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博克勒甄比微微一笑,道:“凡是好计谋,都莫过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水贼好好尝一尝搬砖头砸脚背的滋味如何。”
吉兰泰大喜,道:“这个主意好啊!听着就解气。”
格博克勒甄比也很兴奋,喝了口酒,又吃了口卤肉,继续说道:“我先多准备些桐油,等到你们攻城的时候,我就让倾国倾城两只海东青飞到寨子上空去抛散桐油,然后咱们也用带火的弓弩攻击城门楼子。我会叫人做好了火把点燃了,再由倾国和倾城从空中火把扔到城楼里,上下齐用火攻,我就不信攻不下来!大哥不是说城门楼都是巨木搭建的么?这个好啊,洒上桐洞,沾火就着啊!
旁人攻不下来,那是因为没有倾国倾城这样的好帮手。”
吉兰泰连连拍着大腿赞个不停。
格博克勒甄比又道:“至于水下面的铁椎和拦江的铁锁么,得费些功夫了。大哥可以给太子雅风出个好主意,让他派人多做些大木筏子,最好长能达到十丈左右的,多扎些稻草人在筏子上面,遇到到水下面的铁椎,铁椎就能扎到筏子的纤细里面,从江底把铁椎给拔起来。再用粗木做成粗大些的火把,捆绑在筏子上,遇到拦江铁锁,就点了火把,用火烧它。我差了倾国倾城两只海东青在空中自上而下用桐油火攻,大哥率领军队在城下破铁锁铁椎阵,自下而上也用火攻,虽说战损会大一些,毕竟人是肉做的,可能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我们打赢这一仗的胜算高达十之七八。怎样?大哥可敢放手一战?”
吉兰泰瞬间被点燃了激情,豪情万丈,举起酒碗对格博克勒甄比便是一拜,道:“必须一战!大丈夫生天地间,岂可遇难而退缩?想我吉兰泰戎马半生,大小战役指挥不下百余战,胜多败少,如今突然间清闲下来,远离战场,心下居然还有几分落寞。如今能有机会再打一场硬仗,还是从没经历过的水战,想想就心潮澎湃,激情高涨!放心,我必倾尽全力一战,死而不悔!”
格博克勒甄比与吉兰泰用力的将酒碗碰了一下,酒在激烈的撞击下溅出了水花,落在地上。两人相视一笑,一仰脖子,喝干了碗中酒。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伸出袖子,一抹嘴角的洒渍,动作居然神同步,不由得又是相视大笑。
格博克勒甄比一高兴,忽然就想起了葛覃的戏言,便对吉兰泰笑道:“大哥可知你那妹子正在打你这单身汉的主意呢?她要给你保媒。”
吉兰泰一听,更加高兴了,自己快四十了,还没成个家呢,于是一口应承下来,道:“葛覃妹子能给老哥哥做大媒,老哥哥我求之不得呀!敢问是哪家的姑娘?”
格博克勒甄比一听姑娘两个字就是一噎,哪里是什么姑娘,是个半大老婆子。就越发得觉得葛覃这媒百分之百做不成。人家吉兰泰虽然年纪老点,可是人家还没成过婚呢,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个黄金小伙儿呢,怎么可能娶一个生过孩子和离过的妇人呢?而且王氏出身很低,虽然在肃慎的平民当中并不是十分讲求门当户对和出身,可格博克勒甄比觉得把王氏硬塞给吉兰泰为妻,还是委屈了这位叱咤风云的大将军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一口给说出来了,想急时刹住却不好使了,被吉兰泰逼问得实在没有办法脱身了,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咳,那个,你葛覃妹妹想把她的生母王氏嫁给你为妻!这个,咱们都是男人,你若不同意,此时就当我没说过,我回去就跟覃儿说,叫她趁早死了这份心。
然后,我再叫覃儿帮你物色个有头有脸人家的好女儿。
覃儿也是的,一孕傻三年,什么馊主意都想得出来!大哥你别生覃儿的气哈,她纯属乱点鸳鸯,胡说八道!”
吉兰泰却是一怔过后,有些腼腆又结结巴巴地问道:“那个,妹夫,我是想问问,妹夫说的这是真的?我葛覃妹子真的这么说的么?真的不是拿老哥哥我开涮呢?”
格博克勒甄比以为吉兰泰听到这消息得大怒,或者是生气,再或者是一笑了之,可从没想过他是这个态度,也有点蒙圈,不知道他啥意思,便答道:“是呀!我也以为她在开玩笑呢,可她说的一本正经的,还因为我说这事不成,差了辈了,嘲讽我说当初她被进到肃慎来也是与天汗和亲的,却在天汗驾崩之后,被抬进了我的后宅。”
吉兰泰一听,喜滋滋的搓着一双大手,道:“那成啊!只要你们同意,我没意见啊!你说王氏能生出我葛覃妹子这么天仙般的美人儿,又聪慧,关键还有才华,一身医术能起死回生,我若娶她母亲,再生个儿子出来,那还能差得了么?”
格博克勒甄比被他这番理论给雷的是外焦里嫩的!赶紧他是这么个想法儿,这人脑子有病,既然他愿意,那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格博克勒甄比闹心的是,这葛覃闲着没事儿给自己找了个后爹不说,还连带着给他找了个泰山老大人!
这以后真要是吉兰泰娶了王氏,这怎么称呼啊这个?这不乱了套了?
又一想,自己还是少操这份心吧,反正现在自己也不把王氏称作母亲,只称为夫人,这些小事儿到时候再说,还不知道这次攻打燕城结果如何,若是吉兰泰战死,还娶什么媳妇?
两人又研究了一些战略上的细节问题,比如选在哪里造筏子入水方便,到燕城水寨的距离最短,以减少被探子发现的几率。
再比如,什么时辰开始进攻为佳,兵分几路从哪个方向进攻,可以打乱水寨匪徒们的防守;所需大量的桐油从哪里获得;吉兰泰要怎么样与太子雅风谈判,才能让雅风答应攻下燕城后,将并城守备的职位交与吉兰泰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