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梨为之侧目,不过她不会多事的去揭发就是了。
村长被人喊破,也不好意思一直远远的瞧了。
走近了,张吴氏早已从院子里跑出来。
一把抓住村长的胳膊。
“村长,你来得正好,快点给我评评里,我家春花当日,也是丢了的,这些人凭啥来我家砸东西,你看看,我家哪里还有一个好碗,一双好筷子,椅子、凳子都被砸了个稀巴烂,我家春花也被打死了。”
“死了?”村长倒吸一口冷气。
他来了也有不少时候了,那张春花还被丢地上呢?
他上前看了一眼,伸手搁鼻子底下探了探,这才松了一口气:“死不了,还有,老姐姐,这个事你还真不能找我,这都是你们的私人恩怨。”
木梨在人群里听了一耳,目光微烁,看样子,河边村的村长晓得更多事情。
她伸手朝后招了招,示意张夏花带着张秋花过来,两姐妹挤进来后,张秋花问她:“梨梨,怎么了?”
木梨伸手一指张春花:“总不能一直这样躺着吧,你去看看她是死是活。”
她说完,不给张秋花反应的机会,用力将她一推,把她给推出人群。
张秋花踉踉跄跄的从人群中跌出。
村长听到动静回头看过来。
张秋花忙跟他打了声招呼。
村长的目光从张秋花的声音移到木梨这边。
木梨站在那里,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冲他微微一笑。
村长终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
外村来的那些人询问村长,张吴氏说的可是实情。
村长再次回头看了张秋花一眼,又看了看木梨和张夏花,他是晓得张夏花再有两、三月就该出嫁了。
同时,张春花干的破事若真捅出去,坏的,不只是张夏花的亲事,村里还有好些小姑娘的亲事,只怕都得黄了。
“各位乡亲,实在对不住啊,你们家的闺女说的,应该是她们亲眼所见的,但是,张家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小姑娘也是一起丢的,也正如老姐姐所言,她应该是被逼的,不是她,也有可能是别人,谁叫我们双拐镇这带的土话,外地人很难听懂呢。”
“你们没去过外地,但你们自己想想,咱们这一带,可不就是十里不同言么?出了十里,再同人说话,口音又有很大的不同。”
“她也只是个小姑娘,哪里可能想得出那想的害人法子,不过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姑娘,她不懂这其中利害关系,自己妹妹又被坏人捏手上,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被坏人害死吗,不可能吧?”
村长的话,到是叫那些闹事的人多思一思了。
有人不好意思,就说算了,人家更倒霉呢,一丢就是丢俩。
有人打退堂鼓,自然就闹不起来了。
来闹事的外村人很快三三、两两的走了。
木梨暗中松了一口气,上前乖巧地福了福身子,给村长行了个大礼。
“多谢村长出手相救。”
村长摆摆手,道:“你是为了张夏花姐妹吧。”
木梨点头,瞟了还躺地上的张春花一眼:“她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只在意我身边的亲人是好是歹。”
“难怪!”村长点头:“你表姐出嫁,你爹定要过来吃回门酒的吧,到时我可要同你爹多吃两杯水酒。”
木梨笑答:“我爹最喜欢同村长吃酒了,说村长酒量好,又很豪爽,与村长相处,格外舒坦。”
她小小的拍了个马屁。
村长到是高兴许多,抬脚就准备走,不打算计较张吴氏刚才把他推出来当耙子的事。
张吴氏却没这个自知之明。
“村长老弟,等等。”
木梨闻言抚额,人家唤她一声老姐姐,不过是客气,她竟还当真了。
村长的脸色在面对张吴氏时,瞬间变得不大好看了。
“外婆,村长事多,忙着呢,刚才还要多谢村长帮忙出言呢。”
张吴氏有听没懂,只怪木梨说得太委婉。
她跑到村长跟前,问:“老弟啊,我说,这事你不能不管啊,你看看,这些外村人欺人也太狠了,把我家砸个稀巴烂,这些东西可得叫她们赔才行,也不要她们真去买来还上,折算成铜板子,我自己费点工夫,去镇上慢慢挑好了。”
张吴氏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忘要算计一把。
张玉娘忙走过来,拉住张吴氏道:“娘,这事儿就不麻烦村长了。”
“不麻烦他?你给掏铜板子?那也行。”
张玉娘松开手不说话了。
“娘,我是出嫁女,我只管你跟爹,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管了,以后,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出现,我是连门坎都不会迈的。”
村长瞄了张吴氏一眼,甩了甩衣袖,一个字都不说,直接走人了。
张吴氏傻眼了,伸手拍张玉娘的后背,骂她:“你个蠢货,咋让他走了?”
木梨不高兴了:“外婆,你再打我娘,我就打你了。”
“反了天了,你个小猴崽子。”张吴氏却不再打张玉娘了。
木梨又道:“我反没反天您不晓得,到是这个却是捅了大篓子,想来,那些受害者应该说的是真话。”
“什么?”张吴氏又鬼叫了。
她心里火大的狠,要找了扫把打张春花。
木梨又凉凉地道:“外婆,你打死她做什么,打死她了,你岂不是血本无归?”
一针见血。
扎在张吴氏的痛处。
家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有好事者去田里寻了张家父子回来。
然而,待两人背着篓子回来时,张家老宅里的这处戏,早已散场了。
“你们这是闹什么?”
张老爷子有苦难言,他越发感觉自己吃不消了,偏生张大牛这个不肖子,又懒得要命,连杂草跟禾苗都分不清,这都是第几回了,将禾苗当杂草拔了。
他训也训了,骂了骂了,张大牛弃耳不闻。
扯了不过三两根杂草,便洗脚上了岸,往田埂上一倒,说是累得腰都快断了。
张老爷子累得很,抬眼时,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提不起气来。
眼见张吴氏在闹,他心里莫名很烦躁。
没有人回答他。
张玉娘与自己的爹不亲的,只是尽着本分孝顺生养她一场的爹娘。
木梨压根儿就不关心他想怎样。
张夏花两姐妹已经扶了张春花去屋里了。
严金菊是个老实的,不想惹事上身,直接把自己当壁柱了。
院子里一时没有谁说话。
张老爷子越发气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