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苏躺在他旁边,用双手枕着脑袋,语重心长的说:“你知道吗?女人啊,就是梅花,你越把她捧在手心里,她越是不开。但你要是把她放在冰天雪地里,她就开的越灿烂,越美丽。所以,有些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她的错,而是你们之间有着什么阻隔。”
承皓宇看了他一眼,竟发觉他的话很有道理,以前他对季箜灵冷漠时,季箜灵总是贴心的嘘寒问暖。而现在,他对她好一点温柔一点,季箜灵就开始慢慢抵抗他,甚至躲避他。“那你是说,我还要像从前一样对她?”
“不是要,是要比从从前更冷,这样女人内心的防线才会彻底击垮!让她以为你对她没有什么好感,她自己呢,就会拿着热脸来贴你的冷屁股!”
“你确定?”承皓宇疑惑的上下打量付苏,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半信半疑。
付苏举起右手,竖起四根手指,信誓旦旦的说:“我确定!你要知道,人,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雌性或是雄性,从骨子里说都是贱的!你不理她,她就会自动送上门来的!放心,按我的话做,一定马到成功!”付苏拍拍承皓宇的肩膀,对自己的话十分自信。
承皓宇看向天花板上那盏紫色的灯,莹莹的的紫光洒在空气中,美的梦幻。
也许,他们之间真的想付苏说的那样,有什么在阻隔。箜灵,再给我点时间,只要一点,马上我就可以和你摊牌了,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付苏看了承皓宇一眼,淡淡地问道:“嫂子呢?”
承皓宇想了想,神情有些迷茫,刚才的事还历历在目,让他的心也是迟迟处于纠结状态。“可能在隔壁吧,怎么,你找她?”
“我找她?”付苏夸张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莫名巧妙的样子。“大哥,你忘了我们来这得目的?我们不就是来找嫂子的吗!”
承皓宇勾勾唇,站起身,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悦的蹙蹙眉。“那我先去洗个澡。”
洗好澡,二人一同来到隔壁的房门口。承皓宇想了想,对于刚才的事他真的很不好意思,所以就将付苏扯在自己前面,让他开路。“我和她,有点误会,你开路,好说话。”
付苏不悦的瞪了他一眼,“靠,拿我当挡剑牌啊!真是的!”
接着伸手,刚想拍门,门却开了。穿着整齐得体的季箜灵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付苏伸出手向拍门却没拍到的模样,不禁蹙眉,低沉道:“怎么,你这样子,是什么意思。”
付苏尴尬的笑笑,将手木讷的收了回来,笑颜如花的看着季箜灵。“学生嫂啊,你说,你在这也一两天了,是不是该跟我们回去了?”
季箜灵瞥了一眼他身后的承皓宇,当即火就不打一处来,烧的她心疼。她愤愤地咬牙道:“我想在哪就在哪,要你们管这么多!”说完,将付苏奋力一推,大步从他身边走过,直接无视承皓宇。
淡淡的清香从鼻尖一嗅而过,是朝思暮想的又是让她伤心的,太痛苦。
“你要去哪!”承皓宇终于开口了,看着她大步流星的背影,他终于忍不住说了话。
季箜灵站住脚,头也不回的说:“不用你管!”
四个字,草草结束他们的对话,季箜灵就像流星,缓缓从天际划过,再陨落。
承皓宇迈开步伐,没几步就追上了她,把她的手紧紧扣在自己的手心里。冷冷的看着她,“你能不能不要任性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付苏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查到你在这!现在找到了,你却要一个人走,你告诉我,有那么容便宜的事吗!”
冰冷,生硬,还和从前一样。很好,他最终还是他,冷酷无情,六亲不认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季箜灵咧开嘴,苦涩的笑容,一点一点蔓延上她的嘴角。一双红红的眼眶直直的盯着承皓宇冰冷的脸,一口气吼了出来,“那我要谢谢你了?感谢你来救我,感谢你那么羞辱我!承皓宇,请你看清楚,我不是蓝珊,我不会对你唯命是从,要不是公司和爸爸在你手上,你以为我愿意在你身边吗!你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愿意成为你的人是吗!”
她大口喘息着,指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那我告诉你,我,季箜灵,不愿意!请你大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不要再践踏我最后的尊严!”
她就这样用那双布满晶莹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承皓宇,没有任何感情,有的只是一层模糊的幻影。那个幻影,还是他。
承皓宇只感觉心在那一刻,被猛地撕碎,风化。扣着她的手,慢慢地在松懈。看着她的目光在退却,在迟疑和后悔。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更不会让他将功赎罪。
明显的感受到承皓宇在后退,一直退到了付苏身边,眼中的不敢置信和后悔依旧清晰可见。他颤抖的双唇以及指尖,他僵硬且寒彻的高大身形,刺痛着季箜灵的心,以及全身上下的细胞。
付苏小心的扶住呆愣中的承皓宇,也一副不敢置信的看着季箜灵,没想到他的学生嫂发起火来,这么女中豪杰!他看向承皓宇,忧心道:“皓宇,你别往心里去,嫂子她,说着玩玩的!”
付苏给季箜灵使了个眼色,挤眉弄眼的撇撇头,“快过来!”
季箜灵也后悔了,她不该这么说的,明知他的底限和品性,她怎么能那么伤他。擦了擦眼底的晶莹,努力的吸吸鼻子,慢慢地朝二人走近。
抬起头,伸手扶住承皓宇高大的身体,满含抱歉的说:“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愤怒又如何,生气又如何,她爱他,爱就无法生他的气,爱就无法看他痛苦不堪。心底的怒火在旺盛,也没有情火来的猛烈灼眼。看着承皓宇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的心,更疼。比他侮辱她更疼。
承皓宇惊慌失措的看着她,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伸手将她紧紧抱住。情绪陷入低潮,气氛却在持续上升,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说这句话的,应该是我。”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身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似有将她揉进他的骨髓之势。季箜灵却像感觉不到一般,即使呼吸有些困难,她也毫不抗拒。听他道歉,真的好难得。
“看,这样多好!啧啧~”付苏靠着墙壁,一脸看戏的模样盯着二人相拥的身子,哪知却被冷落了,根本没人搭理他。
一干人等分别上了车,在宾利启程的那一刻,季箜灵瞟见车后镜里倒映着壁荷的阳台,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看得见。
二楼的阳台上好像站着一个人,看不见那人的样子,只有一道黑色的轮廓,看得见却不清楚。季箜灵坐在副驾驶座上,表情诧异和呆滞的看着车后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承皓宇刚拧开钥匙,却见她这模样,还以为她不舒服,当下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怎么,不舒服?”
季箜灵蹙蹙眉,想起前天俏儿的事,她的心里任有酸楚。那么小的女孩怎么就这么没了,而且走的那么惨。到底是人为,还是他杀,现在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的家人知道后,是每天哭的痛彻心扉。“你这几天有看过新闻吗?”
承皓宇想了想,道:“最紧忙着找你,所以没怎么看,怎么,有事?”
季箜灵摇摇头,心里有一丝害怕在逐渐扩散,俏儿也许就是因为自己逃跑了所以被受牵连,那现在她再次不顾一切的走了,那黑狐呢?会不会,也像俏儿一样,落得一个惨不忍睹的下场。
“你知道吗,有一个十几岁的乖巧女孩,她受命照顾一个陌生人的起居。后来那个陌生人逃了跑,那个女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是从一栋别墅上掉下来的,死的时候,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死的好惨,好惨……”
承皓宇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骨节也开始因为受力而泛白。“有一篇新闻,我听付苏说过,和你所说一样的是,那个女孩的确死的很惨。不过,警察好像什么都没查到,就连她的身份到现在都是未知数。”
等承皓宇不紧不慢的说完,季箜灵就已经瞠目结舌了。没有三天也有两天了,怎么连俏儿的身份都没查清楚呢?那俏儿死得不是更惨!
“你好像对那个女孩很上心,难道……”承皓宇故意拖长了‘难道’二字,试探性的目光直直射向季箜灵忧郁的脸。
季箜灵一怔,连忙摇头,阻止他的思绪。“你想多了,伺候我的人,你不是见过吗?她叫黑狐啊!”要是被承皓宇知道自己去了一趟晔泽哥家,那自己还不得又哭一次。更何况,还住了一宿!
“我说什么了?你这么急,心里有鬼吧?”
“承大总裁,我们才和好,不要把关系又弄僵了好不好!”季箜灵不悦的撇撇嘴,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看向窗外,大概是害怕,大概是心虚,所以她压根不敢看承皓宇。生怕被他发现点什么。
“好,回家。”
宾利就像一支飞箭,急速的在空气里穿擦、行驶,以最快最美的姿势直奔向终点。
用过晚饭后,和付苏等人告了别,承皓宇就拉着季箜灵直接向盛爵走去。从车库到盛爵有一段小路程,而他们很少一起走这一段路,尤其是手牵手一起走。
季箜灵咬着下唇,怯怯的看看承皓宇,哽咽了半天,终是将心里的话吐了出来。“那个,嗯,你,这几天真的一直在找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着,连语气都被这小心翼翼给压得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