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生来到朱大夫的济世堂时,天色已晚,已经过了晚饭的点儿。朱大夫在医馆中坐诊。他扛着虎尸,就鲁莽地进去了。
里头看病的是一对母女。见到元素虎的尸体吓地尖叫起来。那女孩儿只有十岁的模样,吓得直接钻进她母亲的怀里。
那位面色蜡黄的母亲,搂住自己的女儿,惊魂未定地说道:“这位小少爷你也忒吓人了。这大虫可把我家女儿吓坏了。”
刘泽生一脸歉意,说道:“真是对不住,这位大姐,我这就将它拿走。”
朱大夫原先正在为那妇人诊脉。他收了手,奇怪地问道:“孩子,你怎么弄这么个东西来?”
刘泽生憨憨地笑道:“想着昨日朱大夫救我性命,无以为报。我听说老虎浑身上下皆可入药,就打了只老虎来。”
“你这孩子。”朱大夫摇了摇头。其实,这老虎能入药壮阳,那都是迷信。就算泡酒,也是卖给那些富家的老爷,治他们的心病而已。但是朱大夫见刘泽生如此热情,不忍心说穿,只是说:“你真不必如此客气的。我是咱们洪门的大夫,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不需要这么客气的。”
“朱大夫,你就收下吧。”刘泽生再。
朱大夫实在拧不过,只能从了,无奈的说:“你这孩子。哎……真是拧不过你。好吧。我就收了。小吉,带泽生到中庭。”
小吉蹿到刘泽生的面前,说道:“跟我来吧。”
中庭里放着许多药材罐子,还有一些竹席,上头晒着许多药材。此外,庭中还点着油灯,非常亮堂。到处都是药材的香气,刘泽生闻着舒服,不由地深吸气。
“好香啊。”刘泽生将肩上的元素虎放下。
小吉说:“这些药材都是朱大夫亲自料理的,其他药铺的药材根本不能比。我们朱大夫可是神州有名的大夫。”
“我想也是的。”刘泽生几乎用崇拜地口吻说道:“我以为我死了,没想到又活了。感觉都流了几脸盆的血。哦,对了,张听涛醒了吗?我去看看他。”
小吉说道:“他中午的时候醒了,杜少爷将他带回杜宅了。”
“哦。他醒了就好。”刘泽生居然忘记自己是张听涛的死对头,竟然还关心起他的死活。
“刘少爷,你可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刘泽生抬起鼻子闻了闻,抬起手闻闻自己的衣裳,不好意思起来,“哎哟,是我身上的。我下午打猎来着,身上难免有些血腥味。”
“不对,不对。是人血的味道。”小吉面色严肃地靠近刘泽生。
刘泽生一笑,说道:“你鼻子真灵,居然还能够分辨人血和畜生血的味道。”
“刘少爷,我没和你开玩笑。”小吉的目光落在刘泽生的胸口,那是刘泽生昨日受伤的部位。“天……你怎么流那么多血。”
刘泽生低头一看,果然胸口红了一片,似乎他将衣服掀开,原本雪白的绷带被染得血红。他眼睛一瞪,“哟,原来流了那么多血,我说怎么这么疼呢。”
“哎呀!刘少爷你别乱动!”小吉飞奔出中庭,大呼:“朱大夫,朱大夫不好了,刘少爷伤口裂开流血了!”
朱大夫闻声而来。他瞧了一眼刘泽生苍白的脸,说道:“你这孩子真糙!”
刘泽生被带进一间屋子。在朱大夫的命令下,喝下了一碗奇怪的汤药。药入口没多久,刘泽生整个人就变得飘飘然起来,整间屋子都随之扭曲。他居然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痴傻。他眼中的世界变得迷离,模糊不清。
恍惚间,他再次来到了那个宫庭,和那个与自己长得非常相似的圣石金仙对视。
在与金仙对视的同时,他又看到朱大夫剪开他胸口的绷带,一根血红的线在他的胸口穿来穿去,看起来应该会非常疼,可是他又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眼睛半眼半闭,神识又飞到了天宫之中。
这次,他看到了更加奇怪的情形。那个和他长得极像的仙人跪在地上,不带任何情感,平淡地说:“天帝,小仙有罪。”
玉帝的脸很威严肃穆。然而,刘泽生却无法看清他的五官,清晰中带着模糊,这实在是一种古怪的体验。玉帝说:“圣石,你有何罪?”
圣石金仙在天庭至尊天帝的面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惶恐和不安,平静如初,“小仙奉天帝之命看守聚宝盆,然,受莲花妖攻击,未能守护聚宝盆,致使其与其中众宝坠落凡间众世界。小仙犯渎职之罪,请天帝责罚。”
“聚宝盆内皆天界神器,坠落凡尘,必会扰乱凡尘秩序,此乃大罪。屠刑仙人!”
“小仙在!”屠刑仙人出现在玉帝身侧,恭敬地跪着。
玉帝命令,“你将他带到落仙台,除其仙魄,消除仙籍,永不录用!”
“是!”屠刑仙人站起,手伸向无心侍者。
在这关键时刻,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且慢。”这声音温柔又不及威严,想必是个高贵的女仙。
“元君,你怎么来了?”玉帝望向来的女仙。
原来这女仙便是天帝的元妻金母元君,又称西王母。西王母说道:“天帝,聚宝盆坠落九州凡尘,并非圣石之过。”
“此话怎讲?”
“你还记得五百年前你和莲花仙子的赌约吗?那时莲花仙子凡心炙热非要拉着圣石金仙下凡为人。你说若是莲花仙子能够下界为妖五百年,并能令圣石犯下天条,便成全他们的姻缘。”西王母提醒说。
“朕怎把这事情给忘记了。”玉帝苦笑,“此乃命数,纵使朕也无法改变,更别说是圣石。既然如此,朕便暂封你的仙籍。圣石,你下界去吧,待你寻回聚宝盆,以及聚宝盆内的宝物,朕便召你回天庭。”
“谢天帝。”无心侍者坠落,穿过无数云层。
刘泽生居然再次产生与圣石金仙合二为一的错觉,仿佛坠落的不是圣石金仙,而是他——刘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