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是个秘密极多之人,比如自己的空间异能,比如大小红果那一对儿女的出身来历。再比如,她是来自异世界的一缕香魂。
葛覃不喜欢怀疑自己身边的人,但却不得不怀疑任何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人,包括给她提醒的秋菊。她不想考验人性,人性真的经不起考验。在巨大的诱惑和生死攸关面前,能扛得住的没有几个。葛覃都不保证自己能够扛得,当然别人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想当初,自己身边的大丫环春兰不就是被白玉儿一半要挟一半收买的给招安了吗?春兰能对王氏下得了毒手,让王氏的一只左眼视力几乎丧失,难道是葛覃虐待了她,还是葛覃跟她有夺夫杀子之恨?正相反,葛覃待春兰很好,从没亏待过她。
葛覃想着春兰的死,至今仍是心有余悸。春兰死去还没一年呢,身边又出现了内鬼,葛覃想着就背脊发凉,冷汗直冒。
这时,百里云蹊挑着门帘子走进西花厅,大家见今儿正主来了,纷纷跟她打招呼。
百里云蹊也一一的回礼,回到那两位贵妇时,葛覃特意站起身向前凑了凑,竖起耳朵听她叫人。只听百里云蹊道:“姨母好,十姐姐好。姨母您先坐会儿,十姐姐,来,我带你认识一位朋友。她人很有趣儿的,包管你也喜欢她。”
说着,很亲近的拉起那少女就来到葛覃面前,向葛覃介绍道:“姐姐,这位是我姨母的女儿,我的十表姐,闺名叫婉儿,你就叫她婉儿就成了。我母亲那边的兄弟姐妹很多,所以,与我同辈的兄弟姐妹也很多。但我只跟十表姐聊得来。”
然后,百里云蹊又向她的十表姐介绍葛覃:“这位姐姐原是忠顺王府的六小姐,嫁给肃慎国的那位格博克勒甄比王爷,是王妃娘娘,不过,我觉得叫娘娘有点生份,还是愿意叫她葛姐姐。”
葛覃对婉儿礼貌的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婉儿看上去年纪并不比百里云蹊大多少,可能是同年的,不过大个几个月而已。长得倒与百里云蹊有三分想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的,圆溜溜却又透着几分娇媚。但性情上肯定与百里云蹊不同,她很安静,十足的大家闺秀的气质,不像百里云蹊那么活泼。
搞了半天,葛覃也没听到想听的,只知道这母女俩个是百里云蹊的姨母和表姐,可身份呢?百里云蹊叽叽喳喳半天也没提半个字儿。
而满屋子的人居然在百里云蹊来之前没有跟母女俩个打招呼的,十有八九这母女俩也不是京城望族人家的妇人和小姐。可浑身上下的行头却很华美富贵,以不像是平常人家。
葛覃又不能上来直接就问人家家世,那样不礼貌太唐突。
便将目光集中在婉儿母亲,百里云蹊头上戴的首饰上,夸赞道:“你母亲戴的那副头面可真是好看,做工精致,用料考究,我要是猜的不错,这副头面的名字应该叫做白玉雕的富贵花开镶金头面,你母亲身旁坐的那位夫人头上戴的那副头面也是价格不菲,应该是法琅掐丝墨玉龙凤呈祥头面吧?那位夫人是谁呀?”
婉儿的大眼睛里闪着惊讶,没想到这位异域蛮荒小国的王妃娘娘能有这份眼力。能认得这两副头面的人并不多。她也是听母亲说过几回才知道的。这两样东西属于当世孤品,没有一模一样同款的东西,才显得尤其珍贵。
婉儿温温柔柔的一笑,答道:“她是我的姑母。随我们一起来为给表妹庆贺的。”
葛覃很想知道这两副头面那两人是怎么得到的,但又不能问得太明目张胆。脑子里就转着怎么套话的念头。百里云蹊的姨母走过来道:“云蹊,你带着表姐好好玩儿,姨母去瞧瞧你母亲。到的早了点,怕打扰到她休息,她身子骨一直就不好。这个时辰应该差不多了,多日不见我也急着瞧瞧她怎么样了。”
葛覃一听,这是要去见那个瘫痪在床的右丞相夫人?自己今天来的目标可就是她呀,还指着能以右丞相夫人为第一个点,撕开高端消费群体这个口子呢。这个时机倒是蛮好的,便笑意盈盈地对百里云蹊道:“百里妹妹,我初到府上,怎么也得去拜见一下令尊令堂大人,你今天是主角,忙得很,不如我就跟着姨母去后宅拜见夫人吧。”
葛覃的语句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肯定句。
百里云蹊不好拒绝,她以为葛覃不知道自己母亲身体不便,重病在床,所以提出拜见长辈也无可厚非。
可是,右丞相夫人原本就是个好强的性子,病了几年,身体每况愈下,脾气最近很大,除了丈夫的面子,还有她这个小女儿还能近身,其他人都不敢靠前。
姨母与母亲是亲姐妹,母亲要是阴阳怪气的数落几句,发个脾气,姨母是不会记在心上的,但是,葛覃不一样啊,她是外人,也是有身份的,要是被母亲那臭脾气给伤了,多对不起人家啊。
可百里云蹊又不能在众人面前说自己母亲脾气臭,不好相处,就有些为难的道:“那个,葛姐姐,我母亲身子不适,不大喜欢见人,我们家的规矩也没那么多,不去拜见长辈也没人会挑你礼的。”
葛覃装作吃惊地道:“哦?原来伯母身体有恙啊。那刚好,我会些医术,可以给伯母瞧瞧病,说不定伯母的病我就能给治好呢。”
百时云蹊和婉儿都大吃一惊,京城的贵女们擅长琴棋书画舞蹈乐器的是一抓一大把,可真没见谁家贵女去学什么医术的。虽说医者不是贱籍,但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职业。再说了,大夫大都是男人从事的行业,女医么,不是没有,但极少。
看着眼前葛覃明媚得耀眼的漂亮脸蛋,几个人都很质疑,一个十几岁二十不到的丫头医术又能高明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