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双烈看皇上怒意未消,便屏退了殿内所有宫女和太监,走到皇上身边,认真说道:“父皇别生气,先听儿臣说说关于那蛇妖的事,在做定夺如何。”
“你知道什么。”皇上依然皱着眉头,他虽然责怪彦双烈对林浅的维护,但却愿意听彦双烈说说这些事。晚忆受伤昏迷然他心中很是没底,若是晚忆有个什么好歹,这皇城岂不是无人守护了,纵然他身为君王,但妖孽若是作乱,他终究也没什么好的方法对付……
“作孽的蛇妖名为潇焕,是蛇界之王,修为深不可测,性格也古怪异常。”彦双烈顿了顿说:“儿臣虽不知他与晚忆有何渊源,但最初是晚忆将他带进京城的。”
“晚忆带他进的京城?!”皇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彦双烈,他想不到晚忆将这棘手的蛇妖带入京城的原因。
“是。”彦双烈回忆片刻说:“那时候潇焕像是受了重伤,可偏偏灵澜找他的麻烦,说是要为师报仇,那次虽然重伤了潇焕,但他却被潇焕给杀了,而且是一招毙命,晚忆似是早就知道此事,回京的很及时。”
“这么说……潇焕受伤了。”皇上听到这些,想的确是如何能杀掉潇焕,以绝后患。
“是。不过……”彦双烈明白皇上的意思,急忙说:“潇焕在外修养多日,现在怕是已经痊愈了,否则,断然不会回到京中。”
“他是在养伤之后又回来了?”皇上再次皱起眉头问道:“你可知他因何回来?”
“这个……儿臣知道并不清楚,但儿臣知道林浅绝对不能杀。”彦双烈担心皇上又生气,便说:“潇焕从最初进京就和林浅在一起,第二次回京更是和林浅一起开起了青楼。至于今日之事,若要严查……儿臣也脱不了关系……”
“与你何干?”皇上以为彦双烈又要说自己喜欢林浅的事,语气又有些不善。
“昨日,儿臣带了些父皇赏赐的点心给林浅,并向林浅询问些关于双舞的事,怎料皇兄却突然带人闯入,损坏了林浅的屋门,儿臣心有愧疚,便早早离开,准备今日再去给林浅些赔偿。”彦双烈顿了顿说:“皇兄昨晚比儿臣走的要早,至于今早的事,怕是和昨晚皇兄去闹事脱不了关系。”
“你的意思是,广儿今天又是去闹事的?去青楼闹事,是何原因?”皇上突然想到晚忆嘱咐他切莫去思云阁滋扰,不禁又皱起了眉。
“皇兄本来应是太子的,可儿臣……”彦双烈低着头叹气道:“皇兄与儿臣一直不和,昨日他带人闯入思云阁也是为了让大家知道儿臣身在青楼,至于今早……皇兄可能也是为了去看我在不在吧……”
“这潇焕一直住在青楼之中?”皇上不愿听到自己的儿子们不和,便又问到了潇焕的问题。
“是的。”彦双烈担心皇上怪他知情不报,便说道:“晚忆也知道此事,而且还为了威胁潇焕,伤过林浅。因此,儿臣以为林浅至关重要。”
皇上想了想道:“莫非晚忆将潇焕带入京城是有什么用意……”
“具体缘由儿臣并不清楚,不过,依照儿臣几次见到潇焕来看,他是在意林浅的,所以……”太子没有说完,而是低着头不再出声了。
“你想救下林浅,让她对你心怀感激,以便在日后在潇焕找麻烦之时,有些作用,你想利用她是吗?”皇上似乎听出了彦双烈话中的意思,接话道:“他们都是蛇妖,你认为这样可行?”
“儿臣并不能确定,不过妖类向来重情,应该是可行的。”彦双烈看着皇上,认真的说:“现在晚忆受伤昏迷不醒,若是我们再因为林浅惹怒潇焕,那后果……儿臣只是担心,会出乱子。”
皇上听完这些,便明白了其中的利弊。可就在彦双烈准备奉旨去放林浅之时,押解林浅的士兵突然闯了进来,跪求道:“皇上饶命太子殿下饶命,林浅被人劫走了……”
“什么!”两人听到这话,都觉的心头一惊,如今护城结界没有了,谁知道是什么人干的,若是潇焕……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太子急忙跟着士兵出了皇宫,向囚车被劫的地方赶去。
而此刻,林浅正在太子的私人别院中,围坐在炭火旁,瑟瑟发抖。
“潇焕在哪?”彦双舞看着林浅狼狈的样子问道:“他惹出的事,为何让你承担,还不来救你!”
“我不知道……”林浅看看彦双舞说:“他早上和我说有事要出城一趟,具体去做什么他没有说,我也不清楚。”
“你说他出城了?!”彦双舞瞪大眼睛,看着林浅说:“什么时候走的?!”
“很早就走了,天刚亮的时候……”
“糟了……原来师傅说的是这件事……”彦双舞疾步向门外走去,却被林浅叫住了。
林浅吸吸鼻子问:“你走了,我怎么办?若是太子被皇上说动了,等他回来,我一定又会被杀,到时候你还会来救我吧。”
“你会没事的。”彦双舞此刻担心的是根本不是林浅会不会被杀,而是她师傅会不会出事。前些日子晚忆给她传信,要她今日午时之前务必进到京城,会有事要发生,结果她一到京城就听说林浅要被斩的事情,便出手救下了林浅。
现在想来自己进城时的确没有察觉到结界的防护,没想到竟然是师傅出了事……
“太子说他喜欢我,是真的吗?”林浅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毕竟自己是彦双烈他父王要杀的人,她多少有些不安心,便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双舞回头,蹲下身子看着林浅说:“不过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太子不是你可以沾染的。”
“我知道。”林浅并没有因为这些话感到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反而是无所谓的点点头说:“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喜欢太子,更不会勾引他。”
“很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彦双舞起身,冷声道:“若不是因为你,我师父断然不会出事,你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林浅无从辩解,她是最不想来这里的人啊……只是这话她没办法说,就算说了,彦双舞怕是也不会信她,明知对方不会信,她也觉的没必要说了,顺其自然吧。
双舞没有再和林浅说什么就直接离开了。
她心里其实都明白,所有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事,其实与林浅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林浅的存在刚好和潇焕有所牵连,而她的师傅晚忆,却偏偏要干涉潇焕的命格,而这一切都是她无力更改的。
她不是在埋怨林浅,而是在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林浅坐在炭火旁,想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不自觉便红了眼眶……那些事过去的太久了,但每每想起都让她难过至极,若不是失去的东西太多,她根本说不清那些回忆是不是真实存在过。
太子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别院,这一下午几乎翻遍的全城,可却一无所获。潇焕没有进宫滋事,也没有出现在青楼,他想着也许不是潇焕回来了,但林浅究竟被救去了哪里他却很想知道。
尽管他说不上对林浅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林浅确实和别的女子不同,虽然和皇上说自己只是为了利用林浅,但他心里却并不能完全接受自己这样的说法。林浅和他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不是特别调教出的没有思想的傀儡,而是活灵活现有自己想法和内涵的女子。
彦双烈揉揉眉心推门而入,突然看到炭火边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影,他心头一惊,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却见林浅在炭火边已经睡熟了,卷缩着身子,轻轻的颤抖着。
他说不出自己此刻看到林浅时内心的感受,但在他心中一闪而逝的欢喜和安心,却骗不了自己。太子轻柔的抱起林浅放回榻上,林浅轻轻动了动,迷迷糊糊的说了句:“别吵。”
太子听到林浅的话,不自觉勾出一抹笑意,突然觉的心里很踏实,这女子还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太子坐在榻边看着林浅的睡颜,许久才想到林浅是在囚车中被救的,但现在不管是谁救的都不重要了,只要救下了就好。
太子帮林浅盖上被子,斜靠在床边眯起眼睛,如同自言自语般轻声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林浅在听到这句话是心中一惊,她不明白太子这话的意思,找到到她做什么,抓回去斩了?
林浅还没想明白,就感觉到太子轻抚着她的发丝,片刻,太子站起身柔声道:“林浅,你最好不要让我喜欢上你。”
说完,太子轻叹口气打开房门去到了隔壁,听到房门被关好之后,林浅睁开了眼睛,清澈的眼中没有丝毫睡意,她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心道:“放心吧太子殿下,我是不会勾引你的,你这么高高在上,我可高攀不起。”
林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排斥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比如太子,比如潇焕,若不是自己和潇焕有血灵咒牵绊,她恐怕早就求着潇焕离开了。至于太子,她虽然说不上讨厌,但是绝对不愿太过接近,尤其在听到太子刚才的话后,更加决定了日后要以礼相待,绝不逾越半分。
林浅最初装睡是为了探听太子的口实,自己是一定跑不了的,若是太子想抓自己那必定会叫醒自己,但若是想要放过她,那自己一定会安然无恙。若是醒着难免要面对问题的,还是睡着比较容易知道真相。
比如,太子不希望喜欢上自己,而她这次算是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