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王城(1 / 1)

他们俩又麻溜地躺在了那两架木板床上,陈远把白布搭在两个人脸上,乍一看真像是两具死尸。

“你们俩呼吸一定要轻,千万别呼到白布上了,否则这布要是被吹动了,肯定会引人怀疑的。”陈远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

“好。”

两人闭上眼睛轻轻地呼吸,听到陈远出了门,又把门扣上了。

大概一刻钟以后,五六个人吵吵嚷嚷地又进了门。

“这就是今天要搬的两个尸首?天呐,这也太臭了吧,这是放了多少天呐!”

陈远叹气:“这都是两个苦命的人,死了这么多天才被找到尸首,咱们赶紧把他们抬到义庄去吧,他们身上还有些银钱,到时候和兄弟们一起分了,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死后的尸首无人认领,按理来说是要由他们送去义庄的。

而这尸首身上的银钱,他们把这钱叫做“收尸钱”,只要数目不是特别大,他们都是能拿来分一分的。

当然,一般的首饰物件他们是不敢动的,怕万一动了别人认亲的物件怎么办?

要是因为没了认亲的物件,尸首迟迟找不到亲人,那可就是他们造的孽了。

“好好好,有陈大哥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就是就是,臭一点儿也没什么,咱们都干这行这么久了,才不怕这么一点儿臭味。”

抬尸体的这几个男人都是淳朴的村民,他们指着每次抬尸体的这点儿银子过活,自然也不会东嫌西嫌。

“来来来,一二三、起——”

一队人抬着这两句尸体,避开市集和民宅,慢悠悠地往城门走。

一群人一起走,就难免会闲聊。

“你们听说了吗,这几天城里乱得很,说是大皇子带着顾将军回来造反来了,还有人说,皇帝当初登基的那个圣旨是假的,真圣旨在大皇子手里!”

姜止心一紧。

“谁知道真假呢,我听说呀,是因为陛下娶了瑞王当皇后,谁不知道大皇子和顾将军都是倾心瑞王的,陛下这般行事,岂不是逼得他们俩联合起来造反?”

“那这个瑞王岂不是个红颜祸水?”

真·红颜祸水躺在木板床上扮死尸,被夸了心里还有几分开心。

“瞎说什么呢,”陈远瞪他们一眼:“瑞王先前还救过你我的命,你们也敢编排她?”

那人“嘿嘿”一笑,很是憨厚的模样:“我只是觉得有趣嘛,陛下抢了顾将军的娘子,换谁谁不会生气呀!”

“就是就是,谁要是敢抢我的娘子,我也要反,我也要拼命!”另一个也附和。

陈远一拍那人的脑袋:“嘿!你们就净在这儿净瞎说,你有老婆吗?你反个屁。”

他跟着两个木板床走,又狠狠吸了一口嘴里的旱烟:“什么反不反的,对于咱们平头老百姓来说,这场仗谁打赢了,真圣旨就在谁手里!”

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成王败寇,输了的那个,哪怕他道理占尽了,他就是寇。

“唉……又要打仗了,我身边这些天有好多人都想从王城逃出去,”有一个小兄弟叹了口气:

“现在王城里不让逃荒,大家都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城里,要不然因为咱们抬着两个死人,咱们连门都不出去!”

老百姓不想打仗不想受伤,所以他们想逃,这也没错。

姜止偷偷在心里叹了口气。

怪自己,怪自己眼瞎,选了莫从易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只是打起仗来苦了百姓。

“别说了,”陈远又是叹气:“到时候躲在房间里就行,这也不是什么敌国入侵,我总觉得祸患不会伤及百姓的。”

另一人附和道:“对呀,顾家军都是些忠勇之士,大皇子也是宅心仁厚之人,我们历来都是宣国的百姓,他不会为难我们的。”

气氛总算松快了些。

到了城门,鹰羽卫案例检查进出的人身份和出城的原因。

陈远在最前头和那个鹰羽卫交涉,姜止偶尔能听到两句,说什么:“死于非命,没找到亲人,现下天气又热,这尸首腐烂了实在没有办法,才想着送出城去。”

又来了两个鹰羽卫查验尸首。

尸体透露出一股不正常的惨白色,再加上那股很让人作呕的腐臭味,这两个鹰羽卫吃得午饭都快吐出来了。

“啧啧啧怎么这么臭,这是放了几天了,怎么不早点儿扔出去?”

一个男人回:“回大人,这尸首被发现得晚,再加上最近天气热,这才味儿这么大,实在对不住,脏了大人们的眼睛。”

另一个人鹰羽卫似乎警醒些,他上前来摸了摸姜止的脸蛋,紧接着眉头一皱:

“这是怎么回事,尸体怎么还是热的!”

人死后尸体会冰凉,是个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陈远一哆嗦,正想找个借口解释呢,就听见另一个鹰羽卫说:“你懂个屁啊,现在是大夏天,难道尸体大夏天的也是冰凉的?”

另一个一拍头:“对哦,我竟把这茬忘了。”

“行了行了,赶紧扔出去吧。”另一个鹰羽卫捂着鼻子嘀咕道:“这么大的味道,别熏到其他人了。”

“哎好,我们这就走。”陈远松了口气。

他们抬着两具“尸首”,不慌不忙地往外走。

姜止被遮在白布底下,她经过鹰羽卫地时候,分明听见有个人说:“这可怎么办呀,到现在都没找到瑞王,陛下要是发怒了,我们的小命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

莫从易怎么还在找她?

眼看着顾家军都快攻进城里了,当下之计,莫从易应该想想法子搞定顾舒尘才对,找她做什么?

难不成……

找她就是为了搞定顾舒尘?

她身上瞬间飘起一层鸡皮疙瘩,没忍住打了个寒颤:莫从易心是真的黑,她以前怎么没发现?

“别说了,私下堂主不让讨论这件事,咱们就做好本分,别管其他的。”

他们一路平平安安地出了城,陈远招呼着大家把尸体摆在义庄里,只留了他留下来处理后面的事,其他人都领了钱回城了。

“好了好了,人都走了。”陈远进了义庄,又把门关上:“守义庄的老头也被我打发走了,这会儿外面还算安全,你们赶紧离开吧。”

姜止赶紧掀开白布坐起来,被空气里难闻的味道呛了一下:“咳、谢、谢谢师父搭救我。”

“谢谢陈大哥了,这恩情我周敢言以后定会好好报答。”周敢言也行了个礼。

陈远丢过来一条干净的湿帕子:

“行了行了,你们赶紧擦擦脸离开这儿吧,什么报不报答的,瑞王既叫我一声师父,那我帮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姜止把身上的钱袋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师父,我知道你帮我这一把也不容易,这钱,就当是我的拜师礼了。”

陈家的生活不算富裕。

“不行,”陈远当下就要拒绝。

“这既是拜师礼,师父你不收就是不认我这个徒弟,”姜止态度坚决:“今日之事,是我拖累了你,若是今后有任何的困难,只要我还活着,尽管来找我。”

陈远笑,眼角的皱纹厚厚地堆在一起:“说什么活着不活着的,瑞王,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他又说:“我自幼在义庄里过活,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你的相貌生的很好,是一副长生相。”

姜止也笑,她说:“借您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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