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玺本想着让夜月明加强边境警戒的,可是转念一想,夜月明从来都对边境格外重视,尤其是边境的不少士兵都是他亲自调教过的,只要放出风去,就说她要他小心草原部落的兵马也就是了,反而是连城那里,因为上回草原和沧朔联手攻打,而多多少少都有些折损,如果不提前准备,壁国的边境百姓只怕又要遭殃了。
帝玺的这番思考没有跟这些人细说,然而在场的人除却听鹤不太明白之外,其他人都明白帝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因此,连后倾昆吾,都忍不住对帝玺点了点头,表示了赞扬。
“那我怎么带话去?给你准备一下笔墨纸砚?”听鹤有点懵懂。
帝玺听了这话,摆了摆手:“不,不用,不用笔墨纸砚,你就这么去就好了,连城和你也算有过命之交,你只要说话是我说的,他懂得怎么做。”
“好。”听鹤应声,又回眸看了一眼昆吾:‘先生,我可以去么?’
“早去早回。”昆吾嗯了一声,同时还不忘叮嘱了一下听鹤。
听鹤应了一声是,便一闪身不见了踪迹,想来应该是已经飞去壁国锦城了。
帝玺见听鹤走了,心里头的大石才略略放下了一点儿:“脱斡,我问你,如果把如今秦问手上的一半兵马给你,你能使用得当么?”
“只要师出有名,就是六十万全交给我也不是事儿。”脱斡虽然平时看起来不着边际的,但是他对打仗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激情,听到帝玺说要让他领兵,他兴奋的态度反而比他们决定推他为草原大汗还要兴奋。
“那可不行,剩下三十万我打算交给武安君,用作奇兵。还有,如果战事一起,你必须甘愿做武安君的部下,只听从武安君的安排,你能做到么?”帝玺笑了笑,然后便义正严辞地跟脱斡先开始谈起了条件。
脱斡点了点头,答应的几位爽快:“没问题。武安君这个人用兵如诡,我也很想从他手里偷师学点儿什么,如果是他领兵,我可以一个兵马都不要。”
“嗯?你不是最喜欢战场了么?”帝玺倒是有些错愕。
脱斡摊手,无所谓地说道:“我只是喜欢学习,学习许许多多的打法,那种感觉很棒,武安君明显是我最合适的学习对象,不是么?”
帝玺闻言,微微一笑,算是同意了脱斡的想法:“那好,你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协商,如果觉得拿捏不准了,随时飞鸽传书来壁国,我会让大军等在边境线,一旦你需要支援,我就会让他们钱去帮你们一把。”
“听你这个意思,是打算回去?”脱斡挑了挑眉,语气有些玩味。
帝玺嗯了一声,显得有些奇怪:“怎么了?我回去难道不可以么?”
“不是不可以,而是我看在场的人,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人会愿意让你现在回去的。”脱斡双手抱胸,忽视掉了后倾和昆吾那仿佛可以杀人的目光,说的非常淡定。
“理由呢?”帝玺静静看着这几个人,声线平淡。
“还用问么?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他们哪里会肯让你轻易离开?”脱斡一脸明知故问的表情,说得甚至还有些俏皮。
“我的身子从来都是这样,要是要为了我的身子,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对不对,后倾?”帝玺非常主动地去找了后倾,希望能在后倾这里找到一点儿认同感,可惜的是,后倾扬了扬眉,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你出现在这里是强词夺理的,不是我们愿意的。”
帝玺被后倾噎得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张了张嘴,却只是哑然。
昆吾见状,略有些沟壑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浅浅的笑意:“郡主,这种事情上你最好不要找认同,我们这群人都不希望你到处乱走,而且,作为大夫,我希望你段时间内都不要离开这里。”
“可是……”帝玺一听这话就有些急了:“可是我还要回去……”
“在郡主让听鹤去传信之前,我也已经写好了一封信,本来是打算明天让听鹤送去的,现在也好,一并送去了。”昆吾说的云淡风轻,帝玺一听,脸就绿了:“昆吾先生……”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昆吾其实也是一个相当腹黑的人,她居然在不经意间,被昆吾给卖了:“昆吾先生,你在信里头写了什么?”
帝玺现在只觉得追悔莫及,要是早想到了昆吾还有这一手,她怎么都不会让听鹤去送信的。
“自然是谈及了你的现状,而且我也告诉陛下,你短时间内不能随便走动。”昆吾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否欠妥,他只是以一种医者的心态,为自己的病人负责罢了。
“昆吾先生,我可真是要被你害死了。”帝玺气的差点儿跺脚:“连城那家伙本来就想着要来北漠了,要不是我拦着他早就该来了,现在你把这个消息传去锦城,估计过不了多久,连城就要来了。”
“陛下来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吧?”昆吾淡淡然说道,一点儿都不觉得连城来北漠有什么不合适的。
“是啊,就算他要来也没有关系,更何况,阿鸾你忘了,我们出发之前,陛下就说过,等到宁公子和那边倾渊战器的事情结束,他就回来了,所以他来北漠早就是注定了的事情,你又何必这么激动?”后倾成功表演了什么叫胳膊肘超外拐,跟昆吾他们一道教训起帝玺来,他倒是格外熟练。
帝玺被昆吾和后倾说的没脾气,只好连连摆手,一脸自暴自弃的样子:‘我说不过你们两个人,总之,要是连城来了,那事情才麻烦了。而且……要是连城来了北漠,只怕阿意也要跟来了,他的身子估计现在还是虚乏的,来这里……’
“阿鸾,你的身子骨可比人家差多了。”后倾有些无奈地说教了一番帝玺:“你身子没养好前,没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