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寒夜中，武永等了一会不见潘美凤回
来，便对羊官说：“我们吃饭吧!不等
她了。”
“老武，你媳妇怎么不进屋？”羊官
一边吃饭一边问。
“估计在外面截羊呢吧，怕顺风溜了。”
“不喊她吗？”
“不喊了，她多会回来就多会吃吧！”
“老武啊，要是你们俩口子再晚到一
会，咱们的羊可就赶不回来了。”
“是啊，这天气太坏了，明天也晴不
了。”
饭后，羊官休息去了，武永站起身向
外看了看，然后点了一棵烟，在炉子
边坐下。不禁又想起了杨金莲陷入了
回忆。
二十二年前的二月，快过年了。武永
跟媳妇要了一千八百元来到贺斯格乌
拉牧场。进了场部，武永开着四轮车
直接来到了杨金莲家。一进屋看见杨
金莲的母亲正给她做饭。杨母看见武
永脸色立刻拉了下来说道：
“武永，你还懂得来？”
“阿姨，我进屋去看杨金莲。”
“武永，是你吗？”屋里传来了杨金
莲的声音。
“金莲，是我，”武永答应着走进屋。
屋里杨金莲从床上坐起来问：
“刚来吗？”
“嗯，你怎么起来了？”武永问。
“老躺着难受。”
“那就起来走走。”武永说着坐到沙
发上。杨金莲也跟着坐了过来。
“离我远点，我身上的凉气会让你感
冒的。”
“你以前也这么在乎过她吗？”
“我以前—”武永不做声了。是啊，
自己从未这么在乎过她，那个什么都
干的老婆，自己从未对她操过心。
“怎么不说话？”杨金莲说着靠过来，
把头偎在武永的肩上。
“我没有这么在乎过她，”
“看看，你还是爱我的对吧？”
“吃饭了，”这时候杨母端着饭走了
进来。
饭桌上，杨母一边吃一边对武永说着
话。
“武永，既然你来了，那侍候金莲的
活就归你了。”
“阿姨，以后我来吧！”
“武永，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女儿领
结婚证？”
“阿姨，我儿子还在吃奶，我怎么能
离婚？”
“现在不能，那断奶后呢？”
“给我时间，我会向她提出离婚的。”
“别让我的女儿等久了，她父亲已经
不认她了，也不让我管她，我来这做
饭，他已经和我吵过很多次了。”
“我知道了。”
“武永，你留在这，你家给羊添草怎
么办？”杨金莲问道。
“我一会去找我外父，让他下点帮忙”
“你媳妇同意的？”杨金莲又问道。
武永瞅瞅杨金莲把头低下说道：
“她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同意的，我只
能是瞒着她，骗她了”
“你外父会同意吗？”
“他没什么事，应该会的。你呀，就
别操心了，只负责养胎就好。”
饭后，杨金莲偎在武永怀里忽然说道：
“武永，过年的时候，我们去和你妈
一起过好吗？”
武永一下子僵住了，他知道杨金莲渴
望被母亲接纳，承认。渴望成为名副
其实的武家媳妇，可是母亲的眼里，
心里只有现在的儿媳(潘美凤)。想到
这，武永转过脸说道：
“金莲，我妈不会同意的，咱们别去
碰钉子了好吗？”
“你去说服你妈好吗？”杨金莲一边
说着一边用手摇着武永的胳膊。看着
杨金莲这个样子，武永觉得好内疚，
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这点要求确答应不
了。他伸出胳膊搂住杨金莲说道：
“今年我俩过二人世界，等以后我们
结了婚，就再也没有二人世界了。你
说呢？”
“那听你的，过二人世界。”
看着杨金莲脸上洋溢的快乐，幸福，期
待的神情，武永暗暗地对自己说：
“一定要早点实现对她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