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高和慕容尧都知道言颜有个妹妹,也知道言颜这府上有位甚是亲近的朋友,这些都是京城之中人人皆知的事情,但是二人却还未曾真正见过言锦和叶意舟。
“这是阿锦,我的妹妹,这是叶意舟。”言颜将言锦和叶意舟介绍给两人,因着和叶意舟的关系仍是秘密,故只介绍了个名字,没有其他言语。
“这是昆仑掌门林子高,这是慕容山庄的庄主慕容尧,多年之前曾有幸结交。”再转身为叶意舟言锦介绍林子高和慕容尧。
待四人一一见礼问好之后才归位坐下,让人开始上菜。
言锦对言颜的这两位“故人”很感兴趣,但是碍于“食不言”的规矩,好多问题不能问出口,只能憋在心里,吃一口饭瞥一眼二人,心神不宁。
叶意舟倒是不在乎,言颜每次完成任务之后都会上交十分详细的任务报告,作为她的军需官,没人比他更了解言颜的那些任务了。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淡淡的性子,什么慕容庄主昆仑掌门,在他看来也就是两个江湖人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
慕容尧和林子高又岂是会把情绪摆在脸上的人,一顿饭吃得倒还算融洽,菜肴美味,主客皆欢。
吃过晚饭,言颜也不留二人,只将二人送到门口,道:“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了便来找我吧,这剑我留三天,若是三天之后你们还没个结果,我便要送去做个拍卖的物件了。”
“老师,那……这两天我还能来看你吗?”慕容尧拉着言颜的袖子,稳重能干的慕容庄主又成了几年前那个追着言颜跑的小孩子,眼睛亮晶晶的,满怀期待。
言颜无奈:“你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慕容庄主,日日上我一介朝堂之人的府上来干什么,不怕别人说你和朝廷命官勾结?”
“你是我老师。”慕容尧眼睛睁得更大,“我来看你天经地义,我看谁敢说闲话。”
林子高在旁边抱着剑冷笑了一声:“全江湖都知道你的老师是韩梓桐,你这是要害死她,果然是小孩子。”
“林子高!”慕容尧转头看身边的林子高,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却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言颜的确强调过许多次她身份保密的重要性,的确是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忘了言颜的话。
言颜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赶紧插话:“行了,我可不想明天全京城都在传昆仑掌门和慕容山庄庄主在我家门口打起来了。”
也不管慕容尧有些委屈的样子,只正色道:“我公务繁忙得很,你来了我也没时间陪你,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了,便什么时候来找我。”
“你我的约定,你可要记得。”林子高面无表情地看着言颜。
言颜愣了一下,才想起林子高说的应当是当初在京城第一次再遇时林子高为自己保守秘密的条件——去参加武林大会。点点头:“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食言。”
“什么约定?”慕容尧警惕地看着林子高,换来林子高一个不屑的笑:“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大人的事。”
言颜简直要抚额长叹,也不想再调解了:“你们要相爱相杀也别在我这儿,换个地方,京郊不错,人烟稀少,施展得开手脚,不至于伤及无辜。”
说完转身便往府里走,走了两步没听到林子高和慕容尧离开的动静,顿住脚步,转身,扬起一个笑,声音十分温柔:“若是明日我被同僚或者皇上问起为什么我府门前有两个武林高手在打架,我会非常非常非常生气的,你们明白吗?”
林子高和慕容尧被言颜这从未有过的温柔的语气给渗得汗毛倒立,点点头,抱拳告辞,乖乖走了。言颜这才松了口气,两个煞星,总算是送走了。
“今晚加强防卫,我不希望有人再进来了。”言颜走了两步,对跟在身边的王志宁道,“让意舟把那些机关都打开,若是捉住了什么不速之客,直接扔到京郊去,告诉他们这湛卢剑我已经决定给慕容尧和林子高了,借这些人的口把消息传出去。”
王志宁亦步亦趋,恭恭敬敬地回话:“属下遵命。”
当夜,府中所有下人都如临大敌,言颜却是一夜好眠,久违地梦到了从前的世界,梦到了久违的故友亲人,早上起床时嘴角眼里都带着愉悦。而京城的江湖人士中则传开了一则消息:慕容山庄的庄主和昆仑派的掌门已经捷足先登讨到了湛卢剑。
三日之后,慕容尧和林子高一同登门,说是已经商量好了,剑由二人暂时共同保管,下一届武林大会决定它的归宿。
言颜点点头,拍拍手,立刻便有一个中年男子拿着一个长盒子从屋外走进候客厅。
走到言颜面前,男子弯腰行礼:“见过主子。”
言颜抬手示意男子起身,打开盒子的盖子,却见盒子中静静躺着一柄古朴的剑。言颜对慕容尧和林子高扬手:“来看看吧,湛卢剑。”
那剑自然不是湛卢剑,而是林凡依言颜的意思找来的一柄剑,符合言颜:看起来有历史感,朴素,没有杀气,好剑,但不是名剑的要求。
但是慕容尧和林子高却不疑有他,看了一眼便合上了盖子。
慕容尧抬起头来对言颜笑得很是灿烂:“老师,我欠你的可真是还不清了,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说什么胡话呢。”言颜一个爆栗敲在慕容尧的头上,“这剑可是给武林盟主的,你能不能得到这盟主之位还不一定呢。”
慕容尧握拳,信誓旦旦:“三年之后的武林大会,我一定会拔得头筹,拿到湛卢剑的。”
“不自量力。”林子高嗤笑一声,惹来慕容尧的怒视:“林子高,你什么意思?”
林子高摇摇头,看向言颜:“你该教教你的学生谦逊二字该怎么写,这样下去,早晚会吃大亏的。”
“他如今已是慕容山庄的庄主,自有分寸。”言颜嘴角噙笑,看了慕容尧一眼,轻飘飘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