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岚摇摇他的胳膊,把他从痴迷状态中唤回,说:“别那么小看我嘛!也许我可以帮到你呢?其实,我跟你一样很想找到她,我想确认她跟我到底有没有关系。世间人很多,总有些人长得相像,有没有关系总要确认了才好。诶,徐总裁,你那么喜欢林雪儿,而我又长得像她,那我作你的女儿好不好?”她得意于自己的得计。一旦他同意,他们之间的僵局就能打开。
徐总裁一把甩开她的手,冷硬的脸庞上划过一抹深意,凝眸深睨她:“你作我女儿?谁知道你是不是她跟别人生的孩子,叫我爸爸?”嘴角轻扯,眼底的嘲讽刺伤了林可岚的心。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站住,背对着她。
“不愿意就算了。”她受伤地低哼,声音沾染上几分无奈,低头抠自己的指甲。心中的酸痛弥漫上来,润湿了眼角。
徐旺山回头,见她落寞悲伤的样子,徐总裁冷漠的黑眸里闪过一丝火花,多年练就的坚硬的心似乎有一角在融化。
“好了好了,在找到她以前你先在这里住着,我不伤害你就是。”他极不习惯地安慰她。
见徐旺山态度软化,林可岚仰起头来,笑得星光灿烂,清眸微闪,不由得得寸进尺:“那,你也不要赶走李智辉好不好?他是冤枉的,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不行!”他冷嗤一声,眉峰深锁,面向窗外,否决得斩钉截铁。“对于不尊重我的人,我不去报复他就算他幸运了!”强劲的气势不容置喙。
“没有人可以染指我身边的人,什么借口都不行!今天你在家里呆着,我上公司去。”他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林可岚视线停驻在脚下的地板上,今天一早变起突然,在她来说,有惊无险,但对李智辉来说就……
就这样地害得李智辉丢了工作,林可岚无比沮丧,双手托腮中,想了一会儿,她终于犹豫地拨上了他的号码。
“喂?”电话一通她就犹疑地发声。
“可岚吗?”电话一拨就被接起,电话那边低醇温和的声音滑过一丝急切,也透着一丝疲惫。
“阿辉,你还好吗?”她怯怯地问,她知道他不好,一定不好。
“哦,可岚啊,你问我好吗?”对方有气无力地说。
林可岚歉然道:“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她咬了咬唇,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补偿,难道自己真是扫把星吗?
“不必再说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对了,你—还在他那里吗?他有没有对你不利?我一直很担心你。”对方发自内心的关心一听就听得出来。
“阿辉,谢谢你的关心,他没有对我怎么样。我想,他终究还不是坏人,我还得待在这里一段时间。你放心,他说过不会伤害我的,我想跟他一起找林雪儿,不管我跟林雪儿到底有没有关系,不当面问清楚我就不会死心,我一定要知道究竟。你如果找到了工作一定告诉我。”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在她心里,寻根还是重过爱情。
“实话说,我很失望。那好吧,你没事就好,你要多保重,还是那句话,我的心门始终向你敞开,等待着你归来的一天。再见!”他的话语里多少有些失落,有些心灰意冷。
出于对徐旺山的了解,他虽担心林可岚,终究没有出手拦住徐旺山把她带走,他认为徐旺山再愤怒也会有分寸,除非林可岚情愿,否则他不会强迫。现在看来,真被他料中,所以,李智辉对徐旺山还存着那么一分尊敬。
林可岚收起了手机,想想无事可做,就踱到了门外去,看见郭管家正在整理花坛。这个人一直刻意不打扰到他们的生活,总是避开他们的视线,所以林可岚还从未好好跟他聊过。
左右无事,心绪也不好,不如找他谈谈,她踱了过去,弯腰按膝,看着他认真地蹲在地上拔去一根过于肥壮的杂草。
遮蔽的阴影使郭管家注意到有人来了,抬起头迎着日光看上去,是林可岚那张青春美丽的脸,他有些失神,就那么两秒钟,脸上现出和霭的笑:“林小姐,今天没去上班吗?”
“呃,我,今天总裁放我一天假,左右无事,想跟你聊聊。”她目光闪烁,嘴角牵出一丝苦笑。
郭管家将她变幻的神情收在眼底,这是一个精通人情世故的人,所有的情绪都放在心底。
他再忠厚地笑笑,不紧不慢地做着手头的活:“林小姐,你想了解什么?徐总裁吗?”
“嗯,我想问问,你在徐总裁身边呆了多少年了?”她有些讪讪的,扯过一片草叶,坐在旁边的石磴上把玩。
他斜眼看她一眼,再继续工作,娓娓道来:“有二十几年了吧。我们家穷,在我二十岁左右的时候遇见许总裁之前,都是到处打工,拿不到几个钱,我没文化,爸妈有病,就靠我那点工资过活呢,哎,那日子真苦。”
说起以前,他眼里还有泪光闪动,声音平添了几分激动:“也就是遇见了徐总裁,他不仅出钱帮我父母治了病,还让我给他做管家,因为我没文化,不会做别的。还帮我娶了媳妇,现在我媳妇也在给他做保姆,就是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工资不少于他们公司员工的公资。他对我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打扰到他的生活,他是一个好静的人。”
看来徐总裁真的原本也是个善良的人。这是林可岚得出的结论。
“你给他做管家的时候他结婚了没有呢?”林可岚浅笑嫣然。
“哦,那时他的事业还没有发展得这么大,房子也没现在的大。他单身,忙得厉害。不过那时他有女朋友,是他大学同学,姓章,那女朋友对他很好,尽量帮着他。我跟了他一年,他们就结婚了,夫妻和睦,事业也开始起步。那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他再看她一眼,她正听得入神,见他停顿,问道:“然后呢?”
郭管家视线暗沉了几分,站起来去角落里拿起一个水管,拧开水笼头,浇起了花草。
“然后公司来了位大学女生实习,叫林雪儿,后来情况就发生了变化。相信林雪儿的照片你见过,就是客厅里原来挂着的。”他再看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说下去。”迎着他泛着冷意的目光,林可岚娥眉微蹙,接着问。
“徐总裁很快迷恋上了林雪儿,他夫妻关系不再和睦,吵架成了家常便饭。”他若有所思的眸光似乎有些游离,无法捕捉。
“林雪儿跟徐总裁关系到什么程度?”挥开心中的那一抹阴霾,林可岚再问。
“徐总裁时常陪着她,林雪儿需要什么徐总裁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弄到,可以说徐总裁已经疯狂了,但是似乎林雪儿始终只以下级对上级的态度对他,为了这个,徐总裁格外烦恼,他们也有吵架,直到有一天林雪儿消失。跟她同一时间段消失的,还有东风钢铁厂的吴润龙。”
“这个吴润龙你了解吗?”林可岚一双晶亮的眸子专注地望着他。
“我不了解,只是听说林雪儿好像跟他有业务关系,这其间关系比较密切,徐总裁也因为这个跟她吵过。后来他们前后失踪,然后徐总裁盛怒之下跟找上来的夫人离了婚。”他站了起来,走过去关掉水龙头。一院子的花草都挂着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