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道长冷哼一声,只淡淡地说了声:“走!”随手放了个隐身符,将七名道士隐了身形,一齐飞天而去。
何森听着空气中的响动,目送他们飞离的方向,虽然半个人影都看不见,还是非常恭敬地深鞠一躬。
许久,他才直起身来,冷然道:“哼,这帮臭道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图谋什么,要不是市里突然出现一些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你们才不肯救我。不成,我一定要培养自己的修行者势力,既能自保,也不用再看你们的脸色。”
他低下头,轻轻叫了一个名字:“程翔……”
忽而,他又抬起头来:“对呀,我死脑筋啊,今天这几位,不就是很好的势力吗?如果有机会拉拢的话,再加上程翔……唉,那小妞,看来是千万碰不得的了,可惜了……”
他独自叹惜了一会儿,这才召呼身边剩余的保镖们,一并驱车离去。
而此时,程翔家中,众人对狐女的审训,才刚刚开始。
眼下已是黄昏后,斜阳最后一缕光辉也从程翔家敞开的窗口消逝了。
狐族半兽人少女低着坐在沙发上,神情木然,默不吭声。她此刻每一秒钟都过得极其艰难。有叶飞萱这种国际级刑审专家在,她当然知道对于嘴硬的俘虏,要如何撬开她的嘴。
至少三十种禁制和法术枷锁同时作用在这名狐族少女身上,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她只是静静坐着,没有被捆绑或者架设刑具,实际上她此时连根小指头尖都无法动弹,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珠子和和嘴巴舌头。
无形的力量把她按在沙发上,手脚都固定得死死地,偏偏又有一股力量在反拉着她双腿往上抬,反扭着胳膊往后拽,不仅如此,她的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像是时刻被蚁类叮咬,又痛又痒,而一种更加难以名状的难受感觉,深入骨髓,压抑着她的灵魂深处,似乎连心脏都会在下秒直接暴烈掉。
然而,所有的痛苦感觉加诸于身,她却连个难受的表情都做不出来,或者稍微动一动来缓解一下肢体的酸麻也不可能。
自然,所有这些禁制法术都是叶飞萱施展的,龚子乔仅仅对她用了一个定身术让她动弹不得,却没想到妻子会在此基础上追加那么多折磨人的法术。
“说话吧,你知道我们想知道什么。”叶飞萱冷冷地说道,“顽抗是没有用的。你信不信,每隔十分钟,我可以让你难受的感觉再提升一级。”
程翔和苏紫妍并不知道姑姑究竟对狐女下了多少禁制,心下有些不忍,却也不敢说什么,两人正合力把郭存熹移到床上躺下。王素枫交待过,这位刑警队长重伤刚愈,两个时辰之内不可以动,现在已过了时辰,可以移动他了,但是需要十分小心,不可动作过大,以免撕裂伤创。
邹宏勤和楚闲语二人也对叶飞萱的审问方式感到不忍,两个念着阿弥陀佛和无量寿天尊,却没有出言阻止。实在是刚刚程翔说讲对他们来说过于震撼,都希望从这狐族女子嘴里得到些线索,虽然心中深感罪业,却也只是暗暗吟佛念经,期待着那少女能早点开口,替他们解疑答惑。
狐族少女紧咬着牙关硬挺着,丝毫不肯放松。从她醒来到现在,一个字也不曾吐露过。众人并不担心她不会说汉话,至少从她开始的反应来看,她是肯定能听懂叶飞萱的问话的,而且因为有程翔在,就算她说出一口古怪的异大陆语,也不怕没有翻译。
可是无论什么语言,她始终一个音节也不肯发出来。
“好吧,你先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吧,只要这么简单的一个回答,我就可以为你取消一层禁制,让你双手可以活动。如何?”
狐女死死的硬撑着,她知道,只要一开口,自己就再也止不住要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眼前这个女人太可怕的,她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除了硬撑,她没有第二选择。但是直到现在,她依然没有绝望。
狐女和她的同伴们此行的目标,就是狙杀程翔。原本她和她的同行者们,非常不以为然,一个学生背景的人普通人类,为何需要动用八个狙击手,而且还包含一个拥有杀神能力的王牌,人人都觉得没有必要。
结果这次任务险些全盘失败,除了王牌狙击手之外的七人,六人被击杀,而她却做了俘虏,剩下的希望,只能寄托与那位直到现在还在潜伏的王牌了。这个人总是很神秘,也很冷漠,他可以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一个被击杀而无动于衷,只为了潜伏,他不会在乎自己一方损失有多大。
真不知道那家伙要潜伏到什么时候。狐女知道,那个人向来只挑最有利的时机,才会发出一枪,他往往随身只带一枚狙击子弹,仅仅只发射那一枪,但往往就是这一枪,就足以完成任务。至少到现在为止,凡他参与的任务,要么轮不到他出手,要么一出手就一定命中。
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最擅长的就是潜伏,为了潜伏,他甚至不会拿出狙击枪,而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路人,或者一个游客。他只是静静地观查形势,等待最佳时机。不过那个人对于最佳时机的判断,是她这些普通狙击手永远也想不明白的。
往往目标完全置身于有效距离内毫不设防时,那家伙可能一直不会开枪,反而是目标受到严密保护时,他那颗唯一的子弹就突然降临,并且无往不中。
此时,程翔就坐在靠近窗口的地方,他和房间里的其他人一样,早以为狙击手们已全部被解决,完全放松了警惕。如果这样的机会给了狐女,她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的。事实上,打暴小李的半个头的狙击子弹,正是从她的枪膛里射出。
她不由得恼狠那个所谓的王牌,是否只是潜伏的王牌而不是狙击的王牌,她苦苦的拖延着时间,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在程翔被击杀后她就马上被其他人格杀。可是窗外始终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好像那第八位狙击手,根本没有和他们同来。
“连一个名字,也不肯说吗?”叶飞萱的声音冷得就像从地底升起的寒冰,“那么对不起,我要真正开始用刑了。左手小指,起!”
叶飞萱施展了一个控物法术,作用在狐女的左手小指上,开始将她的小指往手背方向硬生生抬起,达到一个令人看着都不禁汗毛倒竖的角度。
狐女发出一声低低的**,她全身每一寸肌肉都无法动弹,本该痛得全身颤抖的她,把全部的震颤都放在了舌尖上。
苏紫妍感到全身都在震颤,那可怕的**声中,她听到了难以承受的痛苦,而这种痛苦的声音,似是一种无形的媒介,把狐女无法完成的颤抖动作,转移动她身上。
不仅苏紫妍,程翔何偿不是同样的心中震骇与不忍,他看了一眼叶飞萱,转而对狐女说道:“你还是听我姑姑的吧,这样硬撑着又何必呢?”
狐女头不能动,只是眼珠动了一下,斜斜地瞪了程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