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张玉娘,木梨突然开口了。
“娘,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煮饭了,爹一会儿回来可要饿肚子了?”
张玉娘就坡下驴,忙拉了木梨就走,还不忘招呼严金菊。
严金菊也赶紧喊了张夏花两姐妹一起走了。
张吴氏望着张玉娘离开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连张老爷子连问了她好几遍话,她都没有听到。
张老爷子大喊一声:“老婆子。”
张吴氏却同他道:“老头子,我以前是不是太糊涂了?”
张老爷子噎住了,愣了半天才道:“你莫不是中邪了?”
张吴氏却答非所问:“天天骂她是赔钱货,心里记恨了。”
今日,张玉娘喊了严金菊母女三个去她家吃饭,却没有喊自己的娘老子。
张老爷子不说话了,他也没那力气问了,直接去打水洗漱后,回屋躺下了。
再说张玉娘拉着木梨正准备回家去。
严金菊叫住两人。
“等一下,我进去拿点东西,一起去,横竖我如今腰好的差不多了,正好帮你一起做饭。”
严金菊叫张夏花跟着进了屋,不时,两人拎了个小竹篮子出来。
“我娘做的咸蛋好了,给我送来些,我想着给你们送些尝尝,今早上同你二哥说了,他临出门却把这事给忘了,我后来进屋一看,篮子还搁桌上呢。”
张玉娘道了谢,迈着轻松的步子,带了几人回家去。
在路过离方所盖的那个新院子里,木梨的脚步微微一顿。
张玉娘撇了她一眼,吩咐道:“闺女,去跟离方说一声,让他来咱家吃晚饭。”
“好勒,母上大人。”
木梨皮起来,着实叫张玉娘欢喜的不行。
她撒丫子跑了,张玉娘脸上的笑容再也掩不住了。
严金菊也跟着笑了一回。
木梨听到后头传来的笑容,跑得更快了。
离方的新房子还不能住人,潮着呢,趁着三伏天,要狠晒一把,散散潮气,屋里也还没有完工,木梨听村长说,都要铺上青石板砖,还要把灶盘好,院子里也要收拾出来,另外家具,门窗这些也都还没动工呢。
估摸着要住上人,怕也要等到明年了。
木久承当初就说了,盖一个这样的房子,要一年的时间呢。
离方依旧住在以前的那个旧草棚里,只不过他家的篱笆院墙换成了结实的土泥砖。
院墙拿牛粪混了稻草糊上,防冻也防雨水,只是需每年弄上一回,到也能让里头的土泥砖能用更长时间。
她到了院门口,院门到是新的,走近了,能闻到一股子桐油味儿。
刷了桐油的原实木门,再配上这院墙,还别说,真有些纯朴韵味。
木梨伸手想敲院门,手指微曲,又迟迟不肯落下。
院门毫无预警的被人从里头打开。
木梨心里一慌,忙说:“原来你在家啊。”
离方点头,他早就听到她的脚步声了,在家坐等半晌,总不见她敲门,不放心,但主动打开门来看看。
也不知小丫头纠结个什么劲儿。
“正准备出门。”
“啊?你要出门啊?”木梨有些失望,她还想粘住小哥哥,跟他多独处些时候呢。
离方道:“嗯。”
“哦,对了,我娘打发我来的,让你别忘了去我家吃晚饭。”
离方心里一凉,难道,不是她自己想来的?
两人又一阵沉默,木梨不喜欢这样子,又问:“你要出门做什么。”
“打野鸭子。”
木梨爱吃仔姜干锅鸭。
红烧的也行。
离方每次回来,只要是在合适的季节,他总要打些野鸭送去木家,讨自己心上人的欢心。
“今天我娘说宰鸡吃。”
木梨又道:“鸡性温,鸭性凉,不过,偶尔一起吃,也没什么的。”
鸭肉更适合体热的人吃。
离方轻轻抿嘴,眼微有那么一小丢丢的往上翘。
“无事,无大碍就行。”
木梨想了想了,医书上虽说尽量不要同食,但也没什么不好的作用,顶多是一对一,抵消罢了。
“也是,平日里,大家不也这么吃的么,一说到过年,就说鸡鸭鱼样样都要齐全。”
木梨又道:“你即然要去打野鸭子,那我先回去了。”
“无事,进来吧。”离方本就是特意给她开门的,怎可能真的丢下她出门去。
木梨心下雀跃不已,踩着小莲步,嘴角都快扯到耳根上去了。
憋着不笑,太难受,还是想笑就笑才好。
离方走在前头,若是留意,便能发现他的脚步也很轻快。
他让木离在堂屋里等一下,自己又回了房里,也不知掏鼓些什么。
不时,便见他取了个篓子出来。
“从州城带回的。”
木梨打开一看,大喜,竟是一篓子好吃的。
“哎,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两水果?”
篓子里装的竟然是哈蜜瓜和大桃子。
离方挠后脑勺。
“友人所赠,他去了趟哈蜜,带回这两物。”
离方尝过这两物,忒甜了点。
他是不喜吃的,但寻思着木梨这个小吃货应该会喜欢。
便找那人要了一篓子。
木梨心下欢喜,说道:“你到是明白了,晓得送这些给我,我见了自然很高兴,好过你动不动就送啥银锭子。”
离方默默记下,此招出自李百户。
他说,他就是这么讨自家娘子欢心的。
当然,李百户还出了主意,让离方给木梨买些胭脂水粉。
离方自信心爆棚:他家小丫头,天生丽质难自弃,胭脂水粉配不上她。
“这个很甜。”
“嗯,谢谢,我太喜欢吃甜食了。”
离方想,她高兴就好,回头写封信快马加鞭寄去友人家,让他再捎点过来。
讨得小丫头欢心,离求娶成功必然不远。
握爪:噢耶!
再一次用事实证明了的离方,心情美美哒。
然而,总有人就是属狗的,鼻子灵得很。
“三哥,三哥,你在家啊,我瞧见木梨那臭丫头来了。”
离明月总是阴魂不散。
木梨好想扎小人哦!
她赶紧把篓子盖盖上,那护食的小样儿,惹得离方忍不住一阵轻笑。
木梨仰头,看痴了。
离方笑起来有毒,她已中毒太深,呼吸紧促,小心肝乱蹦哒的欢,摁都摁不住了。
离方弯下腰,眼角带笑,声音异常温柔而又撩动少女的房心。
“我帮你藏起来,可好?”
“好!”木梨傻傻地答。
他将篓子拿去灶屋里藏好,木梨还一脸花痴的坐在那里。
离明月跑进来,冲木梨大喊:“我三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