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到手的胜利就要从指缝中溜走,熊少海等人的相继倒下让触手可及的第一变得镜花水月起来,宫莫良的神情却从一开始的短暂惊讶,慢慢的平静下来。
或许其他人觉得宫莫良这样说有些垂死挣扎,甚至有些小孩子气的不愿意服输。但昨天晚上已经上演了无数次以多胜少好戏的场景历历在目,作为亲眼见证者,宋一杰在暴怒的边缘,又将已经踏出去的一只脚给收了回来。
“好,我信你,我也相信你会帮我狠狠地扇后面这些人的脸一耳光。”
宫莫良没有说话,他在侧耳倾听。
等到先后传来开枪补掉熊少海等人的枪声后,宫莫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首先撞面的,是一楼外守株待兔,击倒熊少海的那名敌人。
顺手清理掉尾巴,正准备进屋更换弹夹的他,本来是一个值得夸奖的好习惯,先找掩体再来整理装备,没曾想,眼皮子底下居然还藏着一个人。
或许正是这种最危险的地方,往往让他们丧失掉了警觉性,从而成了宫莫良能够保存生命的火种,进而绝地反击的最安全的地方。
“砰砰砰!”
M416的压枪扫射只发出了5到6次的声响,就将满脸错愕的敌人给击倒在了一楼大厅。
继续开枪收掉这个人头,宫莫良没有上楼,只有一条楼梯的华容道,他可不指望对方骨子里会有关二哥的基因。
李源和宋一杰死得地方都在黄房周围,因为宋一杰反应较快的原因,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得比较远。一个在左手边的侧门,一个在屋外的右侧墙壁。
距离除了能够产生美,还能为宫莫良提供逐个击破的完美空间。
二楼从来回晃动变为了静止,不用多想,宫莫良就能猜到对方一定是将枪口对准了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的楼梯走道。
悄悄地往楼梯口附近挪动了几步,在给对方一个假装要强攻上楼的错误信息后,立马从靠近楼梯的大门跑了出去。
也许是运气使然,在宫莫良前脚出门的同时,另外一名敌人刚好料理完李源的后事,就从另外一侧的大门跑了进来。
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看,没有看到宫莫良的身影后,厉声问道,“你不是说这个独苗想要强攻二楼吗?”
守在二楼楼梯口的同伴也有些不知所措,“我确实听到了他往楼梯口走来的声音。”
“那人呢?”
“不知道,后来脚步声消失了,我还以为他是躲在半截处试探呢。”
“不在这也没往我那跑,那还能去…”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两人想到了同一个人。
不仅仅是他们俩,宫莫良也想到了他们剩下来的这个同伴。
正当两人想要提醒最后一个人小心的时候,宫莫良再一次和他撞了个满怀。
一个收到大意失荆州,被最后一名独狼给偷掉了己方的一名队友,急急忙忙地往回赶,想要一举消灭掉挡在胜利路口上的最后一块顽石。
一个是只知道大概方位的独行侠,在双方照面的一刹那,可以说谁的反应快,谁就能赢得这场遭遇战的胜利。
论反应力,宫莫良迄今为止,还真能拍着胸脯自豪地说道,“难逢敌手,一战难求。”
当那名神色慌张的敌人刚刚举起手中的步枪,宫莫良不仅打开了红点瞄准镜,人也从奔跑的姿态变为了半蹲。
当敌人顺利开镜,并往下挪动准星的时候,宫莫良的步枪里,已经向外飞溅着火焰。
“砰砰砰砰!”
宫莫良对着敌人的颈部以上就是一阵丝滑般柔顺地扫射,如果这是发生在现实当中的一次对战,敌人哪怕侥幸逃脱,那张脸估计也能让小儿不敢夜啼。
再一次收掉第二个人头,身后那些闲言碎语的声音明显收敛了许多。那些格外挑剔的眼光或许还能在李源和宋一杰的身上长期逗留,但在宫莫良的身上,都是一扫而过。甚至一开始就对宫莫良的游戏技术有了自我见解的人,更是不再遮掩钦佩的目光,就连佝偻的身板,也在宫莫良的大发神威下,挺拔了不少。
还是有些冥顽不灵的人既没有自我发展的潜力,也不想看到别人超神发挥。
“切,还不是占着别人准备不足的空档,有本事,让他正面和人家对打试试,真不知道就这种常规操作,有什么值得你们好惊讶的,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花园似的,都是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当场就有人不甘示弱地回敬道,“哦,一打四你还要让人家正面对打,到底应该说你是很傻很天真呢,还是干脆一点,你就是一个只敢背后议论别人的傻子?”
“别说这些风凉话,有本事打个赌,就赌他能不能替队友报仇,将剩下来的两个人统统消灭。”
宫莫良先后击杀了两名队友,而这队人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到近点,差点灭掉宫莫良他们整支队伍,自然也非等闲之辈。
在先后吃了两次亏以后,两名刚才还在埋怨对方一个贪生怕死,给出了错误讯息,一个只顾着收缴战利品,支援的速度太慢。现在放下了彼此的芥蒂,没有丝毫分开的意思。
很显然,那个敢提对赌的人,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敢立下战书。
“赌就赌,我还就不信了,你这种见不得别人好的势利小人,还能让老天瞎了眼,帮你不成。说吧,赌什么?”
那人眼珠子乱转,眼神往对方的穿着打扮上面使劲看去,在看到对方手腕上的苹果手表以后,立马计上心头。
“就赌你这只手表,赢了归我。”
有钱并不代表都是傻子,在看到对方想要空手套白狼以后,这人冷哼一声,“那你要是输了呢?”
看到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层出不穷的小动作而失去理智,这人再一次眼神闪烁,指着窗户道,“我就从这跳下去。”
在一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下,手表男看奇葩似的看着对面,“二楼往下跳就能换一只手表,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你看我像是那种大字不识的傻子吗?”
“你那说,怎么赌?”
“很简单,你要是输了,对在场所有人都要鞠躬道歉,记住,是所有人,一个都不能少。”
不就是个道歉嘛,这人并没有多想,也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这样一来,本就被宫莫良单枪匹马的表演给炒热的现场气氛,又因为场外赌约的诞生,被推向了另一个顶峰。
宋一杰注意到宫莫良轻皱着眉头,问道,“莫良,有压力吗?”
说没有那都是自欺欺人,宫莫良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呀。”
虽然不明白自己操纵的游戏,两个外人有什么好争,好赌的,但宫莫良还是很快的稳住了心神,将所有的注意力,再一次集中在了游戏里。
背包里的投掷物已经扔光,几个盒子里也都空空如也,没有外力可借的宫莫良只能将宝,全部压在了手里的这杆枪上。
换好M416的子弹,又将狙击换成了AKM,宫莫良踱步到了黄房的左侧,向外打探着前方二楼的敌情。
此时,右上角的数字停留在“三”上很久了,也就是说,谁能赢得这场战役,谁就是这整局游戏最后的胜者。
看着宫莫良有些大胆的探头,熊少海紧攥的手心,也在不知不觉中流出了一滴汗。
原本嘈杂不堪的网吧,也在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起来。无论是两个下注的人,还是无关紧要的旁观者,都在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紧张地关注着这场比赛的最后走势。
“砰砰砰。”
仅仅是露出了脑袋的尖尖,一顿扫射就如期而来。
‘看来对方也不想轻易放弃。’
知道了对方的决心后,宫莫良身上的血液,反而愈加的沸腾起来。
既然前面被熊少海给折服,现在,就该轮到自己展露一下真功夫,让熊少海也来见识见识未来队友的真实实力。
报复性的往对面二楼胡乱开了几枪,不求打中,只是给对方一个‘我现在很慌,已经摸不清东西南北’的错觉。
宫莫良这样做的做法没有影响到游戏里的敌人,倒是让后排的观众给迷惑了不少。
“惨咯,这都开始瞎打了,早知道我也下注,怎么说也能凭白分到一笔钱。”
而那些支持宫莫良的观众们,一时间,早已没了之前的神采奕奕。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宋一杰心里乐开了花,这种扮猪吃虎的桥段他最是拿手,现在宫莫良也言传身教的给用上了,无论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而为,当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他倒是想要用手里的相机,记录下这难得一见的一幕。
宫莫良的举动在众人看来愈发的不堪,除了前面没有任何意义的开枪,接下来就是绕着黄房来回地跑动,跑来跑去,也没见跑出个实质性的结果出来,反而被二楼的两名敌人洞察了活动的轨迹范围,时不时的就有子弹飞袭而来。
“这是束手无策了吗?”后面有人说道。
“我看很像,毕竟安全区缩到现在,那个二楼是唯一的制高点,任何角度都能够看到。”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为手表男感到惋惜,也有更多的人将炙热的目光盯在了那只手表上,痛惜怎么不是自己下的赌注。几句话的事,就能得到大几千块钱的手表,哪怕卖掉,也够自己挥霍一段时间的。
一时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就在这时,无头苍蝇一般的宫莫良仿佛跑晕了一般跑错了方向,径直朝着右边的空地跑了过去。
就当众人以为胜负已分的时候,对面二楼的两名敌人做出了让人大跌眼镜的操作。
“这是什么意思?开两枪敷衍了事吗?”
“我倒是觉得他们在宣示主权,告诉他,黄房才是你的地盘,只要不靠进二楼一切都好说。”
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成功的让对方放松了警惕,并让对方养成了随手开枪的惯性,宫莫良终于不再掩饰自己,朝着敌人,亮出了獠牙,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