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面对谷鲁的歉意和愧疚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这次估计格博克勒甄比不会对和卓手软的。两万三千余件新打造的兵器,外加一百号人的性命。格博克勒甄比要是能咽得下这口气,葛覃觉得她的姓可以倒着写了。
谷鲁见葛覃并没有给他什么安慰或者说是承诺,也知道自己还是想的太天真了。以为葛覃能够看在自己父亲和自己本人的面子上,能再饶过和卓一次。回过头来再想想,谷鲁扪心自问,这事儿放在自己身上,恐怕也不会轻易就这么揭过去的。
谷鲁的伤势还没好利索,葛覃叫他不要多想,先回病房去好好休息,把伤养好了。
谷鲁轻轻的嗯了一声,欲言又止的看了葛覃一眼,便告退了。
葛覃临出门之前不放心小红果,又去小跨院儿偷偷去瞄了一眼,见小红果一双小手被纱布包得厚厚的,也拿不了笔,坐在那儿脑袋瓜顶上拴个绳子,痛苦无比,又无可奈何的焦躁模样。
葛覃瞬间就有点心疼,昨儿是不是打她手板打太狠了?又一想,自己若不是狠下心肠把她给捋直了,以后会越长越歪。慈母多败儿,葛覃心里酸涩的想着,这话谁特么说的,真是太对了,可是要把慈母硬生生的自律成一个严母,会有多痛苦,只有经历的人才知道,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对于大红果葛覃反而要宽厚一些。她总觉得大红果可怜,生下来就跟生母分开了,他以后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没有人会告诉他。在葛覃看来,没有亲妈的孩子都很可怜。所以,她对大红果的要求反而更宽松些。大红果呢也争气,很懂事乖巧。结果就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亲生的有个比后娘还严厉的母亲,抱养的却有个不是亲娘胜似亲娘的母亲。
葛覃忍下冲进屋中去抱抱小红果,给小红果道歉的冲动,仰起脖子把眼泪憋回去。转头带着几名家丁出去给医馆选址去了。
葛覃本来想学学在影视剧里看到的那些女侠,穿上男装,飒爽英姿的骑马扬鞭在田间草地上驰骋。可是,她只骑了不足一百米,就受不了了,装逼的感脚实际上是很痛苦的,她只觉得跨间被硌得生疼生疼的,两条腿的骨头也是掰得生疼生疼的。算了,还是别装了,葛覃打着手势叫停。
家丁拉停马匹,不明白主子为什么喊停,根本没到目的地呀,这才走出来多远?一回头就能看得到医馆,总不能两家医馆挨在一起开吧?那还不如把原来的医馆再扩大门面呢!
葛覃指着指其中一名家丁,道:“你回去准备一趟马车来,我们在这里等着。”
就在等待家丁驾马车来的时候,远处一阵马蹄声响,一队人马策马扬鞭飞驰而来。也幸好此时街上没什么人,否则这么快的速度,一定会出事故。
葛覃正在想着这是谁呀这么豪横,敢在都城里的主干路上骑马骑这么快?一名家丁立刻护着葛覃又向街边退了退,生怕那些横冲直撞的马匹碰到了自家主子。
等那队人马到了近前,葛覃根本看不清马上人长什么样儿呢,一队人马就从她面前飞驰而过。居然前进的方向就是杏林医馆。
葛覃心念一动,难道这些人是来找医馆麻烦的?格博克勒甄比在与乌苏里大汗对峙的这些日子里可是得罪了不少富灵阿的老臣,难道是宫里又出了什么事,有人要找格博克勒甄比的麻烦吗?
葛覃不放心,带着人往回赶,一共也就一百多米的距离,很快到了医馆门口,这才发现不是来找医馆麻烦的,而是邱允文带着人赶到了。
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所有人均是面有菜色,眼窝深陷,眼圈儿乌黑。看来一路上真的是风餐露宿,吃不好睡不好的,一个个的都熬成了熊猫眼。
葛覃也顾不上去选什么址了,忙叫人把他们都带到后宅的别院里,那里是葛覃专门为邱允文一行人准备的临时住处。
也幸亏是医馆地方够大,否则真是难以容下这么多人一起吃住。
葛覃把邱允文请到自己院子里的小花厅,叫丫头上了茶水点心,道:“大哥,你先别急,吃点茶水点心,填填肚子,我已经吩咐厨娘准备伙食了。”
邱允文也是又累又饿又渴,他带的人虽然都是些糙汉子,身体强壮,可是再强壮那也架不住一天只吃一餐饭,只睡一个时辰的觉。他们为了赶路,一路上都跑死了不知多少匹马。
邱允文也不客套,抄起桌上的茶碗一口就将一碗茶水喝了个精光,他抹了下嘴角的茶渍,又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嚼了几下便往下咽,噎得他抻着脖子,俊脸涨得通红。
葛覃忙又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道:“大哥,你慢点吃,这点心噎人噎得厉害。我也不知道你会这个时辰到,事前没有准备。大管家派去接应你们的人也是不靠谱,为什么不提前送个信儿来呢?”
邱允文喝了茶水,抚着胸口,把噎在喉咙处的点心咽下肚中,空空如也的肚子终于是有了那么一点充实感,饥饿难耐总算是退了一些。这才道:“王妃娘娘,不是他的错,是我不让他先回来报信的。我们行程快,他先回与否其实相差无几。”
葛覃道:“什么王妃娘娘,听着怪别扭的。你就叫妹妹或者我的小名儿就成了。我们兄妹哪用得着这么客套?我不习惯你叫我王妃娘娘,听着就生疏得跟外人一样。”
邱允文笑了笑,笑容中居然带着几分腼腆,不得不说百里云蹊的眼光还是不错的,邱允文的五官虽然没有格博克勒甄比那么立体阳刚,但也是相当的俊俏,一笑起来特别的吸引人。
葛覃心里暗骂,忠顺王爷那个老不死的,人品不咋样,大渣男一个,生的孩子居然个顶个儿的漂亮,遗传基因还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