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娘一听,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我就是心疼她,对自己的娘老子都没这么上心过。”
木久承打趣她:“你还说没有吃醋,行了,好歹咱们是长辈,只不过,你回头叮嘱她,下回莫要太惯着那小子,仔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哼,我木久承的闺女,那也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也是金枝玉叶。”
张玉娘笑了:“得了吧,她对你更孝顺,事事都听你的劝,我这当娘的说了啥话,有时,纯当我在放屁,依我看啊,待你老后,你指定比我更有福享呢。”
木久承原本因为杨金婵挑拔的有点动摇的心,也因张玉娘的话而消散。
他细想了一回,张玉娘对于木久承的教养还是费了心思的,只是到底是继子,很多方面不好管教,万幸木永为是个爱学好的。
“说起来,永为能如此上进,我们闺女功不可没,就冲这一点,是该给她份像样的嫁妆。”
张玉娘闻言,心下得意了,这次看来她是必压倒杨金婵一回了。
“就凭你这句话,往后还是要叫她多孝敬你的,我们的女婿也要提点一下,好歹,也是他的爹娘了。”
木久承点头,认为该指点小辈的事,绝对不能含糊。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院门被人敲响,木梨才洗漱完,又换了一身漂亮的粉衫,挑了个如意银锁戴着。
张玉娘正准备起身去开门,发现木梨的身影出现在西厢房门口,忍不住又对木久承酸溜溜地说道:“你瞧瞧,我平日喊她开门,都没这般积极。”
木久承听了她的话,探头从窗户口往外瞧了一眼,不时不由哭笑不得。
“行了,行了,你就别吃这飞醋了,叫小辈们发现,你少不得又要觉得丢面子了,孩子们感情好,你瞧了不高兴么?”
张玉娘答:“自然是高兴两个能感情好,只是......”
“你莫要吃醋了,梨儿以后有离方那小子疼,你没了她,不是还有为夫我么?”
木久承越是劝她,越是觉得自己的确该如此,心中的一些想法也越发清晰起来。
“你,我能依靠么?我瞧你不是对那个杨金婵很是满意么,要不,你把她也娶回来得了?”
木久承连连摆手,说道:“你又在说啥胡话呢,当初她是因何离开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木久承丢不起这个脸,再说了,我休她已多少年了,她跟柳兰舟又在一起多少年了,我干啥还要捡他啃烂的这块肉?”
张玉娘认真地盯了他半晌,答道:“我信你一回。”
转过身去,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果然,有些事还是要直来直去挑明了,他才会想的更清楚。
离方进了灶屋,喊了两人一声,张玉娘把木梨一夜没睡,只给他做鞋的事说了,又道:“再回来是几时,七月还是八月?”
他计算了一下日子,答道:“若无变动,估摸着要七月底了又或八月初,那时太热,不适合训练新兵。”
木久承便道:“成亲的事不急,我会先找人算一下黄道吉日。”
离方应下,木梨去西厢房把她准备的鞋子取来,交给了离方,张玉娘让两人先吃早饭,她给煮的两碗荷包蛋面。
木梨帮张玉娘拿了竹筒和干荷叶,张玉娘就在这说话的功夫,切了肉丝,打了鸡蛋下锅,准备把昨晚泡好的米线放锅里炒,又打发了木梨去菜园子里扯了把小葱回来。
炒粉做了许多,不光给离方、木久承以及村长、牛老板各准备了一份,余下的,正好够家里的几人吃。
待两人吃完后,不时,牛老板便来了,木梨把准备好的饭菜以及凉开水,都小心放竹筒里再拿干荷叶封好,又拿了个平底竹篓子单独装了。
张玉娘是真心把离方当亲儿子般看待了,这定了亲,离方明显地感觉到张玉娘的热情,远胜从前。
她总忍不住叮嘱离方,叫他按时吃饭,又说夏天炎热,莫忘了多吃绿豆汤。
到是让离方结结实实地享受了一回“母爱”。
送了两人出门后,木梨的精神头一下子泄空了,张玉娘不许她空着肚子睡觉,非叫她吃了一碗炒粉,再叫她帮自己分了小半刻钟的绣线,这才放她去睡觉。
随着离方的离开,离明月那边总算消停了,也是离方这个猪大腿都不在呢,她闹腾给谁看?
原本热热闹闹的木家,似乎因为李七妹的出嫁而显得冷清了许多。
好在张玉娘也挺忙,她闺女如今已定亲,她需得操心木梨一些綉活上的事,什么被套、枕头、幔头、蚊帐上的绣花,等等诸如此类的事,一时也忙得脚不沾地。
木久承是第二日傍晚才到的家,说是在县城里住了一夜,他本想拜见县太爷的,只是听说县太爷去外头视察去了,要好些日子才能回来。
张玉娘听后,只是抿嘴轻笑。
有些事,不叫一些人看清楚,会总以为自己挺牛!
她少不得又哄他几句,只说回头写信问问小翠,看县太爷六月底得不得空,两口子也好去拜见一番。
木久承听后,越发来劲了,说这次去县城,他大嫂和他娘老子,都各给张玉娘捎来了一块绢帛做夏衫用的。
张玉娘的眼里闪过一丝冷笑,并未有多大的兴致,转手就把这两块料子送给了自己娘老子,她不稀罕的。
想来那婆婆和木季氏不是一般的现实,如今晓得她所带来的好处了?不是一直很嫌弃她跟她孩子么。
“如此到是要替我多谢呢!”她不点破,随口敷衍。
木久承心里挺高兴的,这次去县城,听他大哥说,在那边看守犯人,日晒不着,雨淋不着,肥水也有,可比以前轻松多了,如今,他手头有了余钱,便打算弄个小摊贩叫他婆娘守着,也能给家里添个进项。
有木久兴自己看顾,又有县太爷这层面子在,也算是捞了点好处。
张玉娘对于这一点,到不曾开口反驳,木久承小心地瞧了她一眼,发现她嘴角还噙着笑,这才放下心来。
“对了,我闺女的地契呢,换回了么?”
木久承忙不迭地点头:“换了,换了,你把梨儿唤来,我这就把地契给她。”
说完,又冲外头喊来木永为,打发他去把离岸,离栓喊来。
木永为才出门,木梨就从西厢房出来了。
木久承看到她,冲她招手,木梨快步行过来:“爹爹回来了,我在屋里竟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