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一幕很像另一款游戏?”
后排的观众在看到宫莫良他们所在的房区被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敌人给包围后,也开始了发散性的联想。
“你是说守卫城堡吗?”
“没错,不要998不要1998,只需98,你就能玩到多种游戏体验,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兄台想必一定经历了多种死法才会如此感慨万千吧?”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咱俩都是天涯沦落人呐!”
前面还在担忧另外几队人马不知踪影,生怕神出鬼没以后葬送掉递到嘴边的这盘鸡。现在,这种担忧消失不见。
“要开枪吗?”面对这些近在咫尺的人头,每一个,都像是熟透了的草莓那样诱人。
就连一向沉稳的熊少海都开始蠢蠢欲动,就更别提人来疯的宋一杰。
看着热情高涨的众人,宫莫良也知道大势不可违。活动了一下开始自主跳跃的手指,宫莫良吐字清晰地说道,“一个都别放过。”
“是!”
熊少海率先发难,站得高,看得远。已经换下8倍镜,提前换上4倍镜的他,看着东边那个走走停停,跑几步,还不忘往两边开上几枪,想要蹭几个人头。
对于这种走马观花一般的人物,熊少海自然要重点对待。
端枪,开镜,屏息。
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的瞄准时间,只听到“嘭”的一声响,不仅率先拿到了首杀,也拉开了整个队伍的屠杀盛宴。
站在一楼的宫莫良觉得屋内的墙壁遮挡了视线,完全不能满足猎杀的乐趣。不过瘾的他索性来到屋外,用身前向外打开的木门充当临时的掩体,手里的M416吐出火舌,肆意的往前泼洒。在奔跑的身躯上,绽放出了只属于死亡的花朵。
“南边那队是我的。”宋一杰有样学样,看到宫莫良的举动后,老觉得躲在房子里隔着两扇玻璃往外射击,就像是躲在龟壳里的王八,就算杀了人,也没有任何乐趣可言。
只有李源,在权衡了利弊,又对比了枪法上的差距后,还是老老实实地盯着西边。
那栋至今仍然没有音讯传来的三层楼。
倒数第三波的毒圈快而急,一旦沾染上,血量就跟决了堤似的,成块成块地往外流。
一开始,宫莫良他们打靶打得很开心。那些跑毒的队伍不仅要和时间赛跑,还要留意那些自觉无力回天,想要托人垫背的敌人。
在这种三心二意的人群向你缓缓走来的时候,你想不当一个刽子手,你的双手都会不答应。
但在过了最狂欢的时刻,其中一支队伍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他们一共三个人,本来是并驾齐驱,没有谁愿意放弃就在眼前的生路。
但在奔跑了一会儿之后,稍慢半步的队友停下了脚步。
“你们走,我送你们进圈。”
其余两人还想说些什么,但在一秒钟不到的迟疑之后,知道这是无奈之举,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舍一保二,还是顶风保三,这是一道带血的送分题。
就当他们以为自己的队友会朝两边射击的时候,子弹却从自己的耳边呼啸而过。
他的枪口,直指宫莫良!
人的惰性是根深蒂固的,人的盲从一样是与生俱来的。
当人带头朝安全区里还击的时候,剩余的队伍有样学样,都有主动请缨,让自己断后,将生的希望留给了更值得活下去的人。
于是,正在疯狂收割人头的宫莫良突然发现,原本这群嗷嗷待哺的羔羊们,突然脱下了羊皮,举起了利爪,仰天长啸!
“砰砰砰砰!”
眼前的木门就在一瞬间,化为了碎渣。
已经磨练出的危机感,在形势变化的那一刻,再一次救了宫莫良的命。
当宫莫良转身回到楼房里的时候,身上的二级甲已经堙没在了虚无之中。
不止是宫莫良,已经陆续击杀了4个人的熊少海也遭受到了猛烈的还击。
蹲在墙角的熊少海在看到身后墙壁上密密麻麻,已经没有间隙,只能一层覆盖一层的单孔时,那颗不动如山的心,也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愤怒的人最可怕,当一群人的愤怒聚焦在一个点上的时候,王朝都能覆灭,乾坤都能逆转,还有什么是无所不能的呢?
“靠,他们怎么联手起来了?”被打退进屋子里暂避风头的宋一杰还没赚到几个人头,就被连成一片的火力网给打消了余念。
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包扎的宫莫良并没有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到,在感慨之余,慢慢地说道,“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况是一群武装到牙齿上的人呢?”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宋一杰不喜欢听大道理,因为这样的话他也会说,而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等。”宫莫良只说出了一个字。
“等?”宋一杰还想过过镰刀割草的感觉。
“你要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脆弱的,尤其是这种不得已而为之的联手。一旦让这群快要溺水的人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你觉得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会是什么?”
宋一杰想了想,“赶紧上岸?”
“错。”宫莫良说道,“他们会连伤口都不包扎地干掉眼前的任何一个人。”
“为什么?”
宫莫良看着自己的伤口慢慢愈合,缓缓地站了起来,将子弹上好膛,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挣脱过死亡的人,会比一般人更加害怕死亡。”
仿佛就像宫莫良用钱收买了他们一样,在这群人陆陆续续地抵达到了安全地带以后,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寻找掩体和治愈伤口,而是不由分说地扭打起来。是那种没有任何技战术安排和指挥的贴身肉搏。
你咬我一口,我撕你一块。
在这如此狭窄的空间里,宫莫良以及他的队伍,还有身后的观众们,就看到了这款游戏里,并不多见的十几人大乱斗,困兽之斗。
就在众人像极了古罗马斗兽场边的贵族,兴致勃勃的预测着最后的赢家是谁,待会儿又用哪种方法去狠狠地羞辱赢家,看着他屈辱而死时,传来了李源的惊恐声。
“我们背后,有人!”
宋一杰离着李源最近,在李源呼喊的瞬间,他就向后望去。在看到李源被打得血肉模糊,跌倒在木质地板上时,第一反应不是报仇,而是夺门而逃。
“是西边的那支队伍,我还奇怪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原来已经偷偷地摸到了我们的屋外!”李源悔恨地说道。
西边是他主动要求看守的,结果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人暗度陈仓。哪怕自己第一时间发出警告,还为此英勇阵亡,但还是让整支队伍陷入到了绝境之中。
这一次对于宫莫良他们来说,是真真切切的绝境。以前因为地图纵深的原因,凭借着出色的把握机会的能力,还有闪转腾挪,化腐朽为神奇的空间,比如说宫莫良的一打二,熊少海的回头盲狙。
但在敌人有备而来,并且完成了战略部署的情况下,能够发挥的空间已经让人窒息。
“小心手雷!”宫莫良在一楼,能够清楚地听到屋外手雷拔栓的声音。
二楼的熊少海只能将喝到一般的饮料又放回进了背包里,重新拿出许久未用的AKM,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
整个身体刚刚腾飞在空中,身后就传来了接二连三的剧烈爆炸。
还在半空之中,正在楼下守株待兔的敌人就朝着熊少海扣动着扳机,M16A4的声响,伴随着血液的四溅。
虽然在空中也能开枪还击,AKM的近战威力也强于M16A4,但无法控制的腰射弹道,让熊少海只来得及打中对方的手臂一枪,就如同炮弹一般,坠落在了地上。
“一枪。”熊少海为自己的大意耿耿于怀,声音也再一次回归到了冷若如霜。
“我被补了。”李源含恨地说道。
“我还能。”宋一杰本想绕到屋外和敌人周旋,但迎面,就被安排好的一颗狙击子弹,给射穿了头部,“扶我起来,我还能再战!”
接二连三的倒地提示,接踵而至的击杀信号,还在一楼厕所里的宫莫良,扔掉了最后一瓶饮料。
“哎,本来完美的一局比赛,没想到被别人摘了桃子。”
“谁说不是,尤其是这个大块头,真是应了那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老话,这么大的四个活人,硬是从他的眼皮子底下给溜了过来。”
“可惜了我们的偶像,刚才那四枪移动射击的狙击,简直帅到爆炸,结果就要付之东流咯。”
“要我说,还不如让偶像单人四排来得实在,这几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简直就是累赘。”
宋一杰一甩鼠标准备暴起,被李源钳子一般的手臂死死地抓住。
正当宋一杰准备直接开喷的时候,旁边传来了宫莫良悠悠地声音,“是我让他拉住你的。”
宋一杰还是怒气冲冲道,“我要一个解释。”
宫莫良看着喝完的易拉罐在脚下来回地滚动,听着屋外四人翻江倒海的找着自己,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
“等我把人杀完了,再给你一个解释。”
(玉米说到做到,只求一张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