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方有点不好意思,耳根子发红,答:“怕踩坏你的草药。”
木梨不由越发笑得开心。
“无妨,这些草药生得贱,风吹雨打都奈何不了它们的,即是长在野地,自然能扛得起我们的踩踏,莫要担心。”
离方点头。
“你怎地会信那人是老神医?”
“你说我师父吗?久病成良医呗,我吃的药多了,有时也会听鲍郎中说这是何药,那又是何药,听得多了,也就记住了一些,后来,我便拿这些去考我师父,她都一一说出来了,即然懂得这些药理,我自然信她的。”
系统表示不服:“本欲姐哪里老了,啊?貌美如花,前凸后翘,烈艳红唇,说的就是我。”
木梨假装没听见,继续与离方说话。
“离方小哥哥,这回你信了吧。”
离方的眼神微变,后答道:“叫哥哥。”
他不喜欢那个“小”字,这会让他总想起男人行不行这个问题,若叫离方哥哥,未免又太疏远了点。
木梨不清楚他心中的那点小九九,笑道:“那不如这样,我以后叫你小哥哥,可好?”
这可是前世萌妹子们最喜欢的称呼。
然而,离方瞬间黑脸,转身离去。
招呼都不打一声。
木梨伸手刨后脑勺,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哎,咋就走了,我还没问他呢,不是说好一起坑那朱婆子一回的么?”
木梨抬头瞅瞅天色,估摸着村里的人都快要出工了,她匆匆收拾好东西,背着篓子抄小路快跑回家。
长长的麻花辫一甩一甩的,在她的小肩膀处蹦哒的可欢快了。
远处,拐弯处,离方从一棵粗壮的老树后走出来,薄唇紧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木梨不曾留意到身后,一路小跑着回到家中。
钻进灶屋里一口气连吃了两大碗冷茶。
张玉娘不在家,不然,定要骂她两嗓子的。
木梨将篓子放在墙角,感觉自己累的不行,又加之先前一阵急跑,这会子只觉得胸口又麻又痒,连着又猛咳一阵。
“哎,小梨花,你身体还很虚呢,干啥跟后面有鬼在追你似的,跑那么快做什么?回来又怎样,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千金忍不住抱怨她,又道:“哦,哦,你心跳一百零六了呢!”
木梨回了它一句:“还死不了。”
便跑回自己房里脱了外衣,扯开被子蒙头大睡。
她是被一阵鸡鸣鹅叫声给吵醒的。
木梨穿上外衣走出去。
张玉娘正端着鸡食在喂鸡。
“娘,您去哪儿了?”
“哎,家里那根最细的绣花针不知搁哪里了,没有找到,我便去镇上又买了一包绣花针。”
张玉娘说完,又看向她:“才起来?”
木梨嗯了一声,又去将篓子里的草药清洗干净。
木永为回来的时候,一身脏兮兮的,今儿不知又跟谁打了一架,脸上破了皮,眼角青了一块。
张玉娘和木梨都不想理他。
他自己到也晓得,去打了盆水洗了脸,正要将脏衣服换下来。
张玉娘说道:“这会子换啥换,等吃过晚饭了,洗澡。”
木永为对于洗澡一事,非常抗拒,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不想洗。
张玉娘一听,来火了,将喂鸡的瓢往旁边一扔,怒道:“你看看你耳朵后,颈上,全都黑漆漆的。”
木永为梗直了脖子,反驳道:“我就不洗,洗不是这样子的。”
木梨撇他一眼,骂道:“你着实欠打。”
木永为反骂她:“你个小屁孩,懂个什么东西。”
木梨冷笑:“你恶不恶心,你自个儿瞧不见,咋不瞧瞧你的那些小伙伴,一个两个,满头都是虱子在爬,光想想都叫人想吐呢。”
“也对,你算个啥东西,除了尽丢你爹这个秀才的好名号之外,你木永为也干不出啥好事来,娘让你洗澡,自是要让你白白净净的,好叫旁人高看你一眼,你呢,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好的不学,尽学些坏毛病。”
“我才没有他们学。”木永为死活不承认。
木梨继续冷笑,道:“你不学,那是他们学你咯?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横竖你就是个邋里邋遢的,跟那些叫化子差不多。”
“我才不是叫花子,还有,木梨,我告诉你个小屁孩,老子才不是烂泥,你下回若再说......”
木梨拿着小锄头站起来,朝他挥了挥。
“再说又怎地了?莫非,你又皮痒痒了?”
木永为快被她给气死了,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
“你看看你闺女,她又欺负我了。”
张玉娘鄙视他:“啧,你是在跟我告状么?”
木永为才发现,自己好像找错了对象。
“木梨,你个小八婆,你给我等着。”
木梨才不怕他。
“你让等,我就得等?凭什么?你脸好大哦!”
木永为觉得自己快被她给气得吐血了。
“我不跟你说了,你个小娘们就会胡搅蛮缠。”
“啧,有理说不清的是你吧,木永为,你的书都读到牛肚子里去了么!”
木永为头一回觉得,还是落水前的木梨要讨人喜欢多了。
虽然,他挺看不上她以前那动不动就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在吃晚饭的时候,木永为跟木久承告了木梨一状。
换来的结果,却是木久承奖励了木梨两朵粉色的堆纱花。
这让木永为气得好想骂娘。
张玉娘惊喜地给木梨戴上,左瞅右瞧的,最后说道:“哎,小姑娘家家最适合这种粉粉嫩嫩的颜色了。”
木久承点头,打量了木梨一番,道:“待爹爹发了月俸,让你娘带你去街上扯两块鲜艳点的料子做两条小裙子。”
木永为那叫一个眼红呐。
气愤的握紧筷子,怒道:“爹,她才是亲生的吧,我可告诉你,你这辈子统共就我一个儿子,你要不待我好,别指望我将来给您捧灵摔火盆子。”
木久承气得直发抖,他还年轻着呢!
张玉娘忙打岔:“这花儿是哪里得来的。”
“是山长夫人从府城给带回来的,听说我有个小闺女,便挑了两朵这颜色的给我,说是小姑娘都喜欢这样的颜色。”
木久承不懂这个,山长夫人怎么说,他便原封不动的将那话转述给张玉娘听。
木永为在一旁越发急得利害,小八婆道行还挺高的,这才几日啊,就将他爹给抢走了。
他坐在那里撩耳挠腮,饭都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