心中一动,当即有了定计。

上泉哲纲亦凝神注目着萧衮之举止,他在东瀛也算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自然看出萧衮似若有所举动,心中惊疑之下打算再次先发制人,天业云剑徐徐高举,就欲出招。

就在这时,一声悠扬的笛音突自场中响起,直入全场群雄耳中。

笛音入耳,众人几乎均是心头一震,隐有失神荡魄之感。

首当其冲的上泉哲纲更是心神剧震,在笛音的正面冲击下,原本即将发出的杀手锏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只觉天旋地转、身躯摇摇欲坠,手中的天业云剑几乎无法握稳。他惊骇欲绝之下,急忙收敛心神,咬紧牙关极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身躯,握紧手中的天业云剑,心中默念内家真诀,运气抵御笛音侵蚀。

萧衮资质、底子均属上选,昨夜一番习练后,“九天笛音”大法已初具火候,虽远不如南宫飞沉浸多年、凭音波伤人于无形之神技,但扰人心神、令人心烦意乱却是足矣;见得笛声奏效,他喜上眉梢,灌注于笛音之上的真气又加三分。

中原群雄等还好说,大都均有正宗功法,萧衮目前的“九天笛音”火候尚浅,对他们心神伤害有限,只须打坐行功即可勉强抗拒。

黄如月习自萧衮的无名心法乃武林中最顶尖的功法之一,自身意志亦颇是坚定,抵御“九天笛音”不说不费吹灰之力也是相当轻松,并无不适之感,眼见情郎奇招克敌,更是松了口气,心中大定。

东瀛众人便不同了。他们大多未能习到完整的内功心法,所属流派一般只有部分残缺不全、偷师自中原的内家口诀,再自行胡乱添加拼凑,走火入魔死了不少人方才勉强摸索补上,平时习练问题不大,但此刻在“九天笛音”这等摄人心神的魔音相扰下,除去千叶信斋、伊贺武藏等几名修为较强的首领还能勉强抵御克制,其余诸人均是心魔顿生,体内真气四下乱窜,个别克制不住的已是幻象丛生、抱头倒地嚎叫不止。

在场众人中唯一不受丝毫影响的大约只有法正了。他功力深厚,定力又强,莫说是初窥门径的萧衮,纵是南宫飞复生在此吹奏“九天笛音”大法,亦难奈何他分毫。不过他也是心生讶异,暗道:“魔门果是了得,连笛音伤人之技都有搜罗,万万不能放过这小子。”

这“九天笛音”大法所费真气不多,加之萧衮的无名心法恢复极快,可谓是真气生生不息、绵延不绝,笛声不仅未曾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减弱,反是愈发绵长幽远,苍凉之音催人泪下。

上泉哲纲虽是首当其冲,但他内功心法毕竟是偷师自少林,对音魅之术有一定抵御之力;且他身为东瀛第一高手,定力亦非等闲,萧衮的“九天笛音”大法又火候不足,终究还是让他自心魔幻象之中挣出。他怒吼一声,身剑合一,化作一道白光,穿过重重音波,向萧衮闪电般疾射而去。

“上泉流最终奥意——天狗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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