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真相(1 / 1)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新章发表之后,倒数第二章会暂时设置为防盗状态,就是作说放正文,正文放防盗章,大概过半小时到两个小时后就改回去,不影响阅读的么么哒。

小白曰:搞事之前,先得放风

叶深浅话音一落,姬遥峰便跟着发出一道惊呼,整个人都似被雷轰电掣了一般。

他今日花在震惊上的时间已经太多,可如今听得“叶深浅”这三个字,还是惊得差点跳起来。

“你就是‘玉面掌藏风,风起人未现’的叶深浅?”

叶深浅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啊。”

姬遥峰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仿佛眼神都挂在了对方身上。

不为别的,只为这人是和云州三杰齐名的叶深浅。

他曾和“横刀请剑”白少央共同破案,还和“曲水断千阳”郭暖律一致对敌,更和“腿风指弦云上坐”陆羡之把酒言欢。

而“玉面掌藏风,风起人未现”这句话,则是“蕉叶居士”崔不离为他而吟出来的。

玉面是白玉面,色白细嫩,温而不腻。

藏风掌则是掌下生风,风声无处不至。

然而即便这风从四面八方急涌过来,被掌风笼罩的人也瞧不见叶深浅的身形,只能听得衣袖在风下的猎猎作响声。

一般人只要听得声音,就能猜出对方的动向。

可这人即便把声音大大方方地露给你听,你也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能听到刀子般的风在耳边呼啸,被自己血脉喷涌、心脏猛跳的声响所淹没。

这人的轻功若不是高明到了极点,绝得不到这样的一句评价。

姬遥峰思忖片刻,忽地恍然大悟道:“你刚刚在众人面前大放厥词,故意与我发生争执,只是为了引这位前辈出手?”

叶深浅不好意思地冲着他笑了笑道:“姬小哥倒是聪明。”

姬遥峰笑道:“我若真算聪明,便早该猜得前辈的意图了。”

叶深浅叹道:“可我也没大你几岁,你这前辈一叫,岂不显得我老了很多?”

姬遥峰连忙改口道:“叶前……叶大哥,请问你能否为我引见一下这位前辈?”

叶深浅笑道:“我倒是想,可惜这位前辈一向脾气古怪,不愿透露身份。”

姬遥峰听了这话却还有些不死心,偷偷瞄了韩绽一眼,却见对方沉着脸色一言不发。他一见这人反应,便知叶深浅所说多为属实,只叹了口气道:“前辈既为世外高人,行事理应如此。”

叶深浅道:“我带你来,不过是想告诉你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姬遥峰登时低眉垂眼,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道:“什么道理?”

叶深浅忽地目光悠悠道:“有种真相是沉冤得雪,还有种真相是沉冤得雪之前的一层迷雾。可大多数人不过窥得一层迷雾便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至,我不希望你做这样的傻子。”

他这话说得极有道理,却又极其突兀。

突兀到韩绽都有些觉得奇怪,但又不能言明。

等姬遥峰告别了叶深浅,走出了这个无人的小胡同后,韩绽才道:“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叶深浅笑道:“成名的人总爱对着无名小卒说些似是而非的废话,我最近也不幸得了这个喜欢说教的毛病。”

韩绽却道:“可你看上去不是个喜欢说教的人。”

叶深浅道:“前辈可知这姬遥峰是什么人?”

韩绽不以为然道:“他是雁山派广容子的弟子。”

广容子剑法精纯,为人清正,徒弟也多为天资不错的青年才俊,但也仅此而已。

与屏山、孤山、太微山、投明山等其余“剑林五大山”相比,雁山派的剑法贵在中正纯和,但有时也恰恰输在太过中庸。这剑法刚猛不足,柔缓亦不够,对敌上阵时少了几分锋锐,但在私下却极适于修身养性。

叶深浅道:“他的确是广容子的弟子,但也是风烈堡‘千里连云一杆枪’纪行云的外甥。”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韩绽那张磐石般的面色上才显出了几分松动。

“千里连云一杆枪”纪行云是他当年为楚天阔而杀的几个刺客之一,而这姬遥峰竟会是他的外甥?

世上怎会有这般巧合的事儿?

更加值得引人深思的是,叶深浅是怎么注意到这个细节的?

韩绽忽地抬头看向叶深浅道:“看来你已详详细细地查过了当年的事。”

若不是花了一番心思在这桩旧案上,叶深浅绝无可能将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知道得一清二楚。

叶深浅笑道:“可越是查得详细,我心中疑惑便越是积如山堆,若不向前辈问个清楚,只怕我这辈子都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韩绽淡淡道:“可你刚刚还说白少央曾经亲过你的脸,上过你的床,莫非你睡不好觉是因为精力不济,难以持久?”

谁也没想到韩绽这样老实敦厚的汉子竟能说出这样辛辣讽刺的话。

所以这话音一落,叶深浅面上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通韩氏铁拳,两颊如开了染坊似的,七种颜色在面肌上来回奔走,当真是好看极了。

韩绽也不顾他面上尴尬,只重重叱道:“你是为了引我现身才在人前编排白少央的是非,所以我暂且放过你这一回。可你若再敢造他的谣,毁他的名,就算白少央饶得了你,我手中的刀也绝不饶你!”

他说到后面,已是冷声如铁、寒面如霜,字字句句皆是威胁,如刀子似的明晃晃地摆在眼前,就差白光一闪了。

但叶深浅听着这威胁的狠话,却是心中一松。

韩绽还不知自己和白少央的关系,事情便还在他掌控之中。

想到此处,他便轻轻一笑道:“前辈和小白非亲非友,甚至还有死仇在身上,为何会对他这般上心?”

韩绽被他戳中心中软处,眼底的光仿佛被这寒风吹得晃了一晃,几个呼吸间才镇定下来。

他心一稳,便直勾勾地盯着叶深浅,不答反问道:“那你又为何揪着楚天阔一案不放?”

叶深浅道:“我若说我是楚天阔的外甥,前辈信也不信?”

韩绽先是一愣,随即笑道:“这我倒是信的,你长得和他的确有几分相似。”

看来今日这阵凛冽冬风刮得不错,竟凭空刮出两个故人的外甥来。

他打量着叶深浅的眉眼,似乎想从对方的容貌上寻出几分楚天阔的痕迹来,可越是寻觅,便越是念起往昔时光。这一念之下,韩绽的眼前耳边便俱是那楚天阔的音容笑貌,心也跟着如湖上的雪花片般一寸寸地飘远了。

叶深浅瞧着他那模样,面上渐显出一丝叹息之意。

他耐心地等着韩绽从回忆中退出来,然后再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咱们换个僻静地方再说。”

这小胡同看着是个无人之所,可周围便是闹市,即便有两面墙堵着,那也挡不住有心人的耳朵,防范不住藏在暗处的箭。要分享彼此间的秘密,还得找个更为隐秘的地方才是。

于是叶深浅就带着韩绽入了一处家宅。

这家宅背靠水,前靠街,孤零零地戳在那边,像是人海里的一座孤岛。

宅子地段也实属偏僻,因此几方帮派都不屑扎下人手。周围的邻居大多是白鹅黑鸦,白鹅喜欢咬人,黑鸦最爱吓人,但这些鸟类都是家室清白的好畜生,不会和人那样听墙角,因为叶深浅看它们也顺眼。

韩绽一进这宅子,叶深浅便给他奉了茶,端上一盆核桃,摆明了要听一段很长的书。

韩绽也不算客气,喝了茶吃了核桃,风卷云残而过,好似饿了许久似的。

叶深浅等他吃完才问了一句话。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韩绽一向稳如泰山的手都颤了一颤。

“前辈,白少央当真是张朝宗之子?”

韩绽放下核桃,正襟危坐道:“他若不是张朝宗的儿子,还能是谁的儿子?”

叶深浅笑道:“两年前盛花花说了一句很让我在意的话,所以我便去查了一查。结果我运气不错,还真查到了一人。”

韩绽心中一紧道:“什么人?”

他本就善于隐藏,可事情一扯到白少央,他这千波万绪便再也藏不严实了。

叶深浅道:“这是个叫做盼盼的女人,她曾经是盛京城里‘贪欢楼’的头牌,曲艺声色皆精,在外小有艳名。据说她还伺候过年轻时的‘拈花君子’张朝宗,为他添上过一段风流佳话。”

韩绽道:“张朝宗当年的事儿又和白少央有何关系?”

叶深浅笑道:“我一开始也觉得没什么关系,可当我见到盼盼本人,问了她几个问题之后,我就不这么觉得了。”

韩绽忍不住道:“莫非这个女人和张朝宗之间还有什么惊人往事?”

叶深浅道:“说来你或许不信,张朝宗曾经试着和她行周公之礼,可惜他根本就做不到。那些所谓的风流佳话,不过他散播出去的一些迷惑人心的谣言。”

韩绽诧异道:“你说他做不到?难道他竟算不得是个男人?”

叶深浅笑道:“韩前辈请别误会,张朝宗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男人该有的东西他都生着。他这人只是对着女人硬不起来罢了。”

韩绽敛眉道:“对着女人硬不起来?那他还要对着什么才能硬起来?”

话说到一半,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面上先是显出恍然大悟之色,而后又浮出一层极度厌恶的表情。

叶深浅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一紧,既是庆幸韩绽不知道自己和白少央的关系,也是担心他将来知道了他们两人关系后的反应。

他有这一层担心,也是因为这两年来有个想法一直在他心头徘徊不去。

一想到此处,叶深浅便继续说道:“若张朝宗无法和女人亲近,那白少央十有**便不是他的儿子了。可若他根本就不是张朝宗的儿子,那他又是如何学到的那些剑法掌法?韩前辈又如何会遇上他呢?”

韩绽无奈道:“叶深浅,你的话实在太多了点。”

叶深浅笑道:“前辈嫌我话多,我却还是要再说一句。这些事情我既能查到,也能瞒下来。但若是旁人查到,只怕就不会轻易闭嘴了。若是我们早做准备,那些人就不会有机可乘。”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就连一向固执的韩绽也对叶深浅不再那么严防死守。

可这件事牵涉到白少央立足于江湖的根本,实在是太过紧要。到底该不该说,就连他自己也是犹豫重重。这平时都果决坚毅的一个人,如今却犹疑不定,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叶深浅见他还在犹豫不决,只好把话摊开来说道:“前辈现在还可以替小白隐瞒,可等到他日事发之时,前辈难道还能站出来替他理论么?”

这句话如一记当头棒喝,登时打醒了犹豫不决的韩绽,让他下了最终的决定。

或许是因为叶深浅是楚天阔的外甥,或许是因为他和白少央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他的人品,韩绽最终还是选择说出了部分实情。

他先从当年楚天阔一案讲起,说明了张朝宗是个何等忘恩负义的小人,再说到自己重回中原、再遇白少央,最后讲到了白少央为了查案而冒充张朝宗之子。

叶深浅听他细细讲来,时而觉得豁然开朗,时而觉得矛盾重重。

而他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韩绽对白少央的爱。

他的爱实在太深,深到能把人的脊柱给压倒。

叶深浅听着听着,忽然想到了自己家的混账爹,心中开始羡慕起不知身在何处的白少央来。

自韩绽失踪之后,他便和白少央定了约,两人要轮流寻找韩绽,而且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白少央在另外一州苦苦寻找三月不得,如今轮到他来襄州寻找,正好撞了大运找到了韩绽,若是这消息让白少央听到,不知又要如何嫉妒他的好运气了。

叶深浅想到这人,唇角就跟着微微一扬。

可他看向韩绽之时,却发现对方面色沉凝,如是乌云蔽日,山雨欲来。

叶深浅叹道:“所以白少央并不知道你是他的父亲,只以为你是他母亲的朋友?”

韩绽只喃喃道:“幸好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才不至于被自己连累。

叶深浅却不能确定白少央是否被韩绽瞒住。

这人一副玲珑心窍,只怕早就猜到了也未可知。

于是他又问道:“可你就一直这么躲下去?你难道打算永远都不让他知道真相?”

韩绽道:“我只有一直躲下去,才能真正地保护他。我一旦站出来,他便要受我牵累。”

他之前还怕白少央长得像他,被人看出端倪来,所幸白少央长得和连别花比较像,都是雪白瓷嫩的玉人,和他这等粗人不同。

像他这样不称职的父亲,能听着说书人讲儿子的侠义事迹,就该心满意足了。

至于父子相认,甚至共享天伦之乐,那都是空话、笑话,大大的梦话。

叶深浅喟然一叹,终究没能再劝下去。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几天后的襄州城内就传起了一个消息,说是白少央在去登州的路上遇到了“翠血岭”众恶人的伏击,不幸失手被擒。

韩绽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面上简直一丝血色都没有了。

(战场文学)

最新小说: 女总裁的绝世兵王 大道破天 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从龙女开始修仙 我家小师妹天下第一 遗珠放飞自我的带娃 契约成婚,总裁宠妻30天言晚 武侠世界的慕容复慕容复东方晴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列表 我的情敌信息素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