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拉下帘子进营帐,姜止也顾不着腿疼了,一下就扑到顾舒尘怀里去了。
顾舒尘也受着伤,她这一扑两人差点儿都摔到地上去了。
“咦~将军怎么站不稳呀!”外面有人大声笑道:“将军你行事可得正人君子些,我们外面可看的一清二楚呢!!”
因为屋子里的烛光把两人的影子投了出来,里面的人做了什么外面看的一清二楚,这话一出,直把屋内的两个人染红了脸。
“赶紧起开。”顾舒尘道:“你们是闲得发慌吗?”
说着把姜止从身上扒下来:“好了好了,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上药吧。”
“唉,可是这么久不见,我有些想你了嘛。”
姜止噘嘴道:“上药上药,那将军干嘛还不脱裤子?”
顾舒尘眉头一皱:“小止你怎么回事?你说脱裤子三个字的时候倒是自然,难道你给很多人脱过裤子?”
“将军!”她一跺脚,娇嗔道:“你脱不脱,不脱就继续伤着吧,看看你那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再损我就让你病着吧!”
顾舒尘无奈:“你别恼,我脱还不行吗。”
说着坐上床榻,扭扭捏捏地把外裤褪了下来。
姜止又替他把长袍撩上去,抱怨道:“你看看这伤,肉都从大腿根烂到下面来了,怎么也不擦些药?”
顾舒尘小心翼翼地把自己重点部位遮好,回:“没有药啊……”
那些肉不仅仅是开始往外发炎了,还顺带腐蚀了不少的好肉。
“外面听墙角的!给我送一盆温水,一把小刀,再送一盏油灯和棉布进来,我要给将军剔肉!”姜止喊道。
外面“腾”地站起来好多人,他们四散着逃开了,有一人说:“成世子好可怕,就因为将军说了他两句,他竟然,竟然要给将军剔肉!”
“是啊是啊。”另一人附和道:“记住了,以后找媳妇儿万万不能找这个样子的。”
说罢又添了一句:“找相公也不能找这样的!”
顾舒尘在里面听得一阵冒火,往外面喊道:“你们这群小崽子,是不是闲的没事做了?”
“将军你可别跟他们生气~”姜止笑得开怀:“他们不过是一群毛头小子罢了,能懂什么,将军你可跟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顾舒尘疑惑。
“将军已经有媳妇儿啦!这一点就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嘛。”姜止厚着脸皮说完自己又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
“将军从少年变成了中年男人咯!”
顾舒尘觉得心里一暖,有一股很热很热的血直接流进他的胸口,让自己觉得好像终于有了一个归宿。
他郑重其事道:“我会娶你的,一定会。”
姜止躲过那道炙热的目光,“我可没有答应要嫁给将军你,你想娶我还不想嫁呢。”
“那可不行。”顾舒尘一把将人拉到自己旁边坐好:“你以前就答应了我,现在你反悔可来不及了。”
姜止一愣:“我答应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呀,怎么没印象了呀……”
顾舒尘:“那是之前在供神村的石窟里的时候了,我当时受了重伤,你说若是我们能活着出去就让以身相许,我当即就应下了。”
“啊~那不算数。”姜止耍赖道:“当时将军你可是昏着呢,我说的话才不算数!”
这时候孟春从外面畏畏缩缩地探进来脑袋,问:“将军,我们可以进来了吗,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姜止脸色一红,道:“赶紧进来吧。”
几个人端着热水等东西进来,顾舒尘觉得身下一凉,又扯过旁边的被子遮住自己的腿,生怕被人看了去。
他没想到这一遮,反而引得其他人更兴奋了,大叫道:“将军!这可是大晚上的,您怎么没穿裤子呢!”
“是啊,这么快将军就脱裤子了,进展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顾舒尘脸更红了,他扔过去一个枕头:“你们赶紧出去!!!”
姜止清洗干净了匕首,又把油灯给点燃了,掀开被子露出那些烂肉道:“将军你和我聊聊天吧,这剔肉可能会很疼,聊天可以转移你的注意力让你没那么疼。”
“还有这种说法?”顾舒尘将信将疑:“那我就问问你如今王城的境况吧,听说太子被废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姜止用火焰烧灼匕首的边缘,然后一边伸出匕首一边说:
“太后不知从哪儿找出了七王爷的唯一一个遗腹子,那人叫莫从易,我瞧着他心思宽广又良善,是个做皇帝的好材料。”
“我同太后联盟,一起翻出了太子的错处,皇帝迫于朝臣压力不得已把太子废了,关在九华山上禁足。”
“嘶——”
顾舒尘闷哼一声,又问:“太后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她愿意同你联盟……你想没想过同她联盟会有什么后果?”
“我怎么不知道。”姜止说着又剜下一块肉来,恶狠狠地甩进盆里:“她讨厌巫医族,不仅仅杀了我好多的族人,甚至还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在我和她联盟之后……她也没想过要放过我。”
顾舒尘一边痛的流冷汗一边掐自己大腿,声音都抖出了音调:“嘶啊——那你、你还同她合作?”
“嘿嘿,这将军就猜不到了吧,她想杀我,我正巧也想杀她,等这次从边境回去我就弄她,谁让她屡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呢!”
姜止挥舞了一下手里的匕首:“还有皇帝,他们这些坏人一个都逃不掉。”
说起皇帝,顾舒尘心里难得闷闷的,觉得腿上也没那么疼了,原本心里的委屈泛滥没人可以倾诉,现在姜止来了他便犹如打开了闸门,委屈道:“皇帝……他也想灭了我们顾家。”
她拿刀的手一顿,问:“将军知道了?”
“我查到了,原来我父亲的死就是出自皇帝的命令,不仅如此,这一次他还想让整个顾家军都葬身在边境。”
顾舒尘心塞:“想我顾家世代忠良,怎么就引得皇帝屡屡怀疑呢!”
“皇帝就是面上看着像个好人。”姜止回,又温水洗了洗全是鲜血的匕首:“这也仅仅是面上的功夫,他做事心狠手辣的程度你绝对想不到,这人可不能被低估了去。”
这倒是对的。
“啊——疼疼疼。”
顾舒尘突然叫起来:“你这一刀下手也太重了吧,我泪花都快跑出来了。”
“啊,我没注意到。”姜止赶紧收手,又借着一个话题转移注意力:“将军在边境城有什么收获?给我讲一讲嘛。”
收获肯定是有的,收复了三座城池,赶走了无数的敌军,不过这些姜止都知道。
他想了想,说:“我交到了一个特别好的朋友,明天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他叫白不问,是个特别有计谋的人,不过我觉得吧……聪慧比起小止来他还是差了些。”
白不问?这个名字倒是蹊跷。
顾舒尘想起一个细节,又补充道:“你肯定乐意见他,因为他的父亲曾经是巫医族在宣国朝政中的一员大将,之所以他能留着一条性命是因为有人给他下了剧毒。”
“算起来,他也是巫医族的旁系,只是他不是姜家人,既不姓姜也没有眼下那颗痣。”
白家的人,曾经是巫医族的一员大将?
姜止忽然就对他们来了兴趣。
“啊!!疼疼疼,小止你劲儿又用大了!疼死了!!”
“抱歉抱歉将军,我刚刚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