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容墨，却以一副淡然独立于外的姿态看着她，怜悯道：“蓉儿，诋毁别人，就真的能让你觉得快乐吗？”
“太子觉得是我在诋毁她吗？苍蝇都不叮无缝的蛋，她沈霏虞要真是个问心无愧的人，那么那些风言风语也不会找上门。”芙蓉朝慕容墨吼道：“还有，太子，纵然人情如纸薄，您如今心中已是另有所属。但是，我毕竟也是您曾经喜欢过，并且亲口坦诚是置于心尖上的人。所以，请您收起您对我的怜悯。我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个。我也不屑于要这个！”
“病了，就该好好休养，什么都别想。待会，我让太医过来。”慕容墨抬起一只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下，到底还是落在了芙蓉的秀发上，轻抚了几下，道：“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芙蓉不说话，惨白的脸上，一双斗大的眼睛，始终目不转睛地直勾勾地看着慕容墨。
慕容墨被她看得一时之间心底都免不了发憷，顿时一刻都不想再停留，转身往外走去，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而芙蓉的目光，却始终都没有收回来。
她过分苍白和瘦削的脸上，衬得她眼里的绝望越发深刻。而分明有些异样的情绪，在绝望之下，蠢蠢欲动。
与此同时，突然有一个黑衣人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他看了芙蓉一眼，笑道：“女人的眼泪难道就都这么廉价吗，难道你没有看见他对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情义了吗？”
“我自己有眼睛，不用你来提醒！”芙蓉恨声道。
“呵，你的眼睛若是能看见就好了，你也不至于沦落如此。”黑衣人脸上的笑容忽然收起，正色道：“娘娘的吩咐，你已经想好了吗？”
芙蓉沉默不语。她知道，这个决定一旦下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黑衣人嘲讽道：“他都已经视你如陌生人，你不会心里还想着他会回心转意吧？我告诉你，男人是永远都不会吃回头草的。不过说起来，你也真是可怜，进宫这么多年，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女人，尽心尽力地侍奉他。可结果呢，结果你又得到什么了？沈霏虞一进宫就荣宠加身，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枉你在慕容墨身边如此长时间，却也不过是个有个姑娘称呼的宫女罢了。“
看着芙蓉的神情，知道芙蓉这会心里正纠结着。因此，黑衣人开始改用言行来激怒芙蓉。他知道，每个女人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不管她外表看起来是否柔顺，但她的内心深处却是一定住着一个暴躁狠辣的魔鬼。而嫉妒，是唤醒这个魔鬼最好的方式。
他满意地看着芙蓉用力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已经想通了，那么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到时安排好了，我再通知你。”见芙蓉已经被自己说服，黑衣人的态度比起一开始，也要柔和许多。
芙蓉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道：“作出这个决定，对我而言有多艰难，你是知道的。我既然答应了，那么就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来的。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他皱起了眉头，毕竟不管芙蓉提什么要求，但凡是要求，就总是伤人脑筋的。
芙蓉忽然笑了起来，道：“她后天十七岁生辰，看太子的意思是打算隆重操办。”
“那你的意思是，要破坏这场操办？”黑衣人眯起眼睛，流露出一抹警告道：“你别忘了，你的命，都是娘娘的，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来跟娘娘讨价还价。”
“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也别忘了，我跟着娘娘可比你跟着娘娘的时间要长得多了。娘娘心里恨着的那个人，可不仅仅只是太子，沈霏虞也同样名列其中。”
芙蓉轻扫他一眼，笑道：“怎么，连你也不忍心去伤害她吗？”
“闭上你的嘴巴，我想你会活得更长时间一点。”黑衣人瞪了芙蓉一眼，沉吟道：“这件事情，不是我所能决定的。等我回去跟娘娘说了，看娘娘的意思。还有，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外出，你跟娘娘的联系，就由我来传达。这个中利害关系，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我想不用我说太多，你也是明明白白的。”
芙蓉默不作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黑衣人转身往外走去，随着门关上的瞬间，他的身子突然如飞鹰般快速跃上空中，仿佛是会腾云驾雾般，一会就消失在宫墙外。
时间就像是指缝的沙，它一点一点地流下，在你尚未察觉到的时候，它就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
沈霏虞的生辰，在众多期待与算计当中如期而至。
宴席设在御花园，纵然是十一月的天气，可是御花园却依然不寂寞，各种各样的花朵开得热闹而绚烂，将御花园衬托得生机盎然。
慕容墨坐在沈霏虞身畔，揽着她的肩，笑问道：“觉得怎么样？”
“很漂亮，只是……会不会太铺张浪费了。”沈霏虞环顾了下全场，宫中所有妃嫔全都到齐了，而菜品，全是一级的标准。要知道，一级的菜品是皇上平日里都吃不到的。想到这，沈霏虞心头有些微的不安。
慕容墨笑道：“我的太子妃还真的是个贤惠的小女人，就连自己的生辰，也还算计着要节俭。娶了你，可真是我慕容墨三生有幸。但是生辰一年才一次，不管如何，都定是要隆重为你操办的。霏虞，你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吧，国库是没那么容易被你一场生辰宴席就击垮的。”
沈霏虞见慕容墨如今说话越来越俏皮起来，禁不住笑弯了嘴角。
慕容墨伸手，捏了捏沈霏虞的脸，笑道：“瞧瞧这样多漂亮啊，以后呢，就要每天都像今天这样，开开心心的，欢欢喜喜的，乐呵呵的笑。看见你这样，我心里也觉得很快乐。”
“那墨也要多笑笑，不要老皱眉头。”沈霏虞说话间，手指已经抚上慕容墨的额头，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抚摸着，双眼含情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