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例行检查后,就离开了病房,而纪梦为了不打扰到父子俩,动作都变得十分的轻,小心翼翼的替他们盖好被子。
这才蹑手蹑脚的拿着画板,来到一边的沙发上,开始利用这空荡,画设计稿。
上次的初稿满意了,这次便开始画正式的稿子。
距离参赛的时间还有一个时间,要想画出最完美的设计稿,她必须做到一丝不苟,不容一点差错。
虽然前两个季度都是她的设计稿获得了荣誉,成为季度的主打设计品,但尽管如此,她也不会骄傲。
之前参赛的设计稿都是单品,这次不一样……她打算来一个与众不同,系列款。
所以……需要的时间自然也就不一样。
一拿起画笔,她就很快的进入状态,一笔一划,认真的勾勒出心中所想的设计。
病床上的男人,一睁开眼,习惯性的环顾一下四周,在看到沙发上认真画画的女人,唇角微勾,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俊脸上不再是冷漠的,温和了许多。
他在病床上,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不去打扰她,享受着这美好的瞬间。
他真希望,如果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只可惜……美好的瞬间,仅维持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被破坏了。
躺在某男人身上的小屁孩,挪动了一下身子,揉了揉眼睛,糊里糊涂的看着欧泽,“唔……老爸,你在看什么?”
“你们醒了?”
这句话,惊醒了沉浸在画画中的女人,她立刻放好画板,用文件袋将设计稿装好,这才往病床的方向走去。
纪念一下子清醒了,坐直身子,看向纪梦,“老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你就醒过来了。”
“哦……”纪念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嘟起嘴巴,开始抗议,“老梦,我肚子好饿啊。”
一大早就过来了,早上就吃了一个面包,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他早就已经饿的不行了。
特别是刚睡醒的时候,特别饿……
“那我带你出去吃饭吧。”纪梦想了想,又说,“吃完饭,就带你回幼儿园上课去。”
“啊……”
前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纪念脸上的笑容还是很好的,下一句话,让他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又要去幼儿园。
“老梦,反正上午就没去幼儿园了,要不下午就不去了吧,你儿子我这么聪明,不去幼儿园也没什么的。”纪念不想去幼儿园,必须得找各种理由。
“不行……”
纪梦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认为,他这个小屁孩留在这里没有什么用,反而是妨碍欧泽休息了。
还不如回幼儿园上课去。
“老爸……帮帮我……”纪念眼睛一亮,将目标再次转到欧泽的身上,希望他能够帮忙说说话。
“你过来——”欧泽唇角微扬,手指一勾,纪念乖乖的凑了过去,他低下头,在纪念耳边,轻声说,“如果我这一次帮你了,你就欠我一个人情,下一次我要是和你老妈吵架,你必须得帮我。”
“这个……”纪念一手挠了挠头,一手摸着鼻子,考虑了一下,才勉强的点点头,“好吧,答应你。”
纪梦站在病床边上,警惕的看着狼狈为奸的父子俩,“你们两个又背着我在打什么鬼主意?”
“嘿嘿……”纪念贼贼的笑了笑,就从欧泽的身上离开了,坐直身子,傻傻的看着纪梦。
欧泽撇撇嘴,脸上的笑容,再次消失在俊脸上,从而带着一脸的郁闷,看向纪梦,“女人,要不你就让这个臭小子留下来吧,不然我一个人多无聊,你又不陪我聊天,医生说了,我不能太郁闷的。”
如果是之前的话,纪梦一定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不能够拒绝。
他说的没错,现在他的身体状况才是最重要的。
“好吧,就让纪念留下来陪你吧。”纪梦点点头,答应了,又想起另外一个事情,“还有一件事情……我是有名字的,不许叫我女人女人,难听死了。”
女人女人的叫着,听着怪别扭的。
“不叫女人,那叫什么?”欧泽挑挑眉,一脸的无辜,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叫她什么才好。
梦梦吗?
老梦?
感觉……太奇怪了。
纪念从病床上站了起来,举起双手,“我知道,应该叫老婆!”
“……”
这句话让另外两个人都给愣住了,叫老婆吗?不适合吧?
“纪念,你胡说什么?”纪梦脸色一红,急忙上前堵住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胡说八道。
“我哪有胡说?”纪念挣扎了一下,立刻逃脱了,逃到欧泽的身边,“老爸,你说,我有没有胡说?你们两个都有我这么一个聪明的儿子了,是不是该叫老公老婆?”
“嗯……”欧泽抬了抬眼眸,深深的盯着纪梦看了一眼,在捕捉到她脸上的红晕时,心情异常好,“臭小子,我觉得你说的对,就应该叫老……婆。”
“喂……”纪梦想说,你干嘛跟着小屁孩瞎说。
可是话到嘴边了,欧泽根本不给她机会说,就打断了她,“老婆,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就是就是,老梦,你应该改口了,叫老公……”纪念点点头,附和着。
欧泽一个点赞的表情递了过去,再和他来一个击掌,“对对对,我儿子真聪明。”
“那是!”
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完全没有理会旁边纪梦的意见。
纪梦又气又羞,脸色一青一白,没好气的瞪着床上的父子俩,“你们两个继续说,我什么都没听到。”
“老梦,你害羞啦!”
聪明如纪念,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纪梦这是害羞了,他激动的在床上跳来跳去,乱嚷嚷着。
她确实是害羞了……因为,她突然就想起了六年前,那个时候,她们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欧泽总是老婆老婆的叫着,不管她怎么拒绝,非要叫。
那个时候,她听习惯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可是……六年过去了,什么都不一样了,再这么叫的话,就有些不妥了,太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