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城星主被杀,据说是屠镇的幸存者,为了进一步挑起西州与南州的争端,牧狩还就此向南州月主滕飞问罪,并且进一步提出由他西州带兵入南国境内缉拿凶手。牧狩这一切的挑衅,到了滕飞那里,如石沉大海,竟然得不到一丝的回应,任由牧狩如何出招,他滕飞竟然只用一招:置之不理,一招不回。牧狩要求西州兵入南国,滕飞就放任他入境缉凶。这滕飞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囫囵一个,弄得他牧狩此时自己倒无计可施。
然而南国民众早已经是群情愤涌,这西州不仅滥杀无辜,血腥屠杀,如今还贼喊捉贼,要我南国道歉,更有甚者,还要入境搜查,这西州种种此举简直令人发指,人神共愤,是可忍孰不可忍!
朝中也文武众官也是义愤填膺,武将纷纷请求滕飞出兵,被人如此侮辱,简直是骑在脖子上拉屎,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就算咽下了,国人不知要如何议论,他们今后还有什么颜面,还如何做人。此时民间已经在骂他们胆小无能苟且偷生了。
这种情形下,即使有一小部分人保持理智,知道这是西州月主牧狩故意挑衅,好借口攻打南国,目前以南国的贫弱国力和微薄兵力,绝不是西州那位处心积虑的霸主的对手,此战端决不能启,但是群情如水,奔流难止。举国之人都把目光投向南国那座清冷的宫殿之中,那位年轻的继位之后毫无作为的月主身上,确切说来,是全天下的人都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猜测他会说什么,包括中洲皇城。
他会做什么?他还能忍吗?他会怎么应对?严词拒绝牧狩的无理要求?他一定不能忍了吧?是人都不能忍的。
然而,国人失望了,天下之人也失望了。滕飞没有奋起反抗,他什么都没有做,牧狩要什么他就答应什么。然而世人又一想,滕飞不是一向如此吗?本来就不应该指望他有什么作为的。
然而牧狩却不这样想,正如表面愚钝之人,若非大忠之人,必是大奸大恶之徒,这滕飞,如此隐忍,如果不是世人眼中的无能昏主,那便极有可能是善于隐藏,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极富心计之人,果真如此,恐怕他想要先吞南国,再图天下的计划难以顺利进行了。因此他牧狩不得不防一手,也因此,他要一再试探。他不仅仅是在找借口进攻南国,也在试探滕飞,试探天下。
如果屠镇之事,天下群起而攻,怎么办?哼,那有什么不好办的,就让他潞城星主顶罪就好了。要问为何独独选中潞城来干这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很简单,因为他潞城星主贪婪愚蠢,利令智昏,许以小利便俯首从命,不怕他不贪,他贪,才好控制;再者,潞城星主贪暴之名世人皆知,如若局势不对,这又是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绝好棋子。
牧狩的心思他人不懂,但是鹿野卿却深知。所以当他授意潞城星主的时候,虽然在眼前的卢海,自以为得蒙重用,面脸堆笑,仿佛从此飞黄腾达,升官加爵,他看到的确实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是一个死人,现在不是,但很快就会是了。这牧狩的手段心思令他不寒而栗,鹿野卿知道,自己也是牧狩的一颗机子,只是比起其他棋子,他鹿野卿要大得多,卢海的下场,将来的某一天,也是他的下场,但是他不悔也不怕,大丈夫生于人世,若能干一番大事业,死有何所惜,若碌碌终生,活着又有什么滋味!何况至少现在他还不会到那一步,牧狩还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