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方答:“一年枣,三年桃,四年杏,五年梨!你可有得等咯!”
木梨笑答:“不急,有枣子吃也不错,我家还有棵大梨树呢!”
“仔细了,上头有霍辣子,弄在皮肤上,会痛好些天的。”离方一急,总算是如愿以偿——捏到了木梨的衣袖。
他暗自鼓气,哦嚯,老子也快有肉吃了!
离搂着小媳妇睡觉的日子已不远,加油!
木梨回头,瞧见他那傻憨憨的样儿,忍不住大声笑出来。
“离方,以后成亲了,我要在这里养好些鸡,有鸡崽子们在,保管这些果树年年丰产,还不长虫。”
离方不太懂养鸡的事,他答:“你养鸡,我劈柴,你刷碗,我挑水。”
他还弯了弯手臂,冲木梨展示他的肱二头肌。
木梨笑的眉眼弯弯,她喜欢极了这样的小日子。
桑田翠茵,男耕女织,落日残晖,牧童晚归......
离方不知从哪儿变出两根黄瓜来,递给木梨一根!
黑夜里,木梨视野中出现一根直挺挺的,黑乎乎的棍子。
“请你吃瓜——黄瓜!”离方羞答答地将黄瓜再次往前递了递。
木梨:......
“你不会以为黄瓜是瓜吧。”木梨挺恶毒的想,他若敢回答是,她便把这黄瓜整个儿塞他嘴里。
“傻丫头!”离方没忍住,伸出另一只空手,将木梨的一头秀发揉乱,他想吃的是她!
所以,她是不是该往“黄”的地方想?!
哎哟,羞死了,木梨扭头假装打量身侧的树,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她好热,她好热。
黑咕隆咚的晚上,看啥都是黑的,木梨假装欣赏的很认真。
离方暗思,树比他好看么?
木梨耳边不断传来咔嚓咔嚓地声音。
她突然觉得有点喉干舌燥,又扭回头来,冲离方道:“要不,我也吃吧。”
于是,树下又响起两道咔嚓咔嚓的声音。
离方一边咬着黄瓜一边幻想着,木梨的小嘴,会不会比黄瓜更好啃?
木梨想着,离方到底是想叫她吃黄瓜,还是吃别的......
表面上,两人一派正经,内里,各种小黄思想泛滥。
这对未婚小夫妻就这么蹲在桃树下,各自啃完了一根黄瓜。
木梨蹲的脚麻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哎哟,有点晚了,我该回去了,对了,记得叫人把那屋后的鸡笼子收拾一下,这会子浪费了多可惜,我让人去买点小鸡崽回来养着。”
木梨想,她也不图赚钱,就是养着,等到过年了,离方肯定也有人情往来,各处打点,总少不得这些小物的。
离方恋恋不舍,怎么办,小媳妇的手没摸着,小嘴也没啃着,他不想就这么白白浪费了这么个美好的夜晚。
“妹妹,妹妹,爹娘打发我来接你回家了。”
离方还没想出个一三五来,木永为欢快的声音就从院外传来了。
他懊恼不已,脸比黑夜还黑了,好想骂木永为没眼色。
离方到底没有实现心中的梦想,木永为提着个纸灯笼,从院外走进来。
“妹妹!”
他发现院子里黑灯瞎火的。
离方先前点的火把,早就烧完了。
木永为不曾发现两人站在桃树下。
他又扯紧嗓子大喊:“妹妹,爹爹说了,让你快些回家去。”
木梨伸手抚额,离方暗恼,木永为太煞风景。
他白啃了一条大黄瓜!
木梨应声,道:“我在这儿,你不来,我都要走了的。”
木永为提着灯笼走过来,到了木梨跟前,提起灯笼上下照了照她,这才松了口气,很不给离方面子的说道:“你个小姑娘家家,才定了亲,莫要到处乱跑,这没到成亲那一日,啥事都说不准,万莫一时头晕脑热的,就信了对方的甜言蜜语。”
“我说老弟,我是那种人吗?我们只是蹲在这里啃了两根黄瓜,你不信,看地上,黄瓜蒂儿还在,还好我没扔远处。”
离方以此证据,控诉木永为的煽风点火。
“我照,我傻啊,甭以为你是方哥,我就可以放心,我妹子一日没跟你拜堂,你就休想再把她哄出来,还是这黑灯瞎火的地方。”
木梨忍不住笑出声来:“哥哥,他只是把钥匙交给我,再顺便带我来看看这里,看鸡舍弄在那里好。”
“真的,你莫不是被他哄了吧,我可告诉你,我自个儿就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他脑子里想些什么,我都能猜个七七八八,行了,不说了,赶紧的跟我回去。”
木永为不乐意木梨久留此处,跟离方打声招呼,也不让他送出门,拉了木梨便走了。
徒留离方站在院子里,黑夜寒,露水重,今夜,注定孤枕难眠,明早必会被一柱冲天给胀醒,唉!
离方消耗精力的办法就是:劈了大半夜的柴!
第二日,天还未亮,约莫四更末的样子,张玉娘同木久承正在灶屋里做早饭,夏婶这时还没来,她同木久承一边说话一边忙活着。
木久承帮忙烧火,张玉娘打算给几人先炒几碗粉,带在路上吃,又做了一个凉拌腐竹,当然双拐镇一带都叫豆笋。
她此时正在拌豆笋,木久承让她多放点蒜沫儿,又多加点辣椒,够香够辣才够劲儿。
“我先前起来,瞧见梨儿的房里亮了灯,她这么早起来做甚?”
张玉娘捏了块豆笋丢嘴里试了下味,还别说,自家闺女调的那酱料,做凉拌菜,的确要鲜香许多。
“她呀,也不知昨儿晚上回来后,又发什么疯,非要挑灯给离方那臭小子做两双夏布鞋,还闹着找我要了两双鞋底子。”
她随后很是大叹口气,说道:“你说,我生了她有啥用?长这么大,她说不爱女红,我想着,我给她挣下一片良田,也够她后半辈子嚼用了,当真有了男人,就要把娘丢过墙,你说说,她几时这么用心给我做两双绣花鞋了?”
张玉娘话里话外都冒着陈年老醋泡泡,木久承心里也有点酸,嘴上却说道:“嘿,别人都说离方是扫帚星,你没发现咱闺女眼光老毒辣了,要不是她先下手为强,指不定,离方那小子这会子,正叫别人做丈人呢!”
“我就是心酸,养大的闺女,眨眼间心里就有了别个,就忘了我这个当娘的是怎样辛苦把她养到大的。”张玉娘忍不住又抱怨了几句。
木久承安慰她:“平日里,梨儿又怎地不孝敬我们了?你要这么想,虽然离方分走了她的一些注意力,但是,咱们也从离方那里换来了一些孝敬,不是么?不过是左手换右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