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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师徒反目(1 / 1)

无咎身亡,沈青云似乎并没有派出更有作战经验的将帅,不出十日,轩辕睿已带兵将入侵的谨灵军队逼退至边境,陵奚大军连连得胜,士气高涨,一鼓作气,接连攻下谨灵边境的三座城池,大军就地休整,同时等待后方粮草的增援。

城墙之上,易凌瑶一袭白衣,怔怔的望着远处辽阔的土地。

清晨的阳光,柔和而不刺眼,在朝阳笼罩下,几乎让人忘了这里昨日还是战场。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微微侧头,轻唤了声师父。

轩辕睿与她并肩而立,柔声道:“方才听逸风说,你在这里站了许久,在想什么?”

她淡淡开口,带着遗憾和酸楚,“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这样俯瞰过瑾灵,好美的土地,好美的国家,只可惜它早已冠上了别人的姓氏。”

“不,瑾灵的江山永远都是司马氏的,我保证。”晨阳映在他刚毅的额角,细碎的阳光远不及他眸中的光芒,浅笑的嘴角缓缓说出一个毫无悬念的事实。

“师父……”她心里蓦然一恸,怔怔的看着他。

他伸出手,任凭阳光铺洒在掌心,眸中王者的光芒尽显,“总有一天,我会为你夺下这座江山,让瑾灵物归原主,不会等太久,相信我。”

“师父,凌瑶欠你的实在是太多。”

“若是觉的欠我,就好好照顾自己,放下仇恨,重新开始,可好?”他口中带着蛊惑,带着试探,亦带着期许。

易凌瑶没有回应,只是垂了眸,缓缓靠上他的肩头,心里苦涩难当,对不起师父,凌瑶走到现在的地步,已经无法回头,想要放下仇恨,已经太迟太迟了……

营帐之内,君羽缓缓叹了口气,语带微责:“你真不该带她来燕柳关。”

顾逸风弯腰,习惯性的替他系好腰间的佩玉,淡淡道:“她担心楼主,我担心你,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君羽侧首看他,轻嗤道:“你以为她来这里只是为了楼主吗?别忘了,这燕柳关和七王爷所在的瀛洲只有一天的路程。”

顾逸风为他整理衣襟的手微顿,不满意他意有所指,蹙眉扬声:“君羽,你什么意思?易丫头来这里和七王有什么关系?”

君羽敛容,道出心底的担忧:“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罢了”

顾逸风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呀,就是杞人忧天,易丫头好歹是辰楼的右护法,做事必然知道分寸,况且有楼主在她身边,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君羽叹了口气,“现在只希望我的判断是错的。”

“什么错的对的?大早上的,赶紧给爷打盆水来,爷要洗漱。”

君羽挑眉,睨着他道:“你再说一遍。”

顾逸风耸耸肩,伸手指了指门外,讪讪道:“呃,你要不要洗漱,我去给你打盆水。”

…………

这次交战简直顺利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谨灵军队退出陵奚后节节败退,不出几日,陵奚的军队就可到达谨灵腹地,由于谨灵内地多山,道路多崎岖,行军不慎很容易遭到埋伏。轩辕睿带着重将领在铺好的地形图前研讨行军路线,却被帐外的吵闹声打断。

“启禀王爷,有一名衣衫褴褛的士卒在帐外求见,说是从瀛洲来的。”

“瀛洲?”轩辕睿心里一沉,“让他进来。”

帐内原本在商讨战术的众人骤然噤声,面面相觑,心里隐约猜到,瀛洲出事了。

那人几乎是小跑着冲进帅帐,双眸血红,脸上的污泥还来不及擦,便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焦急道:“睿王爷,请您赶紧出兵去搭救景王爷吧,再迟恐怕来不及了!”

众人惊诧的看着那士卒跪在帐内,脸上衣上全是泥土杂草,暗红的血丝浸染了大半个右臂,顾不得自己的伤,不停的叩首。

顾逸风从座椅上站起,担忧道:“发生什么事了,两天前不是还来信说已经大挫了流寇的主力,怎么今日就成了这副样子?”

那士卒抬起头来,“这位大人有所不知,两天前景王带着大军已经将流寇击的七零八落,眼看这帮匪贼已经不成气候,景王欲速战速决,乘胜追击,却没想到,今日申时,当我军行至苍鹭山北面的平原上时,竟然下了急雨,而且雨势不见停歇,景王体恤士兵,命我们就地安营,以待雨歇之后再继续行军,哪曾想那北面好好的平原竟然是一处干涸的沼泽,遇到雨水,整个道路泥泞不止,车马难行,而且车轮越停留便越陷越深,乃至大军被困,那些原本被击散的流寇不知何时又聚集起来,趁机对我军进行夹击,我军措手不及,景王爷也受了箭伤,若王爷再不出兵相救,恐怕就来不及了。”

轩辕睿脸色铁青,侧首道:“曹参将听令!”

“属下在。”

“命你带领一万精兵,立刻启程去营救七王爷,不得有误。”

“属下领命!”

帐外的风越来越急,桌案的烛火不停的跳动。

轩辕睿神色凝重的看着桌案上的信笺,上面的自己虽然已经沾了血污,但依然可以辨识:苍鹭山地势险峻,北面为岩,南面为沼,若非必要,当绕其而行。

他早就将苍鹭山南北两侧的地势派人以信笺相告,轩辕景也清楚,所以才会在申时行军,天黑之前便可出了苍鹭山,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若走岩地,不论何种天气,皆不会让大军陷入被动,而他偏偏走了沼地。

引他走入沼地的,恰恰的这封信。

这封信笺,虽然同他的笔迹一模一样,但是却将“南面为岩,北面为沼”篡改成了“北面为岩,南面为沼”,所以轩辕景才带兵走了北面,他以为那是岩地!

南北两字之差,足以要了人的性命。

能有机会接触那封信笺,而且有能力写出和他一样笔迹的人……他紧紧握拳,眸心似泛着黑色的浪涛,翻腾肆虐。

原来,当年的一切,她都已知晓。

原来,她心中的恨意,亦蔓延的如此之深。

风猛然掀开帐门,烛火猛然被熄灭,只余袅袅青烟在黑暗中升腾飘忽,最终散在风里,无声无息。

天阴沉的厉害,远处不时有闷雷响过,风乍起,刚长出新叶的树木在风中剧烈的摇摆,枝桠无助的碰撞着,还未长大的叶子纷纷坠落枝头,和着灰尘,在风中忽高忽低的盘旋。

易凌瑶一身白衣如雪,微扬着头负手而立,三千青丝随意披散在肩头,无任何多余的装饰。不远处的营帐里,此刻正躺着一个人,微弱的烛光从帐门透出,隐隐还能听到那人艰难的咳声。

两个时辰之前,曹参将带兵将重伤的轩辕景救回,安置在一处营帐内,帐外重兵守卫。

苍穹中雷声轰鸣,灰黑的云一层层堆叠,压的极低,似乎悬在半空,稍不留神便会砸向地面。

易凌瑶垂眸看了眼面前横着的古琴,缓缓跪坐在琴前,双手抚弦,轻阖双眸,秀眉微蹙,指尖开始驰骋,初时,琴音悠扬悦耳,宛若高山流水般,时而缓慢清雅,时而翻越激荡,整个营帐上空皆弥漫着犹如天籁的琴音。

不过须臾之间,音调突转,易凌瑶手法加快,琴弦跳动的甚是厉害,她的手指挽成了奇怪的姿势,似乎将风困于手中,无形的气劲在指尖跳跃翻腾,乐音如同滚滚海涛奔涌而至,又似千军万马嘶声杀来,从琴弦飞出的音波瞬间变成了利刃,直直的飞向不远处的营帐,不,应该是营帐里的人。

帐幔被强大的气劲割裂,帐里的烛火忽然熄了,剧烈的咳声一阵阵的传来,清晰入耳,在风中尤为凄厉,易凌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指如飞,连指尖被磨破也毫无察觉,如罂粟的鲜血一滴滴的沾染在琴弦上,红的惊心动魄。

“不好了,七王爷吐血昏厥了,快来人啊!……”慌乱的叫喊声从轩辕景休息的营帐传来,值守的士兵从帐内奔出,大声呼唤着同伴。

天色越来越暗,雷声越来越急,琴音越来越高。

一声惊雷在头顶乍响,电闪瞬间划过了半个天空,映出她苍白如雪的颜,青丝狂舞,衣袖灌满了风,整个白袍鼓起,凛冽如鬼魅。

周身的气劲突然变了,弹出的音杀似乎受到了阻碍,知道是他来了,易凌瑶头也不抬,为了抵挡面前突现的阻力,手腕忽的一翻,重新凝结了新的气劲,更强,更烈,十个指尖全部破裂,透支的气劲令血气翻腾,心肺如同被撕裂般疼痛,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白色的衣摆瞬间被染成刺目的暗红,她的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唇上的血色一点点退去,仿佛抽去了灵魂,然滴血的手指毫无停下之意。

“住手!”,伴随着一声怒喝,空中划过电闪,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地面,她缓缓抬头,在十步之外的空地上,立着一道墨蓝色的身影,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手中结印与她的气劲相对,全然阻止了她的音杀,原本凝了气劲的琴弦突然撤了力,在狂风的呼啸中一根根断裂。

她蓦然停住,手指还停留在琴身之上,温热的血从指间滴落,一滴滴的打在琴身上,再沿着琴上的纹路蜿蜒流下,心中瞬间升腾起毁灭的快意。

他身形微动,下一瞬便立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眸中若锋棱暗肆,怒海狂涌,“你为了催动音杀之功,终是将赤霄心法练到了第九层。”

“是”。她不再隐瞒,抬起凝血的手指轻轻拭去嘴角残留的血迹,眼神空洞而决然,如一只嗜血的妖。

“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么?”他冷冷的看着她,有痛亦有怒,那摄人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映心底,逼的她喘不过气来。

“记得”,她顿了下,垂下长睫,眼中划过一丝凄怆,“如果我违背师命,练习赤霄心法,师父便要废我武功。”

他语气更冷,“既然如此,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内力的反噬使整个肺腑痛如刀绞,她脸色又白了几分,平静的跪在他面前,重重的叩首,“凌瑶可否最后再请求师父一件事。”

“说。”

“请允许徒儿报了家仇,待这之后,要杀要剐任凭师父处置。”

他凝着她,“你改了为师写的信笺,差点让七弟命丧苍鹭山,而此时又强行催动了音杀,你就这么恨轩辕景,非要置他于死地么?”

“七弟?呵……”易凌瑶轻嗤,终于抬头看他,“师父,如果我说他就是导致我司马一族灭门的罪魁祸首,如果我说他的亲生父亲是柳逐渊而不是景德帝,你还会阻我杀他,还会称他为七弟么?”

这样的事实摆在眼前,轩辕睿的神色却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平静的看着她,没有震惊,没有疑问,这样看来,只有一种可能。

掩在袖中的手紧握成全,指节隐隐发白,心中痛极,可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实,嘴角的苦笑化为锥心的疼痛,颤抖着道出事实,“原来师父早就知道了。”

一阵血气上涌,易凌瑶右手抚在胸前,竭力压下心中翻腾的血腥,艰难的站了起来,轩辕睿立在那里丝毫未动,看着她踉跄了数步才站稳身形。

“从那一晚你刺杀柳逐渊开始,我便命君羽重新调查司马氏灭门之事,包括你在万芳阁差点杀了闫峥,我亦是知晓。”

言下之意,他早已猜透了她一切想法,甚至早就知道了真相,却一直瞒着她!易凌瑶无助的后退了数步,像面对一个陌生人,眼中讽意甚浓,冲他吼道,“师父让冥蛇阻我来边境,原来不全是为了我的安危啊,你怕我借机杀了轩辕景才是最主要的吧。”

从小到大,教她武功的是他;教她用毒的是他;教她兵法的是他;可如今,阻她报仇的亦是他。

轩辕睿道:“秦昭仪入宫之后和我母妃交好,平日里亦待我如亲生,即便我与轩辕景不是同父所出,这么多年兄弟情义,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她咬牙道:“这么说师父是要护他到底了?”

“他欠你的,由我来补偿,你失去的东西,我会一点一滴帮你拿回来,谨灵的江山我亦会帮你夺下,如今我只说一句,放下心里的仇恨,一切从头来过,可好?”他伸出手想要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可好?事到如今,他以为还有挽回的余地么。

“从头来过?……呵……”她仰起头,苦笑,笑的心肺俱疼,笑的眼泪止不住的下落,混着唇边的腥红,将白色的衣裙沾染的诡异狰狞,“我父王和母后惨死,司马氏上上下下数百条人命尸骨未寒,你让我放下?!你让我从头来过?!那司马家的冤屈谁来申?父王母后的命谁来赔?只要我司马凌瑶还有一口气,我都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会用轩辕景的血来祭奠我死去的亲人,挡我者,就是我司马凌瑶此生的仇人!”

他深深的看着她,脸色铁青,目光锋锐如刀,“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允你伤他。”

“如果我执意要杀他呢?师父会杀了我吗?”

“易凌瑶!”

他在劝她放下,而她却逼他选择。

对峙良久,易凌瑶轻轻摇了摇头,眸中盈满了不顾一切的决然,“既然师父无法选择,那就请师父收回曾经传授给徒儿的武功,并将逐徒儿出辰楼,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我说过,这个血仇我一定会报,以后师父见到我亦不用手下留情,如果有一天我死在师父手上,我也毫无怨言。”

轩辕睿的脸色冷冽如冰,眸中如深海漩涡,变幻莫测。两不相干?她说两不相干,她竟想撇清一切,割断所有与他的牵绊,十几年的师徒之情,好像分文不值般说丢就丢,说弃就弃,她怎能这样狠心,怎样这样不管不顾!

他怒极,疾行至她面前,猛然伸手捏住她的下颚,手上逐渐用力,直到她痛的双眉紧蹙,他才盯着她一字一句道:“离开辰楼?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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