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人就着言颜的节奏走得很慢,到江南已经是一月有余之后的事了。
马车刚行至江南城城门口敬忠的声音就在车厢外响起:“主子,接咱们的人到了。”
洛风正听言颜讲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敬忠的声音眉头微皱,不似敬忠那般松了口气的轻松,倒有些不悦似的,也并不出声回应。还是言颜停下了自己正在讲的故事,对洛风拱手道:“看来我们和洛兄就要就此别过了。”
“言兄真的不愿意让我好好招待你?”洛风眉头皱得更紧。
言颜伸手打开车厢门,嘱咐言锦好好待在车厢里便率先下了车。洛风见状也只能跟着下了车,下车之后也不忘关上门,换来言颜一个赞许的微笑。
马车两边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见到洛风下车,齐刷刷躬身行礼:“见过少主。”声音洪亮,惹人注目,但周围的路人却没一个往这边看的,一个个都绕得老远,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洛风随意地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转向言颜,再次邀请:“言兄,你与言小姐两个人住客栈总归是不方便,不若就住到我外祖母家,我还有很多事想向你讨教呢,也让我好好带你游玩一番。”
“我来江南是有正事要办的,就不叨扰洛兄了。”言颜笑得风轻云淡,“在这边我也算小有薄产,不至于落魄到去住客栈。”天一门产业遍布天下,江南作为一个主要城市,自然也有分布,现在言颜也算是掌门,要找个住的地方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言兄……”洛风还有些不甘,被言颜截住话头:“洛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只要有缘,总能再见。更何况都在这江南城中,见面有什么难的。不如你将你外祖母家的地址告诉我,待我办好事便上门拜访?”
言颜都说到如此地步,洛风也无话可说,颇有些无奈:“如此,便依言兄吧。我外祖母家就在勉安街221号,言兄若是找不到,只消随便找个人问问洛家住宅便知。言兄可千万不要忘记今日承诺,我在家等着言兄上门。”
“到时候你家的家丁不要拿大棒将我赶走就好。”言颜笑着揶揄,这洛风的外祖母家看来在这江南城中地位非凡,不仅仅是人人皆知那么简单。这些士兵与他们站在一起这样惹眼,却没有路人敢往这边看一眼,洛家势力威望可见一斑。
“谁敢,我打断他的腿。”洛风也跟着笑起来,一时间离别的惆怅也被冲淡许多。他自己也有自己的算盘,在这江南城中,他要找一个人再容易不过,要再见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也不必强求这一时。
言颜拱手:“既然如此,洛兄,咱们就此别过。”又转向敬忠:“多谢敬大哥这段时间的照顾。”
说完转身上了马车,回到车厢,拉开窗户,撩起窗帘让言锦同洛风敬忠告别之后便让车夫进城。
只留下洛风带着一群人看着马车慢悠悠远去的身影。马车的影子渐渐没了,洛风才转身低声道:“走吧。”早有人牵了马过来,洛风翻身上马,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城,守城的士兵也只当没看见,并不盘查。
洛风自去见自家祖母暂且不表,言颜带着言锦进城之后便直奔天一门在江南城的联系点——王南布庄。
布庄是一座三层小楼,就在江南城最繁华的街道中央,客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伙计一个个忙得脚不着地,但却依然维持着极好的服务态度。
言颜带着言锦一进门就有伙计迎上来,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既不太过谄媚令人生厌,又不过分僵硬使人觉得不舒服:“这位公子想要些什么?布料还是定制衣物呢?”
言颜环视周围一周,暗暗赞叹,这样的环境和服务,加上高中低档都有的商品,也不怪这布庄能做到江南第一,压得其他布庄都没脾气,这掌事人的确是块经商的料。面上却波澜不惊:“我想见见你们掌柜的。”
“这……”伙计有些为难,“公子,我们掌柜的不见客人,请公子见谅。”
“你只管去告诉你们掌柜的,拿着戒指和钥匙的人来了,他自会见我。”言颜一边观察这布庄细节一边抛给伙计一粒碎银子。
伙计接了碎银,却双手捧到言颜面前:“布庄的规矩,伙计不能收客人打赏,还请公子收回赏钱,小人这就去请掌柜。”
言颜有些惊异地看了这伙计一眼,收回银子,再次在心里对这布庄掌事人竖大拇指,御下有方,纪律严明,是个有才之人。
伙计鞠了一躬,转身往楼上去了,不过几分钟,一个几乎胖成球的男人就从楼梯上急急忙忙地下来,他走得太快,身形又实在太胖,乍一看倒像是从楼梯上滚下来似的。那男人急急到了言颜面前,声音急切:“公子说您拿了戒指和钥匙,不知可否让小人看一看。”
言颜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和钥匙取下来,交到那掌柜手里。
掌柜的对着戒指和钥匙看了又看,又拿到桌边让伙计点了蜡烛,将戒指和钥匙放到火焰上方烘烤了大概一分钟,拿起来再看,看到戒指和钥匙上慢慢浮现地“天下第一”之后走到言颜面前,毕恭毕敬地双手捧着戒指和钥匙递到言颜眼前:“此处不方便说话,还请掌门随我上楼。”
言颜收了戒指和钥匙挂回自己脖子上,淡淡道:“找个人带我妹妹去喝点水吃点点心吧。”那掌柜地连忙招来一个绣娘,吩咐她带言锦去二楼喝茶吃点心。
安置好言锦,言颜才跟着他上楼,两人到了三楼,穿过大堂,两人到了后面一个的房间,掌柜开了门,恭敬地让言颜先进了门,自己才进去,仔细地关上门后转身扑通一下就对着言颜跪下了:“掌门……掌门,小人属下终于等到您了。”激动得声线都不稳了,还隐隐带了些哽咽。
言颜亲手将他扶起来:“不必多礼,你这么多年打理布庄,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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