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梨周身散发着浓浓的嫌弃!
“斯文能帮你婆娘把脸上的伤治好,斯文能叫这该死的老婆子住手,还是说,斯文就是让我跟你婆娘站在这里任由人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门口的男子先是惊恐地瞪大双眼,随即,又无可奈何地唤了句:“玉娘,都是自家人。”
木梨站一侧伸手拍拍身上的泥灰,冷笑不已,呸,谁跟他是一家人了。
杨李氏一见他回来,立马爬起来叫疼,说自己快被这两个疯婆娘给打死了。
木梨讥笑道:“动作还挺快的嘛。”
杨李氏原本哭丧着的脸,立马僵硬了。
眨眼:真的爬起来太快了?
“久承,我的好女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我的好外孙,你唯一的儿子,可要被这对良心被狗吃了的母女给折腾死了,你不在家时,她们吃香的喝辣的,你儿子就吃点洗锅水,这也就罢了,谁叫他命不好,背了个拖油瓶的外号,我这也就忍了,后娘果然都不是人,心眼儿偏到胳肢窝了,只认自己亲生的,哪里管你亲生的死活,我可怜的乖乖外孙,都给饿的只剩皮包骨了。”
木久承将信将疑地将目光看向院内的母女俩。
木梨在发现他的那一瞬间,已经将手中的扫把远远丢开,此时,正用小手捧着张玉娘的脸,踮脚嘟着小嘴,轻轻帮她吹着脸上的伤口。
察觉到他看过来,眼神阴冷,笑道:“你爱信不信!看着自己的婆娘被欺负了,竟还是这么一副鬼样子,你是不是她当家的啊?”
木久承更惊怵,顾不得问张玉娘的伤势如何,急步行至两人跟前,睁圆了眼又上上下下打量她,最后,伸手指着她问张玉娘:“你确定,这是咱们乖巧、听话的闺女。”
木梨撇嘴,答:“死了,高兴了吧!”
“莫不是癔症了?玉娘,快些去将鲍郎中请来,我的字画换了几十文钱,我都没舍得在外头买干粮吃,全在这儿,快些去请了来。”
木久承是个再正儿八经不过的书生,也有古代书生们共同的弱点:“还有,你这伤口也要上药,留下印子可就不美了。”
“我没癔症,是被你心中的好儿子,给推下水淹死的。”木梨一双美眸阴恻恻地盯着他。
木久承忙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莫要胡说,你这不是好好站在这儿,性子变了,可人还是那个人,样子一点都没变。”
张玉娘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暗中狠狠剐了杨李氏一眼,道:“当家的,我也不想同她打架,实在是有辱斯文,可她,可她不该欺你不在家,骂我们的闺女,说是合该送去青楼,呜呜,你到是评评理,我们闺女清清白白的一个小姑娘,她这般不安好心的坏我闺女名声,这不是逼着她去寻短见么?我可怜的闺女啊,娘的心窝子,这是被人拿尖刀给狠狠地扎了啊。”
娇娇嗔嗔,梨花带雨。
木梨膜拜:请收下我的膝盖!
杨李氏感觉大事不妙,忙出招儿。
“久承,一码事归一码事,你不在家,我自该多顾着我的外孙,可不能被这当后娘的欺负了去,还有,我可告诉你,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我给死死盯着呢,你可得给我一碗水端平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得木久承一个头两个大,他有心想替张玉娘说和两句,杨李氏又揪着一直不撒手。
张玉娘这边早已哭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他瞧着就心痛,更何况,脸上那条红艳艳的血痕,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不就是你外孙故意推我落水,你有意拿我娘让他帮忙做点家务来说事呗,就是想掩盖之前犯下的罪行。”
木梨的话,如同冬日里路过小院的一缕寒风。
轻飘飘,又入骨三分。
“此话当真?”木久承气得老脸通红,脑门突突直跳。
“啧,我哄你干啥,要不,你去问离方,救命恩人,无以为报,合该......”
木梨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她的小嘴被张玉娘死命捂紧。
“没错,就是离方帮忙救上来的,我可怜的闺女呐,差一点就同娘阴阳两隔了,若真如此,老娘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拉上两个垫背的。”
张玉娘放狠话了,抱着木梨低头嘤嘤的哭起来。
木梨:全都是戏精,怎么破!
杨李氏一瞧,她立马拿出绝招。
往地上一坐,撒泼打滚:“哎唷,我的个娘,我的个乖孙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爹的心全都是黑的,讨了个利害的后娘,就爱听她吹的枕边风,一顿饱饭都不给吃,这是存心想饿死你啊,你爹就是个睁眼瞎,瞧不见你天天被后娘又打又骂,往死里搓磨。”
木久承没辙了,他背不起害儿子的坏名声。
“岳母娘,你快点起来。”
张玉娘恼火,眼睁睁瞧着木久承去扶杨李氏。
木梨忙道:“啧啧,我有两个外婆么?”
木久承伸出的手僵住了。
多年养成的习惯,即便他将原配休弃,依旧不曾改口。
“我扶您。”
木久承生硬的拐了个弯。
杨李氏越如记恨木梨。
“久承,我也是个要脸的,一把年纪了,要不是心疼我外孙,我能这么闹腾吗?”
木久承点头:“您老说的对,这里有十文钱,先放您手上,您想给永为买什么,都由着您做主。”
张玉娘气的浑身发抖。
然而,她却不能当着外人的面闹,回头,丢脸的还是她两口子。
木梨惆怅了,她若赚了银子,就真能买地,做个万事不愁的小地主婆?
千金系统娇笑着出场:“哎哟,小梨花......”
“嗯?你不应该叫我小祖宗么?”
千金系统停顿了,不时,木梨听见她传出僵硬的机械声音:“内部程序出错,请求重启。”
“重启!”
木梨才发现,还可以这么玩。
......
另一边,邻居们眼看着杨李氏胜出,都鼓掌呢,还说木久承就不该惯着张玉娘这个婆娘,媳妇三天不打,上梁揭瓦。
越惯越不得了,都可以上天了。
将杨李氏送出门,木久承又跟邻居们赔了笑,待众人散去。
眼看着木永为顺着墙角根往外溜。
木久承将院门用力一关,木栓一落。
“去哪儿?”
他突然开口猛地喝斥木永为。
吓得木永为浑身一抖,随即灵机一动。
“去打猪草,娘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